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沈邃行皱眉，顺着文涂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眉目慈祥的中年男子。凭着感觉，沈邃行想起沈颀务说过的话，有关自己母亲以前的未婚夫。
“老朋友吗，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沈邃行故意使坏。
闻言，清栀也跟着望过去。
文涂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羞恼地擦拭眼泪。可她翻了半天包包也没找到纸巾，还是清栀递过去的。
“谢谢。”
对于文涂的反应，姚宗玉既意外又窘迫。他大致猜到她身边的人便是她的儿女，说不定她的丈夫随时会出现。姚宗玉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为何要来蔺州？！人道暮年，怎么能和个毛头小子般冲动。
“你好。”姚宗玉上前打招呼，还不等对方回应，扭头就想离开。
清栀及时的叫住他，“你是姚老师？”
姚宗玉愕然，清栀确认后大笑，“你可能不记得我，我们高中有次去西安交流学习，你是我们班的老师。”
沈邃行笑意更深，越来越好玩的感觉。
“哦～呃，人老了，记性不好。”姚宗玉挠头。
清栀轻笑，“没事，没想到能见到你，很意外。”
是挺意外的，文涂和姚宗玉尴尬得很。
“阿栀，我们去外面逛逛。”沈邃行识趣，可这句话也暗示着，他所认为的文涂和姚宗玉是什么关系。文涂浑身不自在，这是她的儿子，也是沈颀务的儿子。
“嗯好。”清栀自然能感觉到，随即附和。
两人走至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清栀下意识地抓紧沈邃行的手臂。沈邃行被她这个小动作取悦，开心地一把搂过她。
“我说万一……嗯，就是万一妈妈找到她喜欢的人，你会不会介意？”清栀将文涂憋在心中的话问出。
语毕，沈邃行低头朝清栀笑，笑得高深莫测。清栀最讨厌他这样，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一点都不愿透露给旁人。
“快说。”清栀当街捏他的脸。
沈邃行一惊，好气又好笑，“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好介意。”
“真哒？”清栀狐疑。
“真的。”
，
听福祥轩的人议论，陈家出了大事。他们研发的重要项目被泄密，损失的是于树几辈子都赚不来的数额。
自从于树收到风，她做事的时候总会走神，随后禁不住打颤。因为她太了解，生气的陈楠远比阴阳怪气的陈楠可怕，疯起来的他没有理智可言。
万一他来找她，她是要去哄他吗？
此刻的陈楠和陈父呆在一块，商讨着后续解决事宜，他额头上青筋暴跳。一旁的助理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做其他事。
等会议散去，陈楠又跟着陈父回陈家老宅。助理乖乖的在一楼等候，识趣地佣人给他倒了杯热水。助理双手抱着那杯热水，冰凉的身体升上思思暖意。
可不等他将身子暖热，陈楠便气冲冲地从楼上下来，助理眼疾手快地放下水杯。
“陈总，我们去哪？”
陈楠黑着脸，“你知道。”
助理立即意会，小跑着将车开至陈宅门口。陈楠闷不作声地坐进去，一路无言。待车子驶入李育街，停在于树所居住的小区，陈楠才缓缓开口，“明天七点来这里接我。”
“好。”确定陈楠进入小区，助理才猛地松口气。
此刻的于树身心舒畅，正缩在被窝里喝红糖水，不知道接下来的她要遭遇什么。
“你怎么来了？”于树讶异。
“怎么，里头藏人了？”陈楠头一句话就针锋相对，看来心情已然差到极点。
“进来吧，外头冷，我给你倒杯水。”
单凭声音判断，都能感知到于树此刻的有气无力。在陈楠听来，这是不欢迎的意味，是嫌弃厌烦他的意味。
他加快步伐，一把挡住于树的去路。
“你干嘛？”于树下意识往后退。
“看到我，你就这么厌烦吗？”陈楠质问，随着他的步步紧逼，于树已经退至墙面上。冰凉的触感从后背传来，于树感知到下腹的刺疼，原先难得缓下去的疼痛感再次涌来。
“你心情不好。”于树提醒陈楠。
“你很厌恶我，对吧？”陈楠问废话，于树不吱声。“在等机会？看什么时候可以报复我？”
“我没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日子好好过。”于树脸不红地说出口，却是做不到心不跳。
陈楠冷笑，一把扯着她的头发往卧室拖，该死的回忆起于树刻意示弱那天，“你个骗子！”
于树的头皮被扯得生疼，小腹又隐隐作痛，眼泪有些崩不住。“你讲道理好不好，别乱把气发在我身上。”
“怎么，你也听说了？”陈楠冷笑，“开不开心？”
于树为了显得自己有底气，故而吊高声音，“陈楠！你伤心我就不会好过，我怎么可能开心。”
陈楠不说话了，愣愣地盯着于树看，看得于树头皮发麻。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于树问。
是啊，他到底是来干嘛的？陈楠懵了。他闭眼，又睁开眼，恰巧将于树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收入眼底。
“你既然替我着想，又希望我开心，那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开心？”
于树慌了，赶忙解释道：“我一时接受不了。”
话语间，于树下意识地往后缩。这个动作彻底惹毛陈楠，他二话不说地扑上去，嘴上还振振有词。
“就你清高，都和我一起了还装。一下讨好我，一下又嫌弃我，你在干嘛？你以为我陈楠好脾气，任你戏弄？”
“我没有！”于树护着自己的衣服，“你别找借口发浑。”
“我就发浑，你又怎样？！”
“我不舒服！”于树绝望地高喊，眼泪已经顺着鼻翼滑至嘴唇，“我真的不舒服。”
陈楠当她在骗他，她总骗他，也总能找到借口。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
所以，当陈楠看到那一片红，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嫌弃地推开于树，“扫兴。”
之前的于树还曾被美好的假象欺骗，怀疑起陈楠对自己的感情。他时不时的温柔，突然的体贴，受伤的眼神，全都被于树看在眼里。现在，于树才明白过来，她也不过如此。
她想起福祥轩那些谣言，那些传闻里没再回来的女孩，身体开始发冷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