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国何等聪明,知道苏夫人想打纪云回的主意,这怎么可能,就冲他苏家这几个女儿这平行,就配不上他的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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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几个人纠缠了一阵子,也没达到预期的结果,愤愤然的离开了太师府。苏瑾珊和苏瑾珂上了同一辆马车,苏夫人和云嬷嬷上了同一辆马车。
“纪家太过分了!还以为自己是权倾朝野的相国呢!气死我了!”苏夫人一座在车上就开始抱怨起来,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她每次出去不是身边围着一群夫人小姐的奉承。
云嬷嬷轻轻的拍着苏夫人的后背,“夫人,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苏夫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知道这些年我对珂儿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现在她……”苏夫人顿了顿,神色暗淡下来,整个人感觉都颓丧了不少,“要是我的女儿还在……”
云嬷嬷继续给苏夫人拍着后背,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夫人,纪家不是说五公子订了老太师的干孙女吗?那位姑娘看着眼熟的很。”
苏夫人不屑的说道:“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咱们不是碰见过吗?真没想到,这么几天她摇身一变就成了太师府的姑娘。”
云嬷嬷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我说的眼熟不是说见过她,而是她长的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哦?”苏夫人一听云嬷嬷的语气就知道这其中没准还有什么不可被人知的故事,遂示意云嬷嬷停下手来,给她细细的说说。
云嬷嬷停下了拍着苏夫人后背的手,陪着小心说道:“她长的太像宁家大小姐了……”
苏夫人犀利的眼神看着云嬷嬷,盯得云嬷嬷浑身发抖她才收回犀利的目光,沉声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宁家大小姐可不仅仅是大小姐,她和妹妹同时进了宫,一开始很得皇上宠爱,被封为宁妃,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失了宠,妹妹却依然得宠。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上的女人,她们不能随便的去议论。
云嬷嬷硬着头皮说道:“不会错,宁大小姐几乎不怎么出门,夫人没见过,有一年在大相国寺夫人陪着老夫人去进香了,我在外面等着,正好碰到宁家的人出来,那宁家大小姐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那么多人中,她一下子就吸引力所有的目光,我是不会记错的。”从云嬷嬷的神色里,仿佛看到她最初见到宁家大小姐的惊艳。
苏夫人不以为然的说道:”天下长的像的人多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我第一次见那位姑娘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感觉她就是当年那个丢失的孩子……“苏夫人终于说出了她这些日子压着心底的想法,这个想法折磨的她最近寝食不安。
”这个好办,当年那个孩子不是在左肩有一处胎记吗?看看就知道了。“
”她现在是太师府的姑娘,我们总不能把她抓来看她左肩有没有胎记吧?“如果她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身份,完全可以派人把她抓来,一探究竟,现在即使是第一世家的苏家,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云嬷嬷想了想,低头附在苏夫人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苏夫人频频点头,而后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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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后,老太师的书房内,宁老太师和老相国对坐着。
”她还是回来了……“老相国沉重的叹了口气。想当年苏安伯要把她寄养到别处,是宁老太师和自己联合起来,从苏家人手里把她给抢走的,为了不让苏家的人寻到踪迹,他们辗转好几个地方,可是中途却出了差错,孩子被拐走了……最初的今年,他们还暗中查探,后来就放弃了,找不到也好,至少她不会成为祸端,可是没想到六年过去了,她竟然就这样回来了,她到底记得多少事情?
宁老太师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最近感觉有些累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能把这样的烂摊子留给儿子,”或许当年我们都错了,不该留下她……“
”唉,当年我是看在和苏家和你的交清上,才出手相助的,还有我是看着她母亲长大的,我怎么忍心……“
”虽然当年见过她母亲的人并不多,但是她在京城始终不安全,本来想着让她和云回定亲,让她和你们回乡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两个孩子都不同意。“宁老太师一说到这就头疼,他费尽心思为苏小小安排的路,她却死活不走。
”现在由不得他们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到时候云回不会亏待她的。“老相国眼神坚定的看着宁老太师说道。
”嗯,只能如此了。“宁老太师表示赞同,沉默了片刻说道;“如今的局势你怎么看?”
