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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1

姜金波被彼得哄得进了房间,已不甚清醒。

彼得刚要解开金波的衬衣扣子,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彼得顿时觉得扫兴,叫道:“不用打扫卫生了!”

中志大喊:“开门,着火了!Fire!Fire!”

彼得无奈地拿了一块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朝门口走去。他刚拨开门锁,吴中志就冲了进来,嘴里喊着“你个臭流氓”,一拳将彼得打倒在地。彼得爬起来,从后面抱住吴中志,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毛亚平在一旁只是大叫:“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躺在床上的姜金波,隐隐约约听见越来越大的叫喊声。她微微睁开眼睛,实在乏力,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宿舍里,金波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金波努力坐起来,感觉自己还有点儿头疼眼花,浑身没劲儿。在熙把昨天夜里的事说给金波听,说吴中志经理英雄救美,为了救人都被打进医院里去了。金波先是心头一紧,随后往床上一躺,道:“活该!”

在熙已经听毛亚平说了,说是他亲眼看见彼得偷偷在姜金波的酒里下了药。假如他们不及时干预,事情就更大了。姜金波大惊失色,又无比庆幸,转而对吴中志充满了感激。

安然接到毛亚平的电话,直接来到医院病房。病床上躺着的吴中志两条腿打着石膏吊起来,头转向里侧,头上绑着十字包,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安然心痛不已,紧张地问一旁的毛亚平:“他这腿……以后还能走吗?”

事实上,吴中志只是脸部受伤,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伤着,这只是一出苦肉计。

毛亚平故意夸张地说道:“走还行,跑可能费劲了。”安然哭了,坐到中志身边,拉着中志的手,眼泪流下来。吴中志突然醒来,虚弱地说:“安然……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安然勉强点点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好好养伤吧。”又说这两天都会来看他。吴中志连忙拒绝。安然坚持要马上去给他熬鸡汤,补补身子。这一份关心倒是真心实意。望着安然的背影,吴中志感动不已,解开身上的绷带,有些后悔不该听毛亚平的馊主意,这样演戏来骗安然。

安然匆忙走着,外面一个漂亮女孩儿拎着礼品盒走过来,两个人擦肩而过。安然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看着刚才那个背影,她觉得像姜金波,于是回头上前用韩语招呼道:“你好?”

姜金波回头一看,竟然是安然。安然看着她手里的礼品盒道:“真的是你啊,你这是来……”

姜金波歉疚地说:“不好意思,让吴中志因为我受了伤。”

安然变了脸色:“什么?因为你受伤?”

姜金波一愣,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安然甩开金波,自己转头就走。病房门“哐当”一声,安然推门进来。吴中志一愣,安然冷冷地看着他。病房里死一般寂静。吴中志以为苦肉计露馅儿了,忙解释道:“安然你听我说,你生那么大的气,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哄你了,招都用完了,后来亚平给我出了个主意,反着来一下,就想哄你高兴,谁知道你哭了……”

安然怒气上来,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开始打吴中志,嘴里叫道:“别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因为那个姜金波受伤的?”

吴中志看看毛亚平,毛亚平摆手,示意不是自己说的。吴中志否认道:“我跟你发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安然看着中志:“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安然要走,却被吴中志拉住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安然厉声道:“等你赶走了她,再来找我!”然后夺门而去。

这时姜金波也找到病房来了,站在门口叫:“吴经理……”

吴中志一下子知道了答案,对着姜金波没好气道:“是不是你告诉安然的?奇了怪了,自从遇到你,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这话把姜金波气得不行,好脾气的她实在忍不住,发飙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可恶!我好不容易从韩国逃来中国。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安排这任务那任务,就是想逼我走!”

吴中志一愣,他自己心里有数,从来没有刻意为难过姜金波。于是看了看毛亚平,马上明白了。毛亚平心虚,赶紧扭头看着别处。

吴中志大喊:“毛亚平!你还不赶紧过来给人家道歉?”

毛亚平却溜之大吉,吴中志没逮到他,只能回过身不好意思地看着金波,讪讪解释道:“金波啊,你误会了……都是毛亚平一个人的主意……”

姜金波撇嘴:“你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她怒气冲冲地回到酒店,却被在熙告之,吴中志可能因为跟彼得打架,要被开除。姜金波忍不住又替吴中志担心起来。

02

吴中志刚回酒店就得知总经理找他,知道大事不好。

黄立鸣跟他摊牌,说是为了把打架这件事处理好,酒店已经花了五十万的和解费,彼得才勉强同意不起诉吴中志,但是要求酒店一定要开除他。

真是恶人先告状,吴中志气不打一处来。但面临这样的境况,黄立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吴中志表示无论面临什么情况,他一定承担责任,真的离职了。

毛亚平也觉得事情有些失控,于是对姜金波和在熙坦白,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整件事本来跟吴中志没有关系,吴中志是真心为了救金波。

姜金波决定上吴家去道歉,没想到徐曼丽说吴中志上班去了,这次金波不敢造次,知道自己不能随便乱说话,更不能说吴中志已经被酒店开除。姜金波坐在吴家客厅的沙发上,徐曼丽沏茶倒水忙碌着。

奶奶拉着金波的手。金波感到不好意思:“奶奶……阿姨,别忙了,我一会儿就走……”

徐曼丽坐下,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金波,上上下下,看得金波都不好意思了。奶奶因为宠物狗的事也是非常喜欢金波。两位女主人笑眯眯地对着金波评头论足,不住地夸金波皮肤白、漂亮,跟金波猛拉家常,还热心地问:“你结婚了吗?”

