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若水见有一名守卫被自己支开，便开始强装自己肚子疼的厉害。她表情痛苦不堪地问：“带我去茅房。”

剩下的守卫总算听懂了，很快便带着她找到了茅房。半个时辰后，若水呆在茅房里还不肯出来，她想不出这个偌大的城里安全出逃的计策，她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把隐藏在自己身上的轻功给练好。

最后，她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了，再怎么说呆在茅房也不是万全之策。刚出去不久，另一位守卫就带着一名闪电般的中年太医出现在她的面前，这瘦成闪电的太医尽管精神抖擞，跑到她面前也气喘不止。

“我没事，你回吧！”

显然，若水说话一点效力都没有，那两名守卫不得其解地对望了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太医，从太医眼中流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老太医毕恭毕敬地说：“还请姑娘让微臣诊治，微臣好给太子有所交代。”

“谢谢哈，不过我真没事，你回去吧，你要真给我诊治我就给太子说您对我……”若水只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所以才会无所不用其极。

太医听后，立即害怕起来，随即落荒而逃了。

若水让他们带她去宫门附近走走，他们也是寸步不离。若水越来越没心情，这么大的皇宫到处都是死一样的灰白，四处挂满了悲伤的白绫。她回想起本朝的立律，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可是，已经被监视的第五天了，她见不到樊无疆半点人影，天天能面对的就是这两个如木头一般的守卫。

她担心武尘破，不禁忧伤满面，她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无限悲伤起来，她只是想在他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恨意渐浓，恨樊无疆将她捆绑，她感到这座皇宫给她无限的压力，竟然有些想呕吐的感觉。近黄昏时，她一个人独倚在窗前，听着这凄怨的雨声。一气之下，她躺回了床上。这几天，她一直担心和挂念着武尘破，根本没心思睡觉，这才躺在床上一会，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前，她暗下决心，一定不会原谅樊无疆。

樊无疆抽出半盏茶的时间来看望若水，他望着若水安睡的姣好面容，努力地笑了一下。他爱她，比从前更爱。樊无疆走向前帮若水盖好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口。有一种情愫在他内心滋长起来，现在连若水均匀无比清浅的呼吸声都让他浮想联翩。随即若水小声轻哼了一下，不知做什么不好的梦，勾起了樊无疆男人沸腾的热血，他整身体开始发烫。但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知道自己该离开，否则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而他的脚就是移不开半步，他知道在他父皇刚升天的时间做这事情视为大不敬，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樊无疆坐在床沿，用手轻轻解开若水的腰带。此时，若水立即睁开了双眼，看到樊无疆坐在他身旁，一脸想要霸占她的模样，她蜷缩到床脚。樊无疆见她醒来，开始痛恨自己刚才的举动，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浮地对待她。他想道歉，却对上了若水憎恨和嫌弃的眼神。樊无疆握紧了拳头，全世界的女人都巴不得做他樊无疆的女人，她们可以享尽一生的荣华富贵。眼前这个女人，他爱她如命，她现在却嫌弃他，鄙视他。想到这里，樊无疆血管暴涨，青筋显现，说：“本太子想要的女人，由不得你。”说完，开始粗鲁地拉扯着她。

若水刚开始奋力挣扎，到后来知道强不过他，只好任由命运摆布。她如同死尸一样停止了反抗，眼神倔强而冰冷。触上她冰冷目光的一霎那，樊无疆立即清醒了许多，若水却没有灵魂一样去退掉她身上的衣物。

她眼神陌生毫无感情地说：“我只是小女子而已，如果太子非得要我，我强不过太子。只是从此这个世上没有若水这个人，只有死去仍会恨你万分的若水。”

听到这里，樊无疆彻底清醒了，这个女人给了他太多震撼的东西，让他震撼的是她的灵魂，灵魂里散发出来永远无法融化的冷傲与决绝。

樊无疆闭上双眼，握住若水仍在解衣带的手，他不要她的决绝与冷漠，他要的是她的爱和她的心。如果她的心都死了，他该那什么来换取。

樊无疆从床下下来，背对着若水坐在桌前。

若水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说：“既然这样，还请太子放过小女子，小女子只不过想过平凡人的生活。还请太子忘记若水，若水谢谢太子殿下这些天的照顾。从此我们陌路互不相识，你只管做好你拥政爱民的好皇帝即可，我只需做好您的草民即是。”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若水让守卫把她送到宫门外，一个人凄寒地走在乌黑的路上，离开皇宫后若水惊吓不已。想想刚才如果不是那样的结果，她以后该拿什么来面对武尘破。

樊无疆一直跟在她身后，双眼朦胧地望着若水远去的背影，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上他一秒，想到这里他恨刚才的冲动，才会促使若水选择与他形同陌路，他恨自己。难道说，他能拥有无上的皇权，却不能得到一个自己心爱的人，是吗？命运是不是对他太过残忍，他也想得到一次真爱。

眼见四下无人，马上又天黑了，月亮升起时，若水刚刚寻到一家简陋的客栈。他问店家要了房，随便吃了点东西，和衣便睡下了。夜半醒来她起身关窗，看到窗外月亮远远地挂在天边，寒气逼人深夜，她裹紧自己打了个冷颤。从二楼望下去，有美丽如仙的女子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来，不停地敲打着店家已经打烊的店门。若水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现代的她看了太多聂小倩的电视。她躺在床上遮好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一会，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上去有十几个人。他们横冲直撞走进了店门，开始四下搜寻，吓得老板和小二躲在墙角不敢喘粗气。

