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文涂去逛当地的景点,重温17岁那年来到这的心情和感受。一圈下来,除去感慨和怀念,已经没了其它任何感觉。
她觉得失望,虽然她漫无目的行走在这城市。可她怎么也在这座城市呆过四年,全心全力奋斗过一年。到头来,变成完全陌生的城市。
还有两天文涂才要回去蔺州市,可她已经无处可去,还不如提前回去。寻个兴趣,消磨时间。
和姚宗玉的相遇,确实让她的心中泛起涟漪,却没让她迷失自我。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即便再像,也不是原来那个人。
高铁票买的晚上九点,文涂早上六点就起了床。因为行李什么的都没怎么动过,也不需要怎么收拾。她决定先在附近把早餐解决,再寻家咖啡店坐下。
缘即是圆,兜兜转转,文涂竟又碰见他。在她买好咖啡以后,她一抬头,就和他对视了。
那相看的一眼,炽热的灼伤了文涂的双眸。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有什么已经发生了。
“早上好。”姚宗玉主动上前,还是有着一种少年的羞怯。
“早上好。”
“好巧,你在这附近住?”
“对,订的酒店在这附近。”
“你什么时候离开?”
“今天晚上。”
闻言,姚宗玉挤出一个笑容,低头默默地喝起咖啡。
“你有在看什么书吗?”为缓和低迷的气氛,文涂试图挑起话题。
姚宗玉面露难色,“最近都在反复研读教辅书,思考着要如何表达,学生才能接受,毕竟老师要对学生负责的。”
文涂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呢,有读什么吗?”
文涂挑眉,想起自己头几天还没读完的那本书。不知说出来,他的看法如何?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我最近正好在读,这本书争议很多。”
劳伦斯的那本禁书?姚宗玉曾因好奇而拜读,讲真,他没觉得这本书称得上“名著”二字。但看文涂的表情,她像是喜欢这本书的。
“看过。”
文涂瘪嘴,她刚才观察姚宗玉的神情,已经大致猜到姚宗玉对这本书的看法。
“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看法?”文涂轻笑,“不一定要认同我,我只是一直想找个人聊聊天,讨论一本两人都看过的书。”
“当然愿意。”姚宗玉摊手。
“我一开始是冲着爱与性这个争论点去看的,里面确实有很多暴露又大胆的描写。”文涂垂眸,“我看得很开心,结合工业时代的背景,整个社会都那般机械无情。但主人公那般鲜活,是那么……总之就是有种很独特的感觉,像是被奴役的机器人终于有了血性,成为了人。”
“我不觉得写性就变为什么低俗的作品,性难道不是很自然的事吗?难道将真实的全部抛去,非得端着高雅的架子,用浮华不实的辞藻才是有才华吗?”
有多少人看到了这本书写的“性”,却没结合背景理解其后的意义?
姚宗玉沉默,他接受文涂一部分话语,却无法完全认同。他到底是不认同这本书,他始终觉得这本书“坏”不是“坏”在性的描写,而是刻画人物的失败。
一小段的沉默后,姚宗玉也没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他很希望和她谈天论地,不止是读过书,远远不够。有意见分歧最好,这样,在争论的过程中反而能增添乐趣。
但他的心情始终低落,无论他如何强颜欢笑,都无法提起兴致和文涂交谈。他在为难,到底该如何开口,才能留下这个即将远去的过路人的联系方式。
“我只认同你一部分的说法。”姚宗玉赶忙回神,“但那本书我很久以前看的了,所以也不太记得细节。要不……等我重温重温,我再请你出来喝个咖啡?”
“可我要回去蔺州了。”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有事去到那里的话,出差之类的。”姚宗玉手足无措,整张脸憋至涨红。
文涂轻笑,没像姚宗玉那般多想,直接将电话号码写下。都这把年纪了,她是真的无所谓。看老天的安排,给不给她新的姻缘都可以。她有她的兴趣,她的阿行,她的生活并不单一枯燥。
“有缘再见。”
分别前,两人都给对方留下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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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之前隐约提起过,林妈也曾知会过林爸,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不然突然就带个未婚夫回家,手上还戴着个亮瞎眼的钻戒,清栀怕林爸会又惊又喜地晕过去。
沈邃行和林爸林妈的见面约在清栀去成都前,毕竟一个月后都要领证办酒席了,见面当然是越早越好,越早越有诚意。
“多大啊?”
“家住哪里?”
“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本地人的话,家里有房有车的吧?”
林妈问起问题来,止都止不住,一连串地问,像个无底洞一般。亏得沈邃行耐心且一直面带微笑,回答的内容林妈也很满意,直把林妈问的眉开眼笑。林爸在一旁不作声,却也是微勾着唇角。
“爸,妈,差不多行了。”清栀用手肘戳了戳林妈。
林爸这回和林妈非常同步,齐齐向清栀投来一记凌厉地目光,清栀只好收声。
刚刚林家的互动,沈邃行全都看在眼里,他垂眸轻笑。只觉得这景象好生让人艳羡,他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可以安定下来,可以得到这样温馨的家庭。
“审问”到一半,林妈拉着清栀进入厨房,“主审官”换成林爸。
“他各方面都很不错,虽然妈妈很满意,但是你和网吧老板具体是什么时候恋爱的,怎么认识的?爸妈都不清楚,就只听你之前模糊的提过,怎么就结婚了?你们俩个到底想清楚没的呀?”
“妈你……”清栀出声打断,“别一下问怎么多嘛,你也得给我个喘息的机会呀。”
“哼!我要不逼你,哪天你领证了我都不知道。”林妈有些气愤。
清栀赶忙放软态度,细数起自己的不对,林妈这才满意。虽没再逼问,却让清栀必须说清楚她和沈邃行的事。
“我们是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也才三四月吧。但感情这种事,认定了,时间又有什么所谓。妈,你会支持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