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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走进“农”门

高支书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越来越听的没劲,一个词:扫瘾!

投身农村,服务基层,这才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镇团委书记谢学军驻梅花村,武璐回到办公室后,先联系了谢学军,又打了村支书高富贵的电话,告诉他梅花村来了一位美女“大学生村干部”报到,让他抓紧组织村干部到村集中。

“璐姐,你平时在办公室是不是非常忙?”看见武璐放下电话又拿起笔在一个本子写着什么,我问。

“这是办公室性质决定的,平时上传下达,起草文件、领导讲话,为领导服务,就是这些事。”武璐苦笑了一下,边写边说。

“你在办公室干几年了?”我问。

“我在柴山镇工作六年了,一直在办公室,过去是打字员,前年年初分工时,镇党委让我任政办主任的,平时忙死了!”武璐说。

“办公室除了你,还有哪些人?”我问。

“还有党办主任黄超勃,团委书记谢学军,综治办主任施晓明,妇联主席阮荣,财务会计潘敏。平时,谢学军驻梅花村,阮荣驻河铺村,其余人都在办公室值班。”

“可我这次就没有进办公室!”想起自己的分工,我又酸酸地说。

“哎,现在农村工作,在哪儿都一样,办公室你这次没有进来,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平时,忙起来让人焦头烂额,要是闲下来,也是无所事事,不过‘六城联创’办也好不到哪儿,街道管理也是领导最头痛的事。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不知道,一旦深入进去了,到时哭都没有眼泪!”武璐说。

“不会吧,农村工作还这么恐怖?”武璐的话,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不是恐怖,事实就是这样,我的董妮妹妹,你就在柴山镇慢慢品尝、咀嚼吧!”武璐继续埋头写她的材料。

不一会儿,一位眉清目秀、身材瘦小、身穿一套黑色西装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从外面回来了,在办公楼前,他下了摩托就风风火火向办公室边走边喊,“武璐,新来的大学生村干部在哪里?”

“谢学军,你真好色啊,听说梅花村来了一位美女村官,你比谁跑得都快!董妮,这就是团委书记谢学军,驻梅花村,别看他贼眉鼠眼的,可精着呢?”看见谢学军走进了办公室,武璐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说。

“你好,我叫董妮,是新分来的梅花村主任助理,以后工作请多多指导!”我连忙自我介绍说。

“我刚才听武主任介绍了。我叫谢学军,驻梅花村,和美女在一起工作、生活,真是三生有幸了。以后工作上还望你多支持。”听了武璐的介绍,谢学军很不自然地同我握手。

“以后都是同事了,彼此彼此。”我说,也握了握下他的手。

“早上起来,我到团县委送一个材料,然后骑摩托到镇里,走到半路上,武璐打电话,说梅花村分来了一位‘女大学生村官’,我就加大了马力往镇里赶,我生来与女孩子有缘!”谢学军调侃地说。

“与女孩子有缘有什么用?你儿子都两三岁了,还想打董妮的主意,你就不怕嫂子让你跪搓衣板哪!董妮,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武璐开玩笑地说。

“俗话说:秀色可餐。每天跟董妮这样的美女在一起,就是不发生什么故事,也是一种享受!”谢学军说。

“哎呀,璐姐,你俩别拿我取笑了,谢书记,我们走吧!”我听他俩越说越没谱,就催谢学军。

“走,走,走,不和武璐打嘴仗了,以后别叫我谢书记,听起来别扭,镇政府干部就我一个姓谢的,叫我谢哥就行。以后学乖点,嘴放甜点,见到男同志叫哥,见到女同志叫姐。”谢学军说。