这时，若水的房门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若水调好灯，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她整理好衣服，盯着门不敢说话。房门外还是不停地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握着手中的匕首，问：“谁？谁在外面。”

“麻烦您开门，小女子有事相求。”

若水一听是女子，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她又想到了小倩，这大半夜不是鬼魂在四处游荡又是什么？想想她堂堂一个现代不迷信的灵魂，到这里却封建而且迷信。她想了想还是持着刀慢慢地打开了房门。那一瞬间，二人都震惊了。

“快进来。”若水把她拉进房门，随即拴好了门。

“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一言难尽，外面有人追杀我，你要不要帮我，如果不帮我我立即走人。”

“沈词，我如果不想帮你，我拉你进来做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反正我们有时间。马上穿上我的衣服，快！”随即若水套上了她包袱里的一套简单的女儿装。

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后，都随即躺在了床上。为了安全起见，若水找来碳粉给沈词涂上了几颗大而黑的男人痣，自己在嘴边也涂了一颗大大的媒婆痣。

“你竟然是女人？”

“嘘，现在不要讲话。”若水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她一边用手轻轻握着沈词的手，好让她不要害怕。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直接踹开房门就冲了进来，若水和沈词都慌张地坐了起来。若水在被窝里握着沈词的手，示意她没事。然后自己下床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快速扫视一遍，在他们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中间的手背上都纹有圆形的鬼画符，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字，只是若水不认识。在这里，她是文盲，可悲。

“大爷，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请问大爷何事？”

“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位貌美如花，大概这么高的女子。”那强壮的男子比划着若水的高度。

“这么高，大爷不会指我吧！如果不是，真没见到，我好不容易找个大麻子快活快活，还请大爷眼不见为净。”

这位黑脸强壮的男子，见这女子半笑却黑了半颗牙齿，尤其是她那张小脸上占了一大半面积的媒人痣就犯了恶心。那些男子见状还是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遍，呼喝道：“别耍花招，如果有见到此人，赶紧汇报。”说完，那些风风火火的恶煞们便离开了，若水马上锁上了门，伏在门上听他们发出一声给我追的声令，消失在黑夜中。夜又恢复了安静，像有些事情没有发生一样。若水赶紧找来一些水，漱了漱口，再不漱口她要中毒身亡了。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在这休息一晚吧！等明日安全了再决定去哪。”若水走到沈词面前说。

沈词正惊得出神，尽管若水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她，也要等她调节好才对。若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躺下了，就这样，她们背靠着背睡着了。这一夜，她们睡在彼此身边竟然如此安心。她们似乎都梦到了小时候的场景，有姐姐妹妹陪在身边的场景。

第二天醒来，若水睁开眼已不见了沈词的身影。她怕她出了什么事，走出门外找去。

“你吓死我了，你去哪了？”若水见推门进来的沈词立即抱怨道。

“我哪有去哪？我去找店家准备些干粮和路上用的东西。”

“为了安全起见，这身衣服你就穿着吧！对了，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找武尘破。你不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吗？你怎么会在这？”

“我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问起我来了，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也正好要找他。”

说完，她们打理好行李就准备出发了。她们找店小二要来了一辆破马车，若水多付了些钱，就当是昨夜损失的赔偿，感动的店老板直说遇见了好人。就这样，若水一身男儿装坐在前面赶路，沈词时不时走出来陪她一起说话聊天。

她们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惺惺相惜。之前，若水一直觉得沈词这样的绝世美女是天上不可得的月亮，神秘而且优雅。如今，她竟然能给她一种依偎的归属感。沈词望着眼前的若水，明眸酷齿，世间的女子会有谁能如此倾国倾城。

“累了吧？估计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千圣了，到时候我们先去百草城，那里我比较熟悉，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沈词，你怎么会被你师傅的人追杀的？我看他们手上都纹着一个字样，到底写的什么？”

“有机会再告诉你，听说取自一个人名念字，也许纯是为了纪念吧。”

“你师傅虽然念旧，但是他却对你痛下杀手，你背叛你师傅了？你师傅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有组织有纪律之人？他们的组织都有什么密谋？”

“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这些都不方便告诉你。”

“为什么不方便，你都被你师傅追杀了，还不肯告诉我，何必还要愚忠到底，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想出一个计策来对付你那心狠手辣的师傅。”

“不许你这样说师傅。”沈词责备道。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你以为我想管你那破事，根本就跟我没关系。如果到时候你还这样维护那样的师傅，你怎样惨死的估计都不好说。”若水再不想多说什么。

若水似乎说道她的致命点，她打了个冷颤，一阵恶心感随即而来。沈词从马车上下来，伏在路边树木旁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没事，一会就好了，你不用担心。”说完身手利索地爬上了马上，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起来。若水看着她那老纵横秋，历尽沧桑的模样，尽然有些心疼，不过，她一定可以知道她全部的故事。因为，她相信有些事情不能总一个人承担，这样心里会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