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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海贸司

与海业司不同的是高雄港海贸司从始至终都是赚钱的,乃至一直是高雄港和四海行最赚钱的分支机构,按裴茳的话来说,就是四海行的“现金奶牛”。

海贸司顾名思义就是主管海贸的机构,在它之下有两个船队集群。北面的齐氏海贸集群,贸易的对象主要是女直、辽国、北汉、新罗、日本等国,最大宗的输出物资是海盐、茶叶、丝绸、瓷器、天青玉酿等等,输入的物资则主要是金银铜铁矿、粮食、牛马羊、流民等等。而南面的林氏海贸集群,贸易的对象则主要是南汉、占城、真腊、乃至远至大食国,主要输出的货物是茶叶、丝绸和瓷器,输入的则是香料、乌滋钢锭、粮食和各类工匠、书籍、植物等等。尤其是香料的输入,迅速地成为北面齐氏贸易集群的输出物资主要盈利点,为四海行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回报——北方各族的主食都是肉食,丰富的香料品种既能调节肉食的味道,增强食欲,自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香料的主产地并不是大食国,而是胡商胡里安经裴茳指点,冒险带着林氏船队,往印度洋外海探索,幸运地摸到了一座大海岛上,才找到了这种被誉为“植物黄金”的香料就如草芥一样漫山遍野地野蛮生长着,当地的土著部落甚至连看都不看它们一眼。

跟着胡里安一同向外探索的林氏族人本来想将岛上的土著斩尽杀绝,以图独占这处不大的岛屿,却被胡里安阻止了。倒不是说胡里安比林氏族人仁慈善良,而是胡里安更懂得利益最大化——土著也是一种宝贵的人力资源,能用极小的代价来换取土著用香料来换取各种廉价的物品,又何必自己花力气去采摘?

果然,通过胡里安这个面带微笑的奸商用手语和岛上的土著酋长交流谈判,一个普通的瓷碗就能换取整整两麻袋香料,而且还是送货上船,不花船员们一分力气。这笔双方都满意的交易让林氏船队上下都对胡里安深感敬佩——这才是奸商的最高境界,把人卖了,还可以让对方替自己乐滋滋地数钱。

这几年来,胡里安依靠四海行的支持,不但实现了对裴茳的各种承诺,更迅速地积累了惊人的财富。名下已经拥有各类海船九艘,船员六百多人。

可即便如此,胡里安依旧以自己是裴茳这个“贵族官人”最忠诚的奴仆自居。他是懂得感恩的人,是裴茳让一无所有的他摆脱了困境,重新得到新生,并因此获得了极大的利益。他也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人,与四海行这个庞然大物相比,他现在的船队就是只小蚂蚁,只要四海行愿意,随时可以将他的船队击沉在茫茫大海之上,灰飞烟灭。正因如此,精明强干的胡里安紧紧抱住了裴茳的大腿,匍匐在这位最尊贵的“贵族官人”的膝下,以期裴茳能够继续护翼着他。

曾经有一段时间,胡里安甚至想带着自身的船队加入四海行,哪怕是作为一个小股东也行,却被裴茳冷酷地拒绝了。裴茳知道,别看胡里安现在老实的像只小猫,可这是在与他没有宗教信仰冲突的前提下。大食国那地儿太邪门,为了宗教信仰,简直六亲不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耶路撒冷的问题能够一直纠缠到后世也扯不清楚,不是没根源的。胡里安确实不错,听话能干,但也没必要为此给自己找不痛快。需要什么,直接明码标价与胡里安交易更加简单痛快。

虽然拒绝了胡里安加入四海行的要求,但有鉴于胡里安对大食国航线的突出贡献,裴茳还是给了胡里安独享四海行在大食国的货物专卖权。凡四海行在大食国的贸易,由胡里安家族独家代理。而作为代价,则是胡里安的海上船队则划归于海贸司管理。船只和船员属于胡里安家族,但是干什么、怎么干,这要听海贸司统一调配。

换句话说,四海行这是要垄断大食国航线。

胡里安没有拒绝,也不敢拒绝。他深知四海行的底细,并亲眼见证过四海行在航海领域中的迅速崛起。先进的船只,成熟的航海技术,强大的武力保障,高达数百艘海船的实力……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海商所能抗衡的。

而裴茳许诺的独家代理权已经能够保证自身的家族兴旺发达,自己又何必傻乎乎地去找死?

胡里安同意了裴茳提出的方案以后,他的主要任务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一个是替四海行在大食国组织和贩卖物资,变成了坐地商,并尽可能地替裴茳搜罗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尤其是各类工匠、学者、书籍和唐国见不到的一些物种。另一个是带领着四海行的船队在印度洋和南海一带四处探索和搜寻,绘制海图,寻找新的岛屿和陆地,寻找各种不知名的物种,并将他们带到夷洲岛上的两座机密的园地——动物园和植物园。

这两座园地由专人管理和研究。他们的职责就是发现和研究新物种,并加以驯化。尤其是植物园,每种新物种都要结合夷洲岛的气候和土壤条件进行栽培驯化。

裴茳一直对两种东西念念不忘——土豆和辣椒,传说这两种东西是从美洲引进的。他始终有些不死心,目前还没有远航美洲的条件,总不能就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先搞个植物园起来,就是希望中个大奖,提前发现这两种好东西。

吃不到辣椒和土豆,死不瞑目啊!

这就是裴茳在夷洲岛上设立植物园和动物园的初衷。设立的第一年,就移植成功了占城稻和橡胶树。

这两个物种是作为科技攻关项目重点研究的。为此裴茳特别下令给予负责这两个项目的三十人团队每人五十贯钱的奖励。这个团队的组成大部分是农夫和花匠,基本没什么文化,却凭借着经验将占城稻和橡胶树顺利培育移植成功,主要还是得益于夷洲岛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和环境优势。

高雄港一带,气候条件与占城一带差相仿佛,土壤质地因为是未经开垦过的生地,肥沃尤胜一筹,成功是必然,不成功才是坏事一件。

但裴茳依旧下令重奖,为的就是千金买马骨。在动植物两个园地设立之初,四海行招募研究人员时,根本没人肯去。尤其是读书人,哪个愿意去干这种伺候猫狗猴马和种菜种树的活计?薪酬开的再高也不肯,太有辱斯文了。

可经过这件事以后,这两个园地却成了四海行内最热门的职位之一,薪酬待遇实在是太优厚了。一个物种的成功培育就能得五十贯钱,这样的条件,还要什么斯文?据说裴茳还准备在四海行内单独设立一种勋位,叫做“研究员”。凡是培育新物种成功的人员,每月在拿到固定薪酬的基础上还能享受一百钱的研究员津贴,终生都能享受。

与此对应的,每个试验工坊的工匠在研究开发出新产品,经四海行认定可行之后,工匠会被授予“工程师”勋位,在获得一笔不菲的奖励之外,同样享受每月一百钱的工程师津贴。

在这之上,能拥有多项发明创造的,还有“高级研究员”和“高级工程师”勋位;功勋特别卓越,并作出杰出贡献的,可授予“院士”勋位。

高级研究员和高级工程师,每月津贴五百钱;院士,每月津贴两贯,并自动加入四海行“顾问团”,可提供四海行的各项决策咨询,享受四海行干股分成,成为四海行内顶层决策的那帮人之一。

有这样的前景诱惑,就算是去铲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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