“我听你的,谢哥,刚才璐姐已经提醒我了,我们走吧!”我怕武璐还要继续说下去,就抢先走出了办公室。

“好的,再不走,耽误了武璐写材料,她又怪我了。”谢学军随后跟了出来。

走出办公室,我坐着谢学军的摩托很快驶出了镇政府大院,出政府大门向左拐经过一个村民组和一个水库尾子,约摸七八分钟就来到了一个独处的四合院前,四合院青砖灰瓦位于苍竹翠柏之中,很是僻静。门两边挂着的牌子告诉我:这就是梅花村部了。下了摩托车,站在红漆刷的“中共柴山镇梅花村党支部”的牌子前,我凝视了片刻,心想:我将要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三年,这多孤单啊!但转念一想:这个环境还不错!我又释然了。

“你就是新来的董主任吧,欢迎欢迎!我是支书高富贵,这位是村主任张世诚,这位是村会计王平安,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们梅花村条件很艰苦,以后董主任可要多担待。”正当我趁谢学军停放摩托车间隙注视梅花村党支部牌子时,梅花村几位干部可能是听到摩托车的声音,纷纷从村部办公室走了出来,其中,一位头发黝黑、中等身材但有点发胖的村干部握住了我的手,自我介绍说。

“她就是分到你村的美女‘大学生村干部’董妮,长得不赖吧,以后你们几位村干部可要多关心她。”谢学军摩托车没停稳,抢先介绍说。

“我没有工作经验,今后,还请高支书、张主任和王会计多指导!”我矜持地说。

“欢迎董主任到我们梅花村来工作!”张主任、王平安也主动同我打招呼,我礼节性地同他俩一一握手。

梅花村部前后两排房子,两边各有两间小屋,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卫生间和洗澡间,走进院子后,我迅速扫视了院子四周的房子和院内的绿化就走进了村部办公室。坐下后,大家又是一阵寒喧。然后高支书郑重地向我介绍了梅花村干部的基本情况、基本村情、支柱产业、农民收入和民风社俗等,最后说:“昨天听成书记说,你分到我村工作,我们还特意为你腾了一间房子作为住室,还听说你分到‘六城联创’办工作,我们想,如果村里有事,你到村里来了,可以住在村里,如果‘六城联创’有任务,你可以待在镇里,两头可以兼顾。”

“谢谢高支书想得这么周到,本来,我们‘大学生村干部’分到村里,上级就要求我们吃住在村,不准借用到镇里工作,现在,镇里要这么做,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能一上班就跟镇里讲条件。”我十分感激地说。

“话是这么说,镇里有要求,我们只能服从。不过,现在村里的事也不多,我们梅花村又是个小村,平时村里的一些工作,我们几位村干部也能应付过来,你只管在镇里工作就是了,有什么事,我们会给你联系的。”高支书说。

“真要忙不过来,董妮的工作,我也可以做。”在一旁的谢学军插话说。

“你是驻村干部,你做是应该的!”王平安说。

通过高支书的介绍,我对村里几位干部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梅花村原有四名村干部,高支书和张主任都是村里工作多年的老干部。两人工作之余,还从事第二产业,高支书和别人合伙办了一个预制厂,张主任在离村部不远的水库尾子开了一家叫做“一剪梅”的农家餐馆,村里还有一名妇联主任叫叶莲,去年怀孕后请假去了在大连务工的丈夫那里至今未归,村会计王平安是财大毕业的,在去年的村委换届选举中被选进村委班子,当了一名会计。

“如果我到村里来,我能干些什么工作呀?”听着高支书的介绍,我才体会到农村工作,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现实和梦想总是有一定差距的,农村工作不是坐办公室能够解决的,可是真正落实起来,又不知从何抓起?

