夜幕降临,马车摇摇晃晃抵达了百草城。她们找了个客栈休息,她们不知道武尘破就住在对面的客栈。
“沈词,我们到了,赶紧下来休息。”若水揭开车帘,却看到嘴唇泛白的沈词昏睡了过去。
她立即跑到客栈里找到小二,让他立即去请大夫,找了后厨了一位厨师大娘把沈词扶到了房内。若水可是知道古代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以接受,未必古代的沈词能接受。
大夫替沈词诊断后,一脸严肃地看着若水,对她说:“公子,借一步说话。”
“大夫,您尽管说,她没事吧?”
“公子请放心,她只是舟车劳顿,疲惫所致。公子要好好照顾她,否则她腹中的胎儿难保。”
“你说,她怀孕了?”若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词,沈词这么固执,身体不适还要这么拼命的赶路,真是何必呢?
“姑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姑娘最近的情绪不稳定,加上饮食不当,所以才昏迷不醒。”
“嗯,好的,还拜托大夫拿药给她。我这就跟你去。”她们到的那天,韩子敬和黎落雪在四处寻找武尘破的下落。
在若水的照顾下,沈词逐渐恢复了意识,沈词看着沉睡在她床边的若水,莫名地笑了,这种感觉好熟悉,像她七岁前她生病妹妹守在她身旁的感觉。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不见了儿时的妹妹,这次赶到千圣,她一定要找回自己的父母。她轻轻地抚了抚若水的头,若水就在她臂膀上蹭了蹭接着睡了。
“你,如果不想拖累我,就好好在这里养着,找武尘破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四处乱跑。而且我已经给你叫好了饭菜,小二会定时送过来,你要安心好好吃饭。药我也交给店小二了,你更得要按时吃药,桌上的水果多吃点,对女人的皮肤会很好滴。”若水望着蠢蠢欲动的沈词霸道地吩咐着。
“喂,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能拿我怎样?我想去哪还用不到向你汇报,听你吩咐。”沈词赌气说。
“哟,忘恩负义之人莫过如此,你还知道我救了你,那作为报答,你听不听都得听我的。”说完得意的笑了,因为她看到沈词已经安静的妥协了。
“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安分又啰嗦的女子,那你出去多加小心。”
“好啦,放心吧!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就这样定了。”说完色眯眯地给了沈词一个飞吻。
沈词还来不及反应,若水就神速一般带上门出去了。沈词抚了抚小腹,近些日子的烦闷与忧伤也减少了些许。
就这样,若水吹着风四处打听着武尘破的下落。她遇人人就打听:“您好,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子,皮肤白净,眼睛不大不小,鼻子很挺,漫长脸,大概有一米八三的样子。走路这样。”她怕别人听不懂,就用手比量着确切的高度,还学着武尘破走路霸气十足的样子。然后就接着说:“说话带有外地口音,最近刚刚进城。经常穿黑色绸缎衣服。如果你有注意的话,他右手拇指肚第一关节处有一颗黑痣。”
当若水问到这里时,她的描述让人觉得她是在大海捞针,或者述说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百草城这么大,进进出出的外地人几百号人,他们老实本分的做人,还要闲来无事去观察哪个外来人口经常穿什么衣服,甚至观察入微到能说出他手上的黑痣。她看到大家都不耐烦的样子,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开始怀疑,武尘破还在不在这个城。如果她会作画就好了,这样就不用满城风雨地去描述他。
若水走到街边包子铺,忽然想到她情绪失落的那段日子,武尘破拉着她一定要让她吃下一个包子才肯罢休的情形。他温暖的模样清晰可见就在眼前,她想念他,竟然开始不安起来,害怕他一个人承受不来。
“这位公子,您要打听外来人,为什么不到客栈去问问。如果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您倒是可以去观凤街上的云来客栈去打听,要是平常人家您可以去风停客栈你打听打听,说不定会找到您要找的人。”
“我怎么没想到,老爷爷,您真可爱,谢谢你!祝您生意兴隆,长命百岁。”说完亢奋地她在憨厚可爱的白胡子一大把神态飘飘欲仙的老大爷额头上使劲一亲,留下银子,一溜烟跑掉了。吓得老大爷杵在那里,老半天没有回过来神。
奔向云来客栈的路上,若水在心底一直念叨着:“武尘破,我来了。”
云来客栈里,若水客气地问道:“老板娘,向您打听个人。”
“打听人,打听什么人?老娘这忙着呢,没空搭理你。每天客人那么多,老娘向哪给你记住你要找的人去。”一上来那老板娘就岑着脸不客气地道。
这时,若水的气已经不打一处出来,真是生意好到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眼都长在头顶了。看她长得一脸清澈模样,没想到说话这样尖酸刻薄,肯定是婚后生活不性福。若水恶狠狠地瞪着她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啊,有人仗着自己生意红红火火有人照顾,就欺负我这个人生地不熟的老实人。大家评评该不该,我又没偷又没抢,也没做下贱的事情,凭什么遭到她一个妇道人家的白眼。就凭她手中能赚到些又脏又臭的几个黑钱吗?”