姜金波害羞地说:“没。”

徐曼丽问道:“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姜金波说:“也还没有。”

徐曼丽和奶奶相互看一眼,更高兴了。徐曼丽突然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姜金波这样的女孩子,启发道:“你来中国想不想定居中国啊?想不想在中国结婚?”

姜金波听了这话,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想逃走。这时吴中志进来,一眼看到姜金波,傻眼而后非常紧张。

吴中志悄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姜金波悄声道:“你被开除的事,还没告诉家里啊?”

吴中志赶紧示意她小点儿声,推着她进自己房间。

03

吴中志实在是没什么好心情,对金波说话很难听,他道:“你离我远一点儿,越远越好。从现在起我跟你划清界限,以后也没有任何瓜葛了。我找我的工作,你上你的班,咱俩不再有任何交集。”

姜金波体谅地看着他,吴中志央求道:“一会儿千万别说我失业的事,还有千万别在我家吃饭。”

金波点头要走,突然看到吴中志房间里摆着好多木制建筑模型。她自己在韩国就是木制模型发烧友,一看到就挪不开步。金波惊喜地问:“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这个,我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这是巴黎圣母院。”

中志惊奇道:“你也喜欢这个?”转念一想又说:“打住,别再有任何联系了,走吧走吧!”

吴中志推着金波往外走,而徐曼丽和奶奶却非要留她吃饭。金波看了一眼吴中志,一脸无辜的表情。

饭后中志陪金波走在回去的路上,金波给吴中志出了一个主意,说是如果向安然求婚,说不定可以挽回安然的心。

吴中志决定试一试,并请金波帮忙敲定求婚礼物。姜金波建议用木质天坛模型做礼物,戒指放在模型里。吴中志于是求金波一起帮忙组装模型。

姜金波提条件道:“那你欠我一件必须做的事情。”

吴中志道:“好,我吴中志,无条件执行姜金波同志的一个命令。只有一个啊,绝不反悔。”姜金波高兴,把话录下来,听了一遍。两个人相视一笑,金波脱了外套,撸起袖子,两个人开始动手组装。

金波用刀修木头边缘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疼得金波直皱眉。吴中志给她包了创可贴,继续摆弄木头。两人忙乎到大半夜。

第二天清晨,吴中志突然从沙发上醒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一座漂亮的木质天坛建模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一旁,睡着疲惫的金波。吴中志看着金波熟睡的脸庞,感动之余,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吴家,吴中志和姜金波二人离开之后,徐曼丽觉得吴中志房间里有异味,于是开窗通风,开始打扫卫生。

用吸尘器的时候,从床底吸出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个钻戒,徐曼丽觉得吴中志竟然悄悄把这东西藏起来,应该是有来历,眉头紧皱……

04

吴中志决定把求婚现场安排在酒店,请毛亚平去找安然,说是就算骗也要把她骗来,要给她一个意外的求婚惊喜。

吴中志在酒店布置求婚现场,金波过来帮忙,随口问:“你戒指放在哪儿?”

吴中志一愣,发现自己忘了拿戒指。金波主动帮忙去吴家找戒指。吴中志交代说戒指就在他的床底下,还说不能让他妈妈知道求婚的事。

徐曼丽既然已经发现戒指,变得非常警戒,追问:“中志那么着急要钻戒干什么?”姜金波尴尬地看着徐曼丽,解释说自己只是应吴中志的请求来拿东西,实在什么也不知道。徐曼丽于是打电话:“吴中志,你床底下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吴中志急中生智:“被你发现啦?”

徐曼丽眉头紧锁:“你要戒指干吗?”

吴中志随机应变找了套说辞:“过几天不是你跟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嘛,我想给你们个惊喜呢,补给你们一个结婚戒指。我特意让金波拿给我,到时候带给你们。”

徐曼丽高兴地说:“真的啊!真是好儿子!”

吴中志无奈地笑着,内心在滴血,打电话吩咐金波另外买个戒指。姜金波匆忙去店里买,突然发现自己没带银行卡,现金又不够,想来想去,决定把自己祖传的漂亮戒指先借给吴中志救急。

毛亚平追在安然身后,哄着安然,说想请她去酒店吃海鲜,结果一眼就被安然识破。

安然逼问到底是什么事。毛亚平急道:“姐,跟你实说了吧!今天吴中志想求婚……”安然一愣,毛亚平发现说漏嘴了,急中生智,决定用计谋激安然过去,于是吞吞吐吐道:“他……他要向金波求婚。”

安然大吃一惊:“什么?”

