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指的是1965年10月初。
这一天赵大呆子没怎么说话,杜新兰心里清楚,还是因为昨晚的事。虽说四十刚出头,但是对于杜新兰来说,夫妻那点事已经少了很多。昨个一天,她在外面一直忙到11点才进家门。等洗洗濯濯上了床,人早就散了架。而赵大呆子就不一样了。因为秋收未净,田里还有些遗漏和牵挂,开不了犁铧,赵大呆子有点闲牙,晚上,到了被窝里,便能嗅到杜新兰的肉香,手上自然就难以安分了,但是,他的手向那边伸了几次,都被杜新兰截了。
早晨起来,杜新兰有点愧疚。在农村,娶来女人只要会“三喂”就行,那就是喂床,喂奶,喂猪秧子,可是,自从自己当了高塘大队的大队长,整天在外跑事,骨头连着筋累,这些做得都不好,像昨晚的这种拒绝,也不是一次了。
晚上七点钟的样子,孙会计来了,说是受副队长陈传庚之托,喊大队长和大呆子过去喝酒。原来,前天夜里,陈传庚的家里小丁突然要生了,杜新兰到场后,发现胎位有些拗,不敢上手接生,便吆喝来了几个男人汗,把小杨抬进了县城,这其中也有赵大呆子。今天,为了承情,陈传庚把自己家的那条大花狗给勒屁了,红烫热水地煮了一大锅,支孙会计在庄子里四处跑,请那天晚上帮忙的人来喝狗肉汤。杜新兰从来不沾狗肉锅,肯定是不去的,同时,她也不想让大呆子去,因为她听说酒鬼梁继成也去,但是,见大呆子偷摸地看了自己一眼,她心口一瓤,还是答应了,这多少有些讨好和补过的意思。
赵大呆子是夜里12点左右回家的,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半左右,事发了。
此时,杜新兰因为腌了两大缸白菜,刚上床不久,忽然听到有人在院墙外喊她,便啊哦一声,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回应,然后找件衣服披上,忙忙地下床了。
叫门的是为队里看牛铺的杜老头。杜新兰打开门后,问,我叔,这小鸡都叫头遍了,什么事啊?
杜老头向后厢看了看,说,谢青婵出事了。
杜新兰听杜老头这么说,头上的汗粒子立刻就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