听若水这样一说,大家齐刷刷的目光都向这边看来,有开始议论老板娘的人品不是的,有对这件事嗤之以鼻的,更有摆足了架子要看好戏的,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凑上前来解围。
只见那女老板娘撸起袖子有要打架的阵势,指着若水的鼻子大声喊:“你再说一遍,谁妇道人家,谁黑钱?”后面几个强悍的店伙计也做好了作战准备,若水看情势不妙,但也不能允许她不说话,她死可以,但是不可以在这看不惯的人面前低头服软,什么都不抵抗,在她眼里,那是十足的软弱无能。
若水一使劲打开她那指着子的手,讽刺道:“说谁谁知道白痴脑残,不要告诉本大爷有人的脑子被黑钱给熏坏掉了。大家看看这标价,真是比买一套房的价格还高出了许多。什么富贵子弟的高级入住场所,说白了这不过是你一个幌子,好让你明目张胆地去捞一些油水。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说着就对着里面仍在看戏的一群衣食无忧的人喊道,若水接着对她理直气壮地说:“难道这倘大的千圣对所有的价格没有一个制定标准了吗?我要是这里的一个小小官员,只要让我负责此处,我第一个就给你这黑店抄掉。”若水越说越解气,真是拿她好欺负。
“关东,罗北,你们带几个人将这个口出狂言,丑陋无比的人给我丢出去。”
若水为了安全,防止别人盯上她,故意着装的不起眼,不过仔细看上去却丑的太起眼了。你看她那满脸的大雀斑,成片成片地,让哪个女人看到会有好心情,会有好口气,还有那凌乱不堪的几缕头发,看上去毫无光泽,像在白石灰里浸泡过一样。谁会对一个看上去满脸沧桑无比的丑汉感兴趣呢?
不过在冷若水眼里,所有的人都应该被礼貌对待,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不等那二人跑到身旁,若水拿起柜台旁刚刚放上去不久的墨水洒向了老板娘,老板娘惊呼一声,措手不及,在身后拼命地大喊:“你们抓不到他就不要回来,老娘饶不了你们。”若水的心顿时恶意地舒坦了许多,不过刚才她还真是够泼妇,若现代的她在众生平等的社会,哪能轮到她这样喘粗气。
若水回头看两名中等身材,也算是强健的男人在她身后卖力追击,想想刚才怎么就大闹云来了呢?也许刚刚太不应该了。这个时候,是轻功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她跃跃欲试,却因紧张怎么都不能轻飞如燕。但这样攀岩走壁飞了两下就很快就把那两名小将给狠狠地甩在了身后。
踩在高空中的她觉得又好玩又刺激,看着自己越来越娴熟的轻功,竟自鸣得意起来。穿越来到这个世上,最庆幸地是遇见武尘破,然后像很多女主角一样,她也会武功。虽然只是能快速逃离危险源的轻功,她开始觉得自己也会像很多女主角一样幸福,最后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即使回去也会遇见一个和他爱的人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好现实生活中的那男子注定会爱上她。这时,她心里脑里想到的人是武尘破。就这样,她满脸享受地踩上墙外一颗歪脖子树,准备一跃继续飞檐走壁下去。
结果刚跑出五十米,一个不小心踏了个空,便狠狠地摔下墙去。看来人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下她可惨了,她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摔成什么样。
随着一声惨叫,若水扑到在地,只是她安然无事,心里开始侥幸起来。
“喂,你怎么回事?”
她耳膜被镇碎了,若水拍了拍耳朵,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不停地对那个人弯腰道歉,小女子做错事,当然能屈能伸了,她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你一个大活人干嘛从天上掉下来,吓死人!”
