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耀着大地,列那就起床了。他这么早起来并不是因为想出去散步享受享受阳光,而是那贪婪的食欲不断召唤着他。
关上房门,他就径直往外走去,各处扫视看能否找到吃的。来到田野时,他突然看见一只白颊鸟栖息在柏树的枝丫上。这棵柏树的树洞就是白颊鸟的家,他就是在这洞里造巢孵蛋的。
列那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又开始动歪心思了。
“早上好,美丽的大嫂,真开心这么一大早就碰上你,我们来个拥抱吧。”
“列那?哦,还是算了吧,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个作恶多端、阴险狡诈的恶魔,对我的鸟类朋友和其他兽类玩弄了多少手段,我怎么可能相信你,接受你的邀请,省省吧!”白颊鸟蔑视地看着列那。
“亲爱的梅赏支太太,难道你忘了我还是你儿子的干爹吗?”列那决定换种方式讨好白颊鸟,亲切地说道,“我是一个十分看重情分的人,虽然你不太愿意提,但承蒙托付,我们之间早就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亲戚关系。况且,最近我们的国王狮子诺勃勒颁发了一道命令,要求在王国范围内杜绝一切仇杀,所有动物和睦相处。这可是件大事呀,没有哪个臣民敢违背他的旨意。现在我们兽类不分等级,平起平坐,谁也用不着怕谁,天下太平安康。听到这一大好消息,我们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从此安居乐业不是梦想了。”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么动人的故事你还是去跟别人说吧,”梅赏支太太不无讥讽,“在我这儿犯不着,因为我永远不会相信你,更不可能上当受骗被你戏弄。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下去的。”
列那死缠烂打:“我亲爱的大嫂,你这样怀疑我的一片真心我会非常伤心的。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相信我呢?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那我把眼睛闭上好了,这样拥抱你总不忍心拒绝我了吧!”
看列那如此诚恳,梅赏支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只好说:“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现在飞下来。”
说完,她便飞了下去,不过在此之前,梅赏支还是留了个心眼,顺手抓了把青苔和树叶。列那则闭着眼睛静静等候亲吻,梅赏支特意用青苔轻轻地挠列那的胡须。
突然间,自以为阴谋得逞的列那张嘴就咬,却没想到咬了一嘴的青苔和树叶,梅赏支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个坏家伙,这就是你宣称的和睦共处?真够可笑的,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非死在你这个言而无信的恶魔手里。”
见阴谋被撞破,列那赶紧为自己申辩:“你没看出来吗?我是和你闹着玩呢!让我们重新正正式式地来个亲密之吻吧。”
“那你先闭上眼睛。”
这次,梅赏支选择绕到右侧慢慢前进,闭着眼睛的列那不知情,便伸长脖子冲着正前方张嘴一咬,当然又落空了。
“列那,看看你玩的一手好把戏,”梅赏支拍拍翅膀飞回树上,“现在被我揭穿你该无地自容了吧,赶紧滚,以后想让我信任你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呢!”
被当面拆穿的狐狸居然还巧舌如簧:“太太,这是我在惩罚你啊,你生性多疑太过胆小了。就因为你老胡思乱想,才把我当成了坏人,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相信我,咱们再试一次,我好歹也是你儿子的干爹,怎么可能会咬你。正所谓事不过三,就以我干儿子的名义和我来次真正的拥抱吧,快点儿下来!”
梅赏支太太丝毫不理会,她稳稳当当地坐在树枝上,任凭列那花言巧语,坚决不上当。
就在两人对话时,一群猎人打这路过,还牵了很多猎狗。远远瞥见列那,他们立即大叫起来:“快看,是狐狸,快抓狐狸啊!”
猎人们纷纷飞奔而来,号筒和喇叭齐鸣,列那一看大事不妙,忙不迭往林子外面逃。“列那,列那!”梅赏支喊道,“别急着跑啊,我最好的朋友,现在轮到我来拥抱亲吻你了。”
“可我没空了,下次吧。”
列那跑得气喘吁吁,原以为没了生命之虞,却没想到一头撞到了一个牵着两条大狗的修道士身上。这下,形势更加错综复杂。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列那也真够倒霉的了。
“快放开你的狗,快点儿!”追上来的猎人大嚷着。
遭受围困的列那此刻头脑无比清醒,一旦落在猎人手中必死无疑,看来只能从修道士身上打开缺口了。
“看在我们最敬重的上帝面上,请别拦住我,善良的修道士朋友。我相信,你不愿意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可能不知内情,我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往前跑是因为在和那些猎犬打赌比赛呢!我若跑赢了会分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赌金,他们为了阻止我才对我进行全力追杀。所以,请置身事外吧,不然你会为这一错误后悔一辈子而得不到救赎的。”
“既然这样,那你过去吧,看在上帝的分上。”修道士慷慨地让了条道,还紧紧牵着自己的狗,好放列那过去。
列那立刻蹿了过去,到了荆棘丛总算方便他发挥了,东一蹦西一跳的,很快猎人就难以追寻他的踪迹。虽然已基本脱离危险,但思虑周全的列那还是奋力往前跑了一段路,他历来小心谨慎,只有离得尽可能远些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