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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为山庄贺

大唐尚武不假,但真正风流的还是读书人。

读书人的身份在朝堂和民间,虽没有如同大宋那般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但在普通百姓之中,依旧会获得无数的羡慕和尊重。毕竟,在纸张还未盛行的年代,屋中有书的人家,来历都非同一般。可这老头为了酿酒,说抛弃便抛弃了,最后竟然落得以养蜂自娱。

对此吴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最后落得乞讨为生,人家那是风骨!可这老头算什么呢?只能是偏执和异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世上或许多一些这样执着于钻研的异类更好,至少比多一些吃人的营营苟且之辈要好很多!

吴天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人!

决定等真正蒸酒的工具出来之后,将之全部托付给这个可爱的老头!不为别的,只因自己对于大唐来说,也同样注定是一个异类!既然都是异类,何不亲近一些!

陈老头的辛苦是值得的,在中秋前一日,将几十坛酒香四溢、色泽纯净的美酒送入了长安,让品尝之后的何管家笑眯了眼。

如此好酒,倒出一碗来置于柜台之上,整个店铺立时都充斥着浓浓的酒香,让那些前来购买烤鸭,准备过节的长安人惊奇不已,纷纷上前询问品尝,无形中再次增加了烤鸭店的声誉,也算是对西市那家酒楼的一次回击。

这只是蒸两次和蒸三次的酒,甚至头酒都不是。度数并不敢太高,三四十度而已,怕吓着了长安人!如此已经足以冠绝长安了!至于那些六十多度的头酒,不妨且等等,漏一些风声,让它成为一个可以看见的传说就好。

做生意总要有些镇店之宝的,免得在同行面前失了名声。

……

中秋,在忙碌中到来!

长安的公务员们很高兴也很自豪,圣上要与民同休,除一些例如守卫之内的职责所在外,剩下的人都被放了三天假。这三天或宴饮或郊游,皆可尽兴而为。这是只有大唐才有的假期,从前朝向上追溯却从未有过。

何管家或许是没钱时落下了心理阴影,竟然想要趁着中秋夜不宵禁再赚上一笔。可惜这个极度劳模的计划还未实施,便被崔小娘子断然拒绝。理由很简单,庄中要办一次盛大的宴会,没有管家居中调度不行。

何管家壮志未酬、念念不舍的在下午出了长安,带着几大车的金银铜钱、以及一些吃食布匹。等他回到庄中之时天色已黑,庄丁们期待了好几日的中秋宴,已经在一声声‘竖中秋’的呼喝声中拉开了序幕。

一座座大大小小的院落、一个个歇脚的亭台、一道道蜿蜒的廊道、甚至一条条穿行山庄的小径,须臾之间竖起了一根根高杆,高杆之上挂着一盏盏明亮的灯笼,将整个山庄照应的如同白昼一般。老人孩童行走其间,光影摇曳,莫不欢欣鼓舞,喜不自胜。

迎着月亮的方向,一个大大的香案上摆着一尊神像,两只硕大的蜡烛分立左右,已然点燃。崔小娘子带着一群娘子军,非常迅速的摆上一排瓜果和一个大大的月饼,而在这些瓜果中竟然还有一个西瓜存在,被切成一个莲花形状,煞是好看。

随后全庄男女不论老少便开始成排并立于案前,陈老头似模似样的上前一步,立于案边,也不知凭的什么,竟然做了主持,高声唱喝道:

“天宝5载中秋祭月,请小娘子、管家、账房上前!”

等两人上前之后轻嘘一口气,又开口唱道:

“迎神!行礼!拜——兴,拜——兴!”

……

吴天不懂这些,在人群中学着众人模样,手忙脚乱的随着众人一起祭拜,直至一声“送神”响起,才长吁一口气定下心神。

原来古人中秋拜月还有这么多讲究!在现代,文艺青年顶多对着月亮发一阵呆,即便是一个规矩很大的老派人物,也只是将家人团聚在一起分个月饼便作罢了,哪有如此庄重肃穆的仪式。

送神结束,那块特制的巨大的月饼也被请了下来,由一个厨娘操刀分切。

“要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分到一块,不能多也不能少!”

拜玩月神,崔小娘子心情似乎特好,来在吴天身边向他讲解着仪式的过程。今晚的小娘子好像特别的美,尤其是在拜月那一刻,让吴天一度以为这是来自月宫的仙子,有着清冷脱俗却让人难以忘记的美。

“不能多也不能少?那可难了!今晚庄上二百多人呢……”

不管别人有没有,吴天手中被分到了一块,还挺大的!面带怀疑的咬一口,嗯,像是五仁馅的却又不是,不仅有果仁还有各种鲜花,难得的好味道。

“怎样?此饼可还入得郎君的口?”

崔小娘子在一边满是笑意的问道,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饼在人在,饼失人亡!”

“啊?……”崔小娘子让吴天给说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乐呵呵的一笑:“郎君惯会说笑,若是吃的惯,以后再做一些便是!”

再巨大的月饼也抗不住二百多人分食,不一会月饼分吃完毕,何管家走到人群中间,语气激昂的高声说道:

“今夜小娘子与大家同庆中秋,希望人人康健平安、户户和美富足!小娘子说了,半年来让大家担心了,这一个月庄中已有一些收益,除已有月钱之外每户分润3贯钱,花甲之上的老人再领1贯,八岁以下的稚子同领1贯!”

无论什么时候,分钱永远让人激动。何管家话音刚落,场地之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道谢之声。

“小娘子万福!”

“小娘子康泰!”

“为小娘子赞……”

吴天陪在崔小娘子身边听着,一声声的赞美让催小娘子笑靥如花,喜不自胜,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也是,在自己到来之前,崔小娘子和山庄中所有人,或许每日都在等待那近乎绝望的日子的到来,而现在他们挺过来了。不过听着听着,一句‘为小娘子赞’让吴天差点没笑出声来,原来点赞从这时便有了,果真是源远流长啊!

“谢过郎君!若无郎君断无山庄今日之胜景!”

崔小娘子一声谢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吴天,紧接着一声声的呼喊便冲进了吴天的耳中。

“谢小郎君!”

这话实在,不刺耳!

“小郎君千寿!”

千寿的是王八,当不起!算了!也是一番好意,大好的日子,不计较……,

“为小郎君赞!”

这位是点赞点顺手了吧?要不要加个好友互赞一下呢?

“小郎君、小娘子,在一起……”

呃~~不能不出头了,再说下去就乱套了,没见崔小娘子都脸红了吗?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诸位……”

抬手虚压,鼓噪之声立刻止住,除了一些孩子!吴天看向众人,心中不由一阵得意,哥们在庄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诸位!今夜中秋大家聚在一起,灯也点了、饼也吃了、钱也分了,接下来就是举杯邀明月,把酒话桑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时间了!来,郎君们、娘子们,篝火点起来!舞儿跳起来,载歌载舞为我听澜山庄贺!”

“为我听澜山庄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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