“黎落雪。”若水不经意喊出。
“哎,你的胡子掉了,若水大侠,我怎么那么倒霉,遇见你,你在这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好厉害,我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若水立即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来,这就是他乡遇故知,当然是一件美事了。
“放心吧,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why?为什么?”若水表示非常惊讶。
“还能是什么,因为你是我的情敌。赶紧给我揉揉背,快被你压死了。”
若水对她翻了一个白眼,虽说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但也够坦率,够洒脱。若水随意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对着她身边的韩子敬说:“瘦孩,我们家大哥呢?”
说着手就放了下来,完全不把黎落雪当回事。黎落雪见状盛怒,但是她正谈正事也没任性。就这样黎落雪一边吃力的揉着被压迫的胳膊,一边不忘记参与发言。
“你说什么?昨天开始武尘破就失踪了?”
黎落雪插嘴道:“是啊,我们找他整整三天了。”
若水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真担心大哥,大哥一般有个什么事情都会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这次却默不支声没有音讯。”
这时,两个女人都异口同声,以一种责备而肯定地语气说:“他不会有事的。”
韩子敬固然也愿相信他们的说法,但是心里忧心忡忡。
途中,若水知道他们原来住在她今天大闹的云来客栈。若水对那里印象不好,建议让他们退房搬到她们住的对面不远的和悦客栈一起住。韩子敬不同意,因为万一他老大找过来怎么办,还有子孝就在路上,已经书信告知在云来客栈集合,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最后,为了方便行事,若水劝说沈词一起搬到云来客栈。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说服这个清高无比的女子合群生活。
若水和沈词同时身着女儿装出现在云来客栈时,那女老板娘一见是两位貌若天仙的姑娘,热情洋溢的不得了。她们若能多住几日,便会有不计其数的公子哥来投住店小住,包下整个客栈估计都没问题。看女老板娘殷勤无限的脸,若水立即就知道她怎样打的如意算盘,不过,她可不会让她得逞的。
天色渐晚,霜寒露重,打烊前,韩子孝急时赶过来与他们会合。他们商量好计策好,便让沈词早点休息了。由韩子敬负责讲解他们明天的计划,之后,大家都各怀心事的回房休息。
若水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不知道武尘破能不能共赏一轮明月,他安全吗?如果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失去你,她将如何生存下去,没有你,她宁愿立即醒来,不做这不醒的梦。
就这样,她一个人拿着酒独饮起来。她看着黎落雪的房间灯光还在亮着,便拿着酒往黎落雪的房间走去。
黎落雪带着一双疲惫的神情打开门,却看到衣不解带的若水领着酒瓶出现在她的门外。她说:“进来。”说着接过酒,径直走向了桌前。
她们二人就坐后,相对无言,只拿着酒杯一杯一杯地碰撞,抬头仰脖,一杯下肚,二人深锁眉头,酒入愁肠愁更愁,所以更心知肚明内心的情愫。
若水喝下一杯酒,安慰道:“我们明天一定可以找到他,你不要太担心。”
“当然。”说完,拿着酒瓶杯里倒酒。
“酒没了,还没过瘾呢!”
“走,美女,姐姐带你下去喝个够。”说完,若水开始邪恶起来,她今天可是环视过客栈的地理布局,关于酒窖所在何地还是略知一二。就这样,在大家都熟睡的一个美好的星星闪烁的夜晚,有两名勾肩搭背的女子晃晃悠悠走向了云来客栈的酒窖处。她们在门外晃悠了好一阵子,黎落雪抱怨门上了锁,还好若水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否则今晚的贼是做不成了反而成了阶下囚。她要是神偷就好了,那眼前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若水晃晃悠悠身子顺势一倒,撞翻了墙角随意安放的一口麻袋。若水心不在焉对它说着对不起,却发现这里另有千秋。原来麻袋遮挡的墙角下的砖头都松动了,若水钩钩手指让落雪过去,落雪见状欢呼不已。
“走,马上进去。”二人已经将松动的砖头拿到一边,匍匐着刚好能进去一个男子,看来云来客栈也有一些投机取巧、不守规矩之徒,她们二人进去自如的不得了。
“干嘛,都进去待会肯定出不来了。你在外面守着,姐姐进去给你带出几瓶,我们不醉不归。”
说着若水像小狗一样爬进了深暗的洞里。落雪忽然清醒了,她可要放好精神,不能被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