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说吧!”坐在龙沧海下首的杨威接口道。二当家杨威长得矮矮胖胖,脸白无须,圆面大耳,坐在那里就像一尊弥勒佛,却练得一身好铁布衫硬功。此时,他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镖局居然出现了几点鬼火,有人还听见了鬼叫声。我领着十几个趟子手搜寻了一炷香工夫,也没发现异常,后来鬼火又不明不白地没有了。”
“鬼火出现在什么地方?”白秋雁问。
“厨房、马厩,还有侧院、后院、花厅。”
白秋雁又问:“侧院站岗的八名趟子手是否离开过自己的岗位?”
“没有,绝对没有。”龙沧海接话说,“一听说有鬼火,我马上带着两个徒弟来到侧院进行防范,还特意打开了三号门外面的铁门进去察看,一直到鬼火没有了,才离开。”
白秋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时,大徒弟韩烟扉手拿一张红纸匆匆走了进来。龙沧海接过红纸,看了一眼,扬扬手中的纸,对程彤和白秋雁说:“除了向官府报案之外,我还准备向天下武林人士广发武林帖,请他们协助破案,提供线索。不找回金马,我威远镖局牌子砸了不说,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呀!”
正说着,一个管事悄悄进来,走到杨威背后,附耳说了几句话。杨威一皱眉,站起身,说道:“各位慢用茶,镖局事多,我去去就来。”
说着,随着管事出了门。
程彤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呷口茶,说:“这件案子看起来不简单,能够在龙大当家这里窃走金马,这样的高手也算不多。我近来身体有恙,想静养一段时间,龙大当家这件案子我就全权托付给白将军了。”
白秋雁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龙沧海见状,连忙说道:“请白将军多费心,要人、要马、要钱尽管开口。”
白秋雁说:“要想尽快找回金马,龙大当家可得依我三件事。”
“说,哪三件事?龙某尽当遵从。”龙沧海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第一,请准许由白某派遣本府衙捕快在贵镖局四周守卫;第二,凡是从镖局大门出入者,一律准由白某派人搜查其身,检查其所携带之物;第三,以后白某来拜访龙大当家,不论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务必赏见,望勿回绝。”
龙沧海一一答应。
白秋雁即刻安排一名捕快速去府衙再带十名捕快过来。这时,大厅外传来一阵马车轱辘声,白秋雁好奇地向门外望去,只见杨威正安排几个粗妇扶着一个病怏怏的妇人躺倒在一辆马车上。
龙沧海忙走到门口问怎么回事。杨威过来说:“这是镖局做粗活的李嫂,身体一直不太好。昨天晚上又受了鬼火的惊吓,病加重了,说怕死在镖局,寻死觅活要回去养病。”
“哦,是李嫂呀!”龙沧海叹口气,说,“那就让她去吧!树倒猢狲散呀!休怪人家,路上多派几个人护送。”
“是,大当家请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杨威欠了欠身,自去一旁安排。
不一会儿,府衙来了十四名捕快。白秋雁当厅把这十四名捕快分作两班,第一班六人在镖局四周日夜巡逻,巡逻时可轮番替换休息;第二班八人把守镖局大门,按两人一班分班,如发现有步伐缓慢、摇摆,身上似藏有重物者从门里走出,马上对其进行搜身检查。分工完毕,十四名捕快应声而去。
白秋雁和程彤就此走出镖局大门。
天空已经晴朗了许多。程彤摘下官帽、脱下官服让人带回去,自己和白秋雁并肩上了街。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两旁有贩卖绸缎布匹、日用杂货的摊贩,还有卖蒸馍、擀面条、卤大豆、油条、汤圆等食品摊子。此时,摊贩们一边卖货一边吆喝,招引顾客兜揽生意。
两人在一汤圆摊前停下步子,各要了一碗汤圆,坐在桌前慢慢吃起来。程彤禁不住字斟句酌地问道:“白老弟,你在镖局四周安排上如此多的人手,明显怀疑是镖局自己人窃走了金马,如此大动干戈,岂不是在打草惊蛇?”
白秋雁慢慢吃着汤圆,微笑不语。
“那么,白老弟下一步准备怎么干呢?”程彤吃完最后一口汤圆,问道。
“我想,不出三天,这个案子应该会有结果。”白秋雁把自己的空碗往旁边一推,起身说声,“程大人,告辞!”
说完,大步朝原路走去。
程彤坐在那里,望着白秋雁的背影,轻蔑地一笑:“轻狂!这个案子你能破,龙沧海可就白活一世了。”
说完,左手衣袖里露出几张金叶子。这是临出镖局大门时,龙沧海不声不响地塞给他的,两人心照不宣。吃了几十年的公门饭,程彤和镖局、黑白道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白秋雁又来到了威远镖局大门口。大门口有两个捕快正盯着大门里出出进进的人,见到白秋雁,两人都把头轻轻摇了摇,表示没有收获。
白秋雁点头一笑,甩手进了大门。
门内杨威正在忙活,一见白秋雁进来,忙过来招呼。
白秋雁说:“龙大当家在哪儿?我要立刻见他。”
声音不大,可是院子里的人只要不是聋子,都应该听得到。
“好,我马上带你去。”杨威意识到有什么大事,马上领着白秋雁往龙沧海的书房走去。
此时,龙沧海已经换上了便袍,正坐在书房里冥想,早有下人告知白秋雁又来了。一听白秋雁去而复返,龙沧海以为有什么重要的情况,马上起身准备出门迎接,白秋雁已经在杨威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白秋雁对杨威说声:“二当家,请自去忙活,这里我有话要和大当家说。”
待杨威走远,白秋雁反身把门关上。龙沧海眼巴巴地望着他,说:“白将军,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