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晨咬着牙齿,这洛妃真是好算计,竟然一点一点将她逼到了这个地步。
落雪担心地看着言轻晨,今日公主出门的事情连她都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想到自己之前编的借口,落雪就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要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
言轻晨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正是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让羽皇和皇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洛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言轻晨不错是不错,但是怪就怪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一边想着,她一边看了一眼言若语,要是她能有言轻晨半点稳重就好了。不过,只要言轻晨失了皇上对她的疼爱,那一切都好办了。
“朕在问你话。”羽皇看着言轻晨,他突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股子的倔劲。
皇后往前走了两步,在他的身边站定:“皇上,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再谈。”
“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洛妃笑眯眯地走到她的身边,“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轻晨身为嫡长公主,理应以身作则,如今犯了错也是该罚的。”
“你……”皇后的心一阵猛缩,她以前处处让着这女人,却没想她现在竟然步步紧逼。
原来自己之前的做法只会换来狼子野心吗?皇后突然觉得以前是自己太过温柔,即便她一直身处高位,但从未苛待过谁。莫非就是因为这样,让不少宫妃认为她就是个好欺负的了?
言轻晨看见皇后脸上表情的转变,心知她母后已经看穿了眼前这女人的心思。前世,不管是皇后还是言轻晨,都是以一副宽己及人的态度处事,无论是谁犯错,她们都只会好生开解不会过多处罚。除非实在是瞒不过了,才会处以刑罚。
“哎哟,这是怎么了?”
言轻晨听见这声音嘴角便微微勾了起来,救场的人来了。
“桂公公。”言轻晨转过身去,朝着来人行了个礼。
“奴才见过皇上,皇后,洛娘娘,二位公主。”桂公公见着人这么多,连忙埋下头。
羽皇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有放下来过:“你来做什么?”
“回皇上,”桂公公拍了拍袖子,“公主刚才留在我司的设计图掉了,奴才怕公主有急用,这才赶紧又松了过来。”
“设计图,什么设计图?”羽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难不成他们都想错了?
言轻晨藏在衣袖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只听羽皇这话一出,她的眼眶立马红了:“过几日父皇的生辰就到了,女儿想着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送给父皇,不如自己亲手做件衣裳,谁知道……”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公主竟是给皇上做衣服去了。这么想着,他们看向洛妃母女二人的脸色变了。看来是有人想要钻这空子,却不想目标错了。
“你胡说,你……”言若语一下便急了,母妃明明说这言轻晨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出去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了什么浣衣局的公公?
洛妃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她盯着面前的言轻晨,一句话也没有说。
“妹妹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拿着设计图去看看。”言轻晨委屈的样子让一旁的人看得心都要碎了。
言若语还想上前说两句,却被洛妃一把拉了下来:“既然如此,你刚才怎么不这么说?”
“母妃可有给过轻晨说话的机会?”言轻晨站直了身子,“且不说这个,我这侍女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犯,母妃一来便大动干戈,即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母妃不觉得自己过分了吗?”
言轻晨一口一个母妃,平日里听她这么叫,洛妃只是有些反感。但是现在,她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这侍女满嘴狐言,你若是去了浣衣局,她大可以向我说明,为何要说你自己出去散心?”洛妃还想嘴硬,却被羽皇一口呵斥了下来。
“够了,”他看了一眼洛妃,平日里如此大方聪慧的妃子,今日怎么变得这么胡搅蛮缠,“将那设计图拿给朕看看。”
桂公公连忙应下:“是。”
“这是……”羽皇一边看,一边以眼神询问言轻晨。
注意到他的视线,言轻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笑道:“前些日子林州不是进贡了些素绸?女儿听闻这绸缎穿起来十分舒服,便想着将父皇赏赐的素绸挑选一部分出来做成轻衫,这样等到夏天的时候,父皇就不会那么热了。”
羽皇闻言笑着点点头:“你这丫头一向贴心,要是朕的儿女都能像你一般省心就好了。”
“父皇过奖,”言轻晨轻轻瞥了一眼言若语,“只是……”
“有什么你直说便是。”
“女儿本打算再用那些素绸给母后绣一件衣服,和那流萤簪搭配起来,再美不过了,”言轻晨摇摇头,“可惜的是这流萤簪已经不在女儿这里,平白让那衣服落了几分俗气。”
“那物在何处?”羽皇追问道。
言轻晨咬了咬嘴唇,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言若语的头发,然后放低了声音:“在……在妹妹那里呢。”
言若语见众人的眼神一下子全都放在了她身上,立马慌了神:“你胡说!”
“妹妹这不是还戴着的吗?”言轻晨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羽皇看了一眼言若语,那流萤簪送来给言轻晨之前他是先看过的,绝对不会认错。
“父皇,我不知道这是父皇赏赐给姐姐的。”言若语连忙小跑到羽皇的面前,她惊恐地看着羽皇,生怕他一怒便罚了自己。
这宫内每个殿的东西都是有账目的,之前言若语也拿了不少言轻晨的东西,但是言轻晨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今天她却被抓了个现行,言若语一下子就慌了。
言轻晨站在后面埋着头,这大不敬的帽子,怕是扣死在言若语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