老相国捋了捋胡子说道:“现在看来斡南王和皇上必有一战,只是我有些奇怪,以孟太妃的头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如果她真的想让斡南王取而代之,在皇上没有亲政之前就应该准备好了,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唾手可得,她怎么会在大权已经交给了皇上之后,再起逆反之心呢,实在是想不通。”老相国摇了摇头。
“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是不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孟太妃和斡南王不得不如此?”
“我们都已经离了朝堂,俗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咱们还是颐养天年吧。”纪家的子孙虽然都为官,但是却没有在京城的,所以不论朝局怎么变,对纪家的子孙波及都不会太大。
“我不得不管啊,隆儿身陷朝堂不能自拨,可是他却又没有弄权者的头脑,我若再不提点着,宁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况且宫里还有贵妃娘娘,都牵动着宁家的安危。”
“对了,听说皇上找了个年轻的帝师?”这在本朝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皇上破例。
“这个人可不简单啊,是落霞山庄的人,最近京城里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搅弄风云,年纪轻轻,手段了得。”一说起柳映白,宁老太师就来了精神,他是很欣赏柳映白的,但是内心深处对他又有几分防备。
“原来是落霞山庄的人,皇上连这最后一张王牌都动用了,看来是势在必行啊!”
都说落霞山庄的实力可与天武朝一较高下,大家都以为这是夸大其辞,但是宁老太师和老相国却清楚的很,这话一点都没有夸大,落霞山庄的历史比本朝建国的年代还要久,第一任庄主是位大将军,在那个乱世中带着自己的军队创建了落霞山庄,之后就把势力分散到各处,各个行业都有落霞山庄的人。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落霞山庄的具体位置在哪,山庄的人也从来不介入朝堂,这次皇上之所以能请出柳映白,是因为本朝太祖皇帝无意中救过一次落霞山庄的少主,那位少主留下自己的佩剑,说落霞山庄可以为他做一件事,如果他不在了,落霞山庄的子孙后代都会遵守这个承诺。
“我的意思是让隆儿离开京城几年,避开这个漩涡,可是奈何他一心都扑在朝堂上,现在恐怕只有找帝师帮忙了。”宁老太师看向老相国。
老相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老太师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出面?”
“以落霞山庄一贯的风格,是不会掺和任何与之无关的事的,除非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嗯,我也很想见见这位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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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骑人马飞驰到城门下,城门守军看清楚来人,丝毫不敢怠慢,打开城门让他们进了城。两个人直奔斡南王府而去。
石照庚,承恩伯于乔几个人早已等候在斡南王府,一听见马蹄声都齐齐的奔出了二门,刚入城的斡南王和不知何时又出城的周御寒两个人见他们都在,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石照庚等人跟在后头进了斡南王的书房。
于乔知道这次是自己连累了王爷,所以斡南王刚坐下,他就立刻跪地请罪:“王爷,这次都是我大意,中了人家的圈套,坏了王爷的大计。”
斡南王沈泽斜了于乔一眼,目光越过他,陷入沉思,这次岂止是于乔中了人家的圈套,就是他自己不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场局布的其实不是很精妙,错在自己低估了皇上,还有自己身边的这些人确实也太疏忽了,他们已经享受惯了这种走到哪都被簇拥奉承的感觉,以至于对于危险的来临后知后觉,或许不止他们,就连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认为自己真的羽翼丰满,可以与皇上抗衡了,却忘记了一个“君臣”二字就可以让整个斡南王府灰飞烟灭。
石照庚见斡南王没有说话,知道他心情肯定不会好,也赶紧起身拱手长揖到底:“这次是我的偏见蒙蔽了双眼,我们现在都为王爷效力,不该分什么身份贵贱,书香世家还是商贾,应该同心协力辅佐王爷。”石照庚说着给于乔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通过这件事石照庚收敛了很多,整个人好像都让人感觉亲近了不少。于乔也对着石照庚拱了拱手,表示回应。
斡南王的思绪被石照庚和于乔拉了回来,目光从石照庚扫到于乔又落到石照庚脸上,“现在多说无益,我们已经输了一局,还是应对接下来的事吧。”
承恩伯等人表示认同。
“现在立太子的事情怎么样了?“周御寒看向承恩伯,因为这几个人里就他能上朝,对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最清楚。
”两位皇子都是嫡出,所以两个人基本上势均力敌。“承恩伯皱了皱眉头,一旦立了太子,王爷这边的人恐怕就有想法了,支持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和一个王爷哪个更容易,这显而易见。
斡南王点了点头,瞬间便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