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陈陈的疼痛和一声声碎心的嘶喊,把我从昏厥中叫回意识与感知,一个哭泣的女声传入耳朵:求求你,求求你,别打少爷,别打了,打我好了。这悲泣的哀求声,还有一下下落在我身上的拳头和踢踹。
我努力使自己清醒,眯缝着眼睛,眼中显见蒙蒙的亮光,努力想稳住因挨打而滚动的身体,却不受意识控制,身体不受自己的支配,只能挨着一下下的拳头,踢踹而翻滚着。满嘴的咸腥,应该是血液的味道。
努力使自己睁开双眼,可眯离中朦胧的几个身影,晃悠而猥亵的哄笑着。渐渐看的越来越清析,感知越来越强烈。挨打的部位能清楚感知,由剧烈的疼痛转而又变得麻木。我这是在哪里,回想着以前和现实,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我,充实而疼痛的自己,在地面的实在,不似原先的虚无缥缈,不真实的感觉。又想到不二先生的重生棺,难道我重生了,这个念头一有,更加坚定我的想法,不二先生使我重生了。可我怎么会挨打,在如此噪杂欺凌之地。不二先生在哪里,是否还在九琼宫。
一个猥亵男声接那女声道;打你,哥可舍不得,打你身上,哥心会痛的。此声一落,引起几个男人的奸笑。又一个声音:打坏了你,谁陪哥几个乐和,再说你这水嫩的脸蛋,哥几个谁下的了手。一个声音又附和道:是啊,爷们可会怜香惜玉了,一会让你爽的嗷嗷叫。哈哈哈。又一阵的邪笑。显然是对那哭泣的女子所说。
看的清楚了,清楚的看到了,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一拳拳一脚脚击打在我身上,我被他俩击打滚动着身体,却无能为力,无奈的承受着。看着他俩猥琐笑脸,冒着激动的红和汗珠,狠狠地招呼着我所谓的身体,三角眼的男子口中尤自嘀咕:他娘的,这残废真他娘挺揍,这么久了还他娘喘气。另一个瘦子气急败坏叫道:看,这残废还睁眼了,哟,还看我,你他娘还不快死,活着还受罪。说着更是狠狠的击打我。
我迷茫看着这一切,这陌生的面孔与我有什么仇恨,为何对我这般凶残,非要致我于死地。脑中杂乱的记忆片段浮动,又似曾相识,不止一次的虐打我。这个身体是谁,是我吗,一身破旧许多补丁衣衫,像是睡觉的衣服,现在却沾满泥土,还有一些不相干的记忆,好像残存的片段,一幕幕断断断续续在脑海闪现。
华服少年依偎在一身华丽衣衫妇人身边。一儒雅中年男人看样很生气:惯,你就惯着,不求上进,贪玩成性,成什么样子。少妇白了那男子一眼,转头对少年道,不好好读书,你爹打你,我再不管,去去去。随即推那少年,满脸的嗔怒。
画面一转,华衣少年坐于花园亭中读书,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很是认真。
此时一个女子端着茶水走来,看少年认真读书,也不打扰,只在亭下一旁看着,听着,少年舒眉,她跟着微笑,少年皱眉她也锁眉。
好久那少年转身看到女子,忙走下亭道;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进来坐会。样子很是高兴。
那少女急道;少爷,别喊妹妹,老爷听道又不高兴了。说着左右看去,忙举起茶来;少爷用茶。那少年急道:你和我一起长大,什么少爷不少爷,就他的什么尊卑,我就不理,我就喊,妹妹,妹妹,妹妹。
那少女脸颊绯红,茶也不递,转身就走。
又换一地方,
我四肢瘫软,竟不能自理,躺在破烂床上,破旧被褥,好像时日很长,这所有瘫痪的日子里,都是这刚刚哭喊的丫头在尽心照顾我。
一声哭喊,又把我拽回现实。
十几步外,那女子哭着,喊着,求着,一个也就二十来岁肥胖的男人拦着那满脸泪流的女子,那女子想奔过来,那肥男又拉又推,又摸又抱,又故意放开,那女子急的左躲右闪想跑过来,那男人伸开肥胖的双臂,那肥腚灵活的甩动,来回挡着,嘴中还不干净的咕噜着:跟着少爷我,吃香喝辣,守着这个残废多受罪,就等于守着死人过日子,本少爷可是疼爱你的哟。口中奸笑着还伸手向女子胸口摸去。
力量的差距使那瘦弱女子躲避不极,受到搔扰,又想冲向我这边,可怎么也过不来,只得哭着哀求:别打了,少爷会被你们打死的,我答应你,怎么都行。那女子竟不再躲闪,站着任那肥男胖手猥亵。
那肥男一把捏住那女子滴泪的下巴道:这可是你自愿的,不是哥们逼你,这就对了吗,早这样这残废也不挨打了。随即转过脸来看向我,满脸肥肉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满脸奸笑还故做姿态的喊道:停,停,你看,都打成什么样了,你俩下手不能轻些,怪可怜的。
我脑海又汇聚些许记忆,那女子是我一同长大的丫环,一年来在这破败的院落里,屡受凌辱,都是这瘦弱叫雪儿的丫头庇护,每次都是雪儿的哭喊哀求,受到猥亵和欺辱。每次哭喊都会有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用拐棍,敲打着破栅栏门努骂:你们这些天杀的,不得好死的报丧货,混蛋,无赖,我老婆子给你们拼了。而后又使劲击打着破栅门。这三人才幸幸离去,因为他们知道欺负家族老人,是要受到家族惩罚的,临走还咒骂:你这老不死的,总他娘碍事。
可这次没出现老太太,只有雪儿的哀求是那么无助,悲凉。
