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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情的世界,三个人太拥挤(2)

夜风吹过,带着淡淡的凉意,程聿朗用力地摇摇头,酒意上涌,头晕晕的,周遭的事物忽然变得模糊,前方那个倔强的背影,也开始慢慢倾斜,在视线中快要扭曲了。

身后的呼唤声忽然止住了,李倩阳一顿,身体僵在原地,理智告诉她不能心软,否则就是用自己的软弱来直面别人给予自己的残忍,可是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目光所及是前方隐隐可见的道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叫嚣,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无理取闹吗?

是我无礼,还是你无心呢?

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无论是自己冲动的借口,还是生气的理由,全部都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谈,而他,却茫然不解,装作一无所知。

程聿朗,我对你的关注,换来的只是你的不在乎吗?李倩阳忍不住苦笑了声,继续向前走去。

路灯的光有些昏暗,一如李倩阳此刻的实现,模糊不清,不辨前路。

回到宿舍,李倩阳强忍住大哭出来的冲动,头深深埋在枕头上,第二天醒来,枕头潮乎乎的,双眼也有些微微地肿了。

林漠漠笑她是不是被蚊子咬到了眼皮,她也不解释,只是痴痴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自顾自地走到洗漱间,偌大的镜子里,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自己,披头散发,形容缭乱,不禁自嘲地笑笑,还真可以与女鬼媲美了呢。

“倩阳,你的电话——”林漠漠跑过来将手机递给李倩阳,见她半天都没有反应,忍不住调侃起来,“奇怪,怎么一大清早的,跟丢了魂儿似的,不会是和你家那位吵架了吧?”

斜睨了林漠漠一眼,李倩阳没好气地接过电话,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竟是迟迟不肯接通。

C大同年级在校生的手机号码都很相似,这个陌生的号码一看就知道是同年级学生的,李倩阳不禁有些纳闷,开始揣测起对方的身份来。

“喂,你是——”

“怎么,连接电话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天生的胆小鬼!”冷漠的语调,充满了嘲讽与挖苦,高傲的姿态,总是一副睥睨万物的样子。

李倩阳厌恶地撇撇嘴,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舒晴,我没空和你吵架,有话快说。”

“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在迪维斯咖啡厅等你。”

李倩阳冷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刚要挂断电话,舒晴恰如其分打断她:“关于程聿朗——”

“你——”李倩阳方要反驳,就听到嘟嘟嘟的忙音,电话早已被舒晴挂断了。

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无力地垂下,李倩阳的身体踉踉跄跄地依靠在洗漱间的墙壁上,颓然地闭上双眼。

有些时候,越是想逃避,就越无所遁想,越是想忘记,就越铭心刻骨,痛苦总是这样,当你以为它烟消云散的时候,忽然凌空而至,让你措手不及。

明知道舒晴也在这个学校,明知道她们的相遇,只是早晚,却为何一切要发生的这么突然,却为何,这中间,偏偏夹了一个程聿朗,那个,她深深爱着的人啊!

棕褐色的器物,正宗典雅的欧式装潢,精巧的水晶灯放射出迷蒙的光,舒缓的奏鸣曲自两米高的音响中响起,混合着室内的花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舒晴穿了件米黄色的风衣,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见李倩阳推门进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李倩阳迈着艰涩的步子走过去,站在舒晴对面,冷冷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也许,她们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吧?萍水相逢,亦会相视一笑,冰释前嫌,也可抿释恩仇,而她们的相遇,总是冷眼相向,伴着冷嘲热讽,李倩阳甚至想,如果她们不是大都市,而只是两个在命运这场游戏中狭路相逢的小儿,她们一定会不死不休,见了面就会自动打开PK模式。

“请坐。”舒晴嘴角微微上扬,冷傲的目光中透着淡淡的疏离。

“有话就说,何必拐弯抹角。”李倩阳懒得与她兜圈子,这幅颠倒众生的嘴脸,骗得了所有人,却永远无法欺骗她,舒晴大美女的温柔,只不过是她最虚伪最美好的伪装,她不过是个带着人皮面具的芭比娃娃,总是以最美好的姿态,掩藏内心深处的阴暗。

“既然如此,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离程聿朗远一点。”舒晴轻笑一声,拿眼睨着李倩阳,她的眼眸明亮而深邃,宛如耀眼星辉,摄人心魄,只是那眸光深处深不见底的嘲讽,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李倩阳愣了一下,身体僵在原地,想起昨夜程聿朗与舒晴之间的暧昧不清,心像是被锤子狠狠敲了一下,明明很痛,却看不见太明显的伤痕。

“你凭什么要求我?”李倩阳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压抑在心中的怒火正在一点点地点燃,她沉默,不代表她软弱,她安静,不代表她没有思想不知辩驳,此时,她好想大声地吼出来,我才是程聿朗的正派女友,你算个什么东西?

面对舒晴,她终究没有那份底气,平凡如她,渺小如沙,耀眼如他,灼灼明月,她足以与他相配,这句话,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哼,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舒晴不答反问,上挑的眼角更添几分媚态。

“我信他。”没错,即使他们之间有过昨天的种种不愉快,但是无法掩盖,程聿朗曾经用最真实的行动,证明着他们彼此的归属感,那些个琐碎的片段,串联在一起,没有波涛汹涌,却足以铭心刻骨,感动不是山无陵天地合的澎湃,而是相偎相依的宁静。

他们之间,轮不到第三个人来质疑,即使她有疑惑,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

爱情的世界,三个人太拥挤呢!

望着一脸坚定的李倩阳,舒晴缓缓起身想门外走去,开门的刹那,她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李倩阳喊道:“傻瓜,别怪我没提醒你,以为攀上程聿朗就可以乌鸦变凤凰了吗?你还真是天真,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柄。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聿朗从未让自己的朋友知道过你的存在,说不定,他只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呢?”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

李倩阳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服务观走过来问她要不要点东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昨晚的自己,一定很丢人吧?他的朋友,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无聊的疯子,原来,自己只能隐藏在他的光圈之外,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享受着他如施舍般的爱恋。

程聿朗,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怀揣着勇气披荆斩棘,妄图走入你的世界,却发现,你大门紧闭,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闯入你的生活。

李倩阳缓缓走出迪维斯,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这场戏,我入戏太深,而你,却不认真。

发送至程聿朗。

发送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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