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住所,季九破烂的小房间之中。
狗大爷慵懒闭着一双眸子,卧在炕上,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裹成了一团,完全无视了在窗缝中吹进的寒风下瑟瑟发抖的季九。
可怜的季九,直到自己一张脸已经呈现出一种青中透紫之时,终于悠悠转醒。
一双眸子迷离的打量了一眼那破到让人窒息的天花板,确定自己尚在人世的季九,终于感受到了那股已经深入自己骨髓的寒冷。
猛地坐起了身子,随着丹田内那股迥异于灵力的力量在自己身周一个游走,感受着身子逐渐暖了起来。季九一双眼珠子仿佛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就躺在自己身边,却霸占了自己所有被子的身影。
对季九择人而噬的目光完全无视,狗大爷大摇大摆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狠狠地舒了一个懒腰,方才满意的张开了嘴,吐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原本正在计划自己是不是该去买一把快点的刀的季九,看着那个甚至还沾着一丝丝晶莹口水的瓶子,眸子中露出了一丝疑惑地神色。
“这是什么?”说着,已经朝着瓷瓶伸出了一只手。
“自己看!本大爷可不伺候!”
听到这句话,季九伸出去的右手,猛地顿住了。脑袋仿佛卡壳了一般,机械的将目光转到了狗大爷的身上。眸子中,一抹震惊的神色怎么也止不住。
感受到了季九的目光,狗大爷狗眼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满满的鄙视。
“怎么,看到大爷我会说话了,很震惊?”
如果说第一次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那么这一次,耳边再次回荡着那沙哑的嗓音,季九却不淡定了。
“你他么的是只公的!!?”
原本正一脸洋洋得意的等着看季九那一脸错愕的狗大爷,一张狗脸瞬间黑成了碳色。狗嘴连连抽搐。
季九却完全无视了它一脸的欲言又止,径直伸手拿过了那个小小的瓷瓶。心中暗道:“小样,当小爷前世二十多年是白活的不成!不是我和你吹,把我肚子里那些货挖出来,这个世上得多几百部修士宝典!”(什么?你说小说里写的不符合理论知识?那我不管,我只管吹,你们呐,听听就好。)
瓷瓶触手一阵冰凉,刚想缩回手,斜光却瞄到了旁边狗大爷一双眼珠子中一抹充满期待的神色。心中一动,只好强忍着将其拿在了手心中,缩回来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旁边的狗大爷看着季九一脸正常的表情,眸子中原本的一丝期待再次化为了无尽的失望。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
“别看了!里面装着一个鬼卒级别的阴傀。。嗯。。。就是你砍死的那个家伙。”
听着狗大爷那漫不经心的话语,季九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是说?这里面装着那个小旗的魂魄!!!?”
“嗯,身为一名游神司的阴差,虽然你还是最低等级的阴差,但是手里总要有几个拿得出手的阴傀!不然?那位大人估计是不会同意把你放出来堕他们游神司的威风的!”
狗大爷眸子中露出一丝鄙夷,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猛地顿住了。
“有人来了!提醒你一句,那位大人赐予你的记忆,尽早熟悉!”
说着,身子已经化为了一道黑烟,飞快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季九脑海中,昏迷之前的记忆,一幕幕仿佛跑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飞快滑过。最终定格在了那一截洁白如玉的胳膊之上。
“大人?是指他吗?”
没能有时间给季九深究,因为,季九房外,几名不速之客,悄然到访。
季九房外,一行七道蓝色的身影,黑色的军靴轻轻自一地杂草之上略过。随着所有人站定。为首一名面容冰冷的青年,轻轻地伸手端正了一下头上的官帽,扶了扶腰间的刀柄,上前一步。
“同知大人!卑职延康寒凌卫司暗室部队营领萧正月,奉镇督大人之命,请同知大人前往协助调查大人擅杀卫司军官一事!”
青年话音平静,语调平缓,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小事一般。
所有话讲完,依旧保持着抱拳的动作,腰杆微弯,静静地站在季九门前,任由那呼啸的北风将自己身后的披风吹得上下飞舞。
在他身后,六名部下,和他一样,动作如出一辙。
季九左近的房屋中,季人立佝偻着身子,看着窗外仿佛木头桩子一般的七道身影,转过了身,附身打开了炕上自己从季府之中带来的包袱,随着包袱最后一个角落被掀开,冰蓝的色泽跃入眼帘。轻轻地抚摸着那一团银线织就的大日图案,季人立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喃喃自语。
“老萧啊~挺像你的~我说真的~”
季九房中,季九将自己手中的瓷瓶用几块破布紧紧地包成了一团,放入怀中。乌黑的瞳仁之中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直接出动暗室部队了么?这是?怕我跑了?”
透过窗缝看着外面七道身影身上的袍子胸口处不同于一般军服的绣了一层黑线在周围的大日图案,季九暗暗感叹。
“寒凌卫被天下人称为天下血厂,这暗室部队更是被寒凌卫军官自己人称为血厂中的血厂!啧啧,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这暗室的小白脸长得有点帅啊!好像不能忍是吧?”
穿好那身冰蓝色的袍服,踩上牛皮鞣制的军靴,戴上乌纱,最后将自己便宜老爹的腰刀挂在了腰间。
季九推开了房门,完全无视了开门时门框上抖落下的灰尘,朝着门外几人露齿一笑。
“那么着急请我过去!你们暗室部队的参茶,听说可是人血泡的啊,今天怎么也得弄一杯出来尝尝,你说是吧?萧营领!”
听着季九调侃的话语,萧正月神色如常,本就微弓的腰再次折下去了几分。
“大人说笑了,卑职在暗室供职七年,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血泡的参茶,不过城南那边有一家得月楼,听说一盏参茶,却是极妙。大人若不嫌弃,卑职过几日给大人求上几盒。”
“哦~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却之不恭咯!”
调侃的话语碰了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季九也不着恼,依旧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