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侮辱雪儿,还逼迫雪儿自愿,以我为要挟,这都是什么理,这什么世道,没有王法吗,我脑袋乱的不行。
他俩也打的疲了,转身欲走,三角眼一口口水欲吐我脸上,却看到我愤怒的脸色和能杀人的眼神,因我已愤怒到顶点,可身体不受支配,舌头僵硬脚手动弹不得。愤怒却写在脸上和眼睛里。
我感知,我重生了,重生在这里,还有这唯一的亲人雪儿。这唯一的亲人还招受欺辱,目睹着这一切,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我却无能为了力,目光再凶也杀不了人,此时此刻强硬的拳头是多么重要。可我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还有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家人,不是也眼睁睁看着么,看着他们被欺负和杀戮。
我愤怒的眼神让三角眼一怔,囗水没吐出,却咽了下去,似乎被我能如此吓了一下,只瞬间又回味过来大骂道:你他娘,还挺横,有本事你起来杀了我。说着抬起右脚狠狠的向我小腹踢来,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我只觉丹田处结实挨了一下重击,身体向后飘移了数米才停止,剧烈疼痛的同时,丹田内的力道似乎失去控制,冷热两股力道同时冲出,向身体及四肢奔去。身体瞬间有了感知,充满力量,我竟一跃而起。挥拳打向三角眼,这三角眼也就刚转身,豪无防备下狠狠一拳打在他后背上,他向前扑腾四五步,一下趴在地上,口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转头瞬间竟呆呆地看着我。满脸惊悚的表情,如看到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我抬脚又踢向瘦猴,那瘦猴似乎看我突然的举动吓住,竟不知躲开,一脚踢在他大胯上,他踉跄两步摔倒又翻滚两下。
我紧攥拳头一步一步向胖子走去,胖子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竟哇的一声,我的娘唉,见鬼了,颓然瘫在地上,那小眼睁的老圆,透着惊恐,全身筛抖,竟爬不起来。
雪儿似乎也被我吓到,怔了一怔,却是满脸约惊喜,我抬脚就要踢向那一堆肥肉,雪儿满脸的激动一把抱住我,喜极而泣地喊着:“少……少爷,你……你好了,少爷你能站起来了。“却也挡住了我踢向胖子的脚。
我拍着雪儿惊恐转而惊喜颤抖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哥保证以后再不让人欺负你。我知道,我只要能动,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雪儿,这一年来不离不弃护我周全的女人。
我狠狠瞪着胖子怒喝道:滚,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凌厉,我自己都被这声音吓到了,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
胖子愣怔一下,我又怒喝一声,胖子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奔向门口,瘦猴扶起三角眼怯怯的绕向大门,一瘸一拐,还回头看我,怕我追的样子,满脸的惊悚,看我没有追的意思,慌恐逃去。
我不追,是因感知我体内这股力量不受控制,是刚才的愤怒使那股力道猛然击出,这力道显然又在我体内乱窜,如果再去动手,根本就没力气。这力道不听我的使唤,而且非常难受。身体再度酸转,可意识里却坚定着一份信念,力量才是不受欺负的源,保护家人自已的泉。我竟没有倒下,竟自原地坐下
脑袋里却浮出一个名子,刘浩天,这身体叫刘浩天,我叫刘浩天。脑袋跳出这叫刘浩天的记忆,他生活的一切。一个书生,身体孱弱,不,我的意识与他的记忆强烈对立,抗拒他的孱弱,我要强大,压倒一切的强大。这个信念生成,便扎根内心至流淌的血液里。
抛弃一切杂念,意念转入体内,阻挡那乱窜的力道,把那四散乱窜的力道,用我的意思与信念包围它,控制它,我就是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攥紧那力道,揉捏它,合并它,它分开,它逃跑,我追,我赶,我打,精疲力尽,满头大汗,几近昏厥,但一个坚定信念总是扶住并给于力量。
那两股力量竟合力向我攻击,想逃出我心掌握,它一千次的攻击,我便一万次的还击,任它百般刁难,我自一勇当先,不给一丝的流窜机会,不知多久,不知经历多少次的近乎昏厥,瘫软倒下,却又清醒意识到,倒下便是退却,昏厥便是死亡,战斗才是希望,坚持才能胜利,你没有退路了,前进才是你唯一的希望,一个坚定的信念就是最强力量。
二股力量被我两手扯住,拧成麻花,是的,它的力量弱了,任它左弓右弹终不能脱出我的手掌。慢慢的,它的力道越来越弱,我的力量越来越强,它屈服了,任我驱使。
我意识所指,伸臂抬腿它便欣然跟去,让它归入丹田,安息蛰伏,它便一动不动,自为养息。
我笑了,笑的是那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