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想问题倾向于极端和执着(著)的人。比如说现在,才凌晨4:36,中途醒来我便再也睡不着了,在杭州广福路(就在延安路跟“儿保”之间,一条小弄堂)2号这家“广福旅社”里。
是因为儿子我才住进这不足4平米的湿而又潮的地方的。儿子——如今我们(我和他妈妈)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儿子的脸、手、脚、肚子,连肠子都是水肿的,儿子解不出小便,没胃口,人也没精神……
“妈妈——”
“爸爸——”
每次醒来,或是半睡半醒之中,儿子都要找我们,或抓住我们的手,或贴近了我们的脸,他便踏实了。
“好的!”
“噢!”
儿子特别的懂事,叫他尿尿,或是做别的,他就轻轻应答,或是点头。如果没有或是不需要,他就轻轻摇头,或是轻轻地说“没有!”
为打针和挂盐水,儿子还好几次哭得把刚刚吃下去的半只鸡蛋、一小点面条都吐出来了,很多时候,儿子都是空着肚子过一天、一夜晚。
“妈妈,我不要挂盐水——”
“妈妈,我要回家——”
“爸爸呀——”
“妈妈,我不要医生阿姨给我打针!妈妈,你给我打!”
“妈妈,你轻点啊!别像刚才那样重重的!”
儿子哭着,央求着,满头的汗水,满脸的泪水和鼻涕,但还是听大人的不乱挣扎。哭。他实在痛得受不了了,只是可着嗓子哭。他极少有乱踢乱蹬挣扎着不给配合的时候!
(即日晨5:12杭州“广福旅社”小单间中)
忙碌了一天又回到这小小的单间。儿子和他母亲是已经睡着了吧?
同病房的江山母子俩今天出院了,今晚病房里只有妻子和儿子两个人。病房里陪同人员只能有一个,其余人晚上8:30过后要出来,次日6:30才能回去。前天晚上是个例外,办理好住院手续后已经是夜里9点过了,护士才没有叫我出来。
今天一天下来,心里唯一的一点安慰是儿子稍稍要吃点东西了。早上是三分之一只菜包,中午是鸭肉(医院食堂配的少盐的一种),下午是点鸡肉,此外就是点少量的苹果和西瓜……
另外儿子的状态好了些,爱玩爱动了,脸左边的眼睛一侧的浮肿也退了些。
但一颗心还是悬着的,儿子的小便还是少而又黄,医生说他身上的蛋白只有常人的一半,其余的都从小便里流失走了。用医生的话来说是“今后治疗起来够呛的!”
挫折历经得多了,对出现的转机心里总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不敢十分相信。
住的小店人满了,陆陆续续才到,都是从医院里被“赶”出来的病人家属,而且都是婴儿、孩子的父亲,此刻都在如我一样地牵挂着对面病房中的妻和子,都在想着儿子或女儿的病情!
(即日夜9:21杭州“广福旅社”小单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