酒店门口,吴中志焦急地看表,六点五分了,还不见金波的影子。好不容易看到她来,赶紧迎上去。

毛亚平和安然赶过来,正好看到他们在一起,安然呆住。

毛亚平发现事情有点儿麻烦,心里很着急。

吴中志打开金波递来的戒指盒一看,说道:“怎么这钻石还带颜色啊,假的啊?”

姜金波无语:“你识不识货!”吴中志倒也明白带颜色的真钻石是非常昂贵的,于是问金波戒指究竟哪里来的。

姜金波也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于是含糊道:“别管这么多了!你先凑合用吧!求婚要紧!”吴中志点点头,跑进去。

安然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气得直瞪眼,转身要走,毛亚平赶紧追上来,慌乱哀求:“姐!你别生气!”安然突然不想走了,咬牙停住脚步,想看个究竟,看看他们怎么求婚。

05

安然平息自己的情绪,表面平静地走过去。她一进门,灯突然黑了,《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突然响起。音乐声中,吴中志托着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西装革履地朝安然走过来。一支乐队在他身后,演奏着生日歌。安然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过来,知道自己错怪了吴中志,感动万分。

吴中志抱着茫然的安然。金波远远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却莫名其妙有点儿失落。

戴着花冠的安然,美丽如公主。毛亚平推过来漂亮的天坛模型,打开红布,顶端是一枚漂亮无比的戒指。聚光灯打在安然身上,吴中志看着戒指,虽然和之前的不一样,但是比自己的那枚更漂亮。吴中志单膝跪地,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刻。

吴中志表白道:“安然,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磨难,但也一起品尝了更多的快乐,我们有过泪水,也有过欢笑。我希望,接下来的人生里,我们能一起携手度过,嫁给我吧!”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等着安然说“Yes”。但是时间过了十秒钟,十五秒钟,二十秒钟,所有人都觉得有问题了。吴中志看着安然。

安然问道:“你妈知道吗?”吴中志没说话。

安然继续说:“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对吧?”

吴中志说:“她肯定会祝福我们的。”

安然一愣:“我……我还没想好,我以为只是生日Party。求婚的话,太突然了吧?”房间里顿时没了声音,等着听到“Yes”就爆发的人们突然哑火了。

吴中志手捧着戒指,还在等着回应,强调说结婚是自己的事。而安然却一再说吴中志做不了徐曼丽的主。一来二去,吴中志感觉安然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求婚。

安然说道:“你家人不会同意你跟我结婚的……而且,跟我求婚也不用拿金波做幌子,毛亚平跟我说你是向姜金波求婚……上一秒钟还在大怒,后一秒钟又是惊喜,我受不了……”

吴中志看了毛亚平一眼,知道他应该是迫不得已才撒谎,只是为了把安然请过来。他想了想,走向金波。金波看着吴中志朝自己走来,还没缓过神儿,吴中志拉着金波过来,拉到安然面前,说:“我当着金波的面跟你求婚,可以吧?安然,与其这样纠结下去,不如咱们就结婚吧!这是我的表态,我用结婚这个实际行动告诉你,我真的爱你,我想和你共同生活下去!”

姜金波听到吴中志的告白,十分感动。安然看看吴中志,再看看感动的姜金波,又是嫉妒不已,简直咬牙切齿。

安然打破沉默:“我的工作室正在创业期,现在还很艰难。中志,你也积极起来吧,目前,我们还没法儿结婚。”

安然看着吴中志,眼里含泪道:“中志,对不起!”然后转身跑开,吴中志傻眼了。

06

更令中志傻眼的事还在后面。

安然的妈妈李桂芬也来找吴中志,劝他跟安然分手。李桂芬道:“虽然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但是你还是不了解她。不管是性格还是生活方式,你们都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别再找她了。何况,你妈妈也讨厌安然,婆媳之间要是有了这样的基础,你们将来即便在一起,家里也注定是鸡犬不宁的。”

吴中志说道:“阿姨,结了婚我们就搬出去住。”

李桂芬真诚地看着他:“中志,你也是个老实孩子,阿姨非但不讨厌你,还特别喜欢你。但是,这是在看待孩子的角度。你要非说看女婿的标准,我觉得你跟安然真的不合适。”

吴中志一愣。李桂芬坦白告诉吴中志,说安然从小吃了太多的苦,一心想成功,因此也希望身边有个能帮助她、成全她,跟她一起努力奋斗的人。显然吴中志根本不合适。吴中志明白李桂芬这话是嫌他不够有实力,于是没话说。

李桂芬继续道:“你是安逸于小日子的人,你的人生选择和起点,跟安然不同,她从小除了靠自己,没得选。”

吴中志坚定地说:“我会帮她。”

李桂芬问道:“怎么帮?事业上帮她,还是金钱上帮她?”

吴中志傻眼了。

李桂芬又问:“你真的爱她吗?”

吴中志认真地看着李桂芬,点点头。

李桂芬趁势说道:“那就放手吧,不是有句话吗:放手,也是一种爱。”

在吴家,徐曼丽知道了吴中志已经被开除,也知道了吴中志背着她向安然求婚,还遭到拒绝。死要面子的徐曼丽气得不行,直接杀到安然家,想要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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