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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叫我如何不想她

近报,原上海知名演员殷亭如于2017年6月11日病故于美国,享年62岁。

这消息勾起我老多回忆。殷亭如的名气在20世纪80年代绝不比刘晓庆、陈冲差。她主演过很多影片,比如《都市里的村庄》《锅碗瓢盆交响曲》《苏醒》《乡思》等。阿拉印象最深的是《都市里的村庄》,这电影当年火爆得嘞,我的个乖乖,排队才买上票,老大老大的广告上有伊饰演的女焊工丁小亚的形象,楚楚动人,清纯如玉。

在该片中,丁小亚是普通焊工,而舒朗(赵有亮饰)是当红记者。伊两嘎头的社会差距老大的。舒朗对丁小亚一见钟情,为追求伊做出种种努力。原以为搞得掂,没想到丁小亚最终拒绝了他。丁小亚讲,谢谢侬一番好意,侬是著名大记者,对我来讲压力老大老大的,我俩嘎头可以偶尔并肩,却勿好毕生同行,侬讲对吧?几句话把舒朗讲傻掉了,这个被名气惯坏的男人彻底戆他了,一句话讲不出,看着丁小亚啥办法没有。

当初看到这里我觉得老过瘾的,侬个大记者有啥了勿起?自古嫦娥爱少年,丁小亚就欢喜小鲜肉,最后和同车间的小伙子杜海走到一道,侬气不啦,气死他侬!那时勿晓得为啥我会同情丁小亚,大概跟我自嘎头的境遇有关,细节勿好讲,反正涅,让我牢牢记住这个叫殷亭如的女人,她晨曦般的面孔和云朵样的微笑。

可无巧不成书。1986年年底我来美国俄亥俄大学(Ohio University)留学,到达伊始就听同学在谈论殷亭如。原来伊1985年也在俄大读书,是电影系,可惜我到前不久刚离开,听说去波士顿结婚去了,伊前脚走阿拉后脚到,尚未相逢、失之交臂,让我老闷的,觉得遗憾。

然而奇妙的是,就在我把这桩事情忘记时,1987年夏天,殷亭如因个人原因又重返俄亥俄大学逗留了数日,刚好被我撞到,让我亲眼领略了伊的动人风采,不是照片不是电影,而是与带声音带笑容带味道的殷亭如本人握手交谈,真不可思议。俗话讲心诚则灵,侬信不信无所谓,反正阿拉信了。

俄亥俄大学电影系和社会学系在同一栋楼。我朋友刘江是社会学系研究生,我俩常在他的办公室里高谈阔论。

那天我和刘江刚步出办公室,恰好与电影系的女教授罗斯玛丽(Rosemary),还有她身边一位迷人的东方女性,撞个满怀!罗斯玛丽教授当时在帮我强化英语,我连忙同她打招呼,眼睛却盯着旁边的女人不放。“侬是,殷亭如对吧啦?”没等殷亭如张口,罗斯玛丽先叫起来:“你不认识她嘛,她就是殷亭如啊!”要命嘞,哪能嘎巧的啦,我们喜出望外,围着殷亭如讲不完的话,聊《都市里的村庄》,模仿丁小亚和舒朗的对白,甚至唱那首叫《蜻蜓》的插曲。让我最难忘的是伊修长的身材和美丽的脖颈,遇美人易,遇美颈难。

斜阳透过窗棂照着阿拉,把时光凝固在那个夏日午后。

殷亭如曾在中国影坛昙花一现,靓丽闪烁。可62岁就去世了,这是我绝对没想到的。我不愿猜测伊后来的生活,而只想记牢伊往日的美丽。让阿拉的文字最后再送伊一程,为伊,也为我自嘎头那段真诚如花的年华。

突然,我想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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