“对于我们梅花来说,就是落实镇党委、政府安排的一些日常工作,党委、政府叫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过去,我们梅花的农民靠水库养鱼过日子,现在水库被一个老板承包去了,他们就都到大连拆房子去了,我们梅花村有二分之一的农民工是到大连务工的,这一部分人长年在外,在家的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和一些妇女、儿童,平时也不需要去他们那儿干什么。所以,你到村里来,就是打扫卫生,有什么活动来了,贴一贴标语,如果忙不过来,还可以叫王会计帮帮忙。”高支书说。

“就是这些?”我失落地问。

“就是这些。”高支书比较淡定地说。

高支书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越听越没有劲,一个词:扫瘾!难道下这么大的力气考进“大学生村官”队伍中来,在村里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帮忙贴贴标语?我有心想在农村这片天地上施展自己的才能,可是路在何方呢?在镇里:武主任告诉我“没有什么事,可以回去了”;在村里,高支书说我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贴标语”!太小看我们“大学生村官”了!我不服气地想。虽然我听了高支书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但我并没有像在于书记办公室那样哭起来,而是默不吭声地想另外一个问题:我是不是选择“大学生村官”这条路错了?既然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来梅花村又有什么意义呢?干脆放弃我的梦想算了,放弃“大学生村官”这条路!我的信心、我的希望、我的梦想顿时消逝全无……

看到我的脸色变了,高支书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解释说:“你刚从学校毕业走向社会,走向农村,很多事情还没有适应,在村里工作,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平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把这些小事办好了,就是办大事,你说要搞工程,没有资金,你说要发展,群众不参与,你说要维护稳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问题。当然,我们村的情况你也不是很了解,其实,创业机会还是有的,就看你如何把握,我们梅花村就有很多发展的机会,像水产养殖,是我们的优势,可是过去群众在这一方面,一直品种单一,养殖方法简单,上市的水产品全卖不出好价钱,我们水库上游有一滩涂地,一直想利用起来搞新村建设,苦于没有资金,就搁在了那里,还有大量农民工素质提高的问题,等等,都是我们村两委要解决的,并不是我们没有活干?而是这些东西解决起来麻烦,没人敢深入进去,一深入进去就怕陷进去了。你本来在镇‘六城联创’办工作,这一块的事也不少,所以我没有给你讲的那么多,只想:三年一到,你拍屁股走了,村里还是我们几个人!”

“高支书,刚才是我想偏了,我一定扎下身子,在搞好镇里工作的同时,竭尽全力地搞好村里工作。”高支书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我,是啊,村里有这么多的事情和机遇摆在我面前,我如果扎下身子,一定会有我施展才能的机会。我现在却在这里发牢骚,埋怨这埋怨那,还是自己的态度不端正,真的不应该,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

“村里工作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要慢慢地来,只要找到了工作的切入点,也能打开工作新局面。董妮,你这是太性急了,工作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这些的。”谢学军说。

“我们暂时不谈这些了。董主任在我们梅花村将工作和生活三年,今后会体会到这些的。今天是你报到的第一天,中午就在张主任的‘一剪梅’为你接风!”高支书最后提议说。

“只可惜现在市委实行禁酒令,中午不能饮酒,要不,今天可以多敬董主任几杯酒。”谢学军说。

“不管禁酒不禁酒,我是不能饮酒的。”我说。

张主任、王会计也随声附和,然后一起动身来到了“一剪梅”餐馆。

吃过午饭,回到镇里,我先后见过从村里回来的党办主任黄超勃、综治办主任施晓明、和同我一样的大学生村官章朗、田梅,然后又拜访了集镇办主任张源。由于住房没有安排好,武璐就告诉我和章朗、田梅,说于书记安排我们先回去,两天后再来上班。然后,我们三人又结伴搭车回县城了。

回到县城家里,妈问我到村里上班感觉怎么样,我说:OK!并做了一个满意的手势。

然后,我进到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抑制不住自己复杂而又坚定的心情,在日志中写道:“我曾有许多梦想,梦想有一天我能站在华丽的舞台上尽情的旋转,而台下坐满了如痴如梦的观众;梦想有一天在央视明亮的辩论席上出现我的身影,而所有的观众会因为我精彩的辩论不断地鼓掌助威;梦想有一天我能在世界500强之首的跨国公司的会议室,操着流利的英文阐述我最新的企划,还有梦想有一天……。然而今天,当我真正到柴山镇到梅花村的时候,我的心忽然不再浮躁,我顿时明白了:投身农村,服务基层,这才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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