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无忧感叹的时候,就听周邵轩问道:“你说她刁难过你无数次?”
“是啊。”无忧点点头。
周邵轩眼神暗了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无忧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说的,次数多了,就习以为常了。想想第一次,明明是她自己把两份设计图弄混了,以至于要重新来过,延误了工期,她却说是我送去的设计图有问题,当众把文件摔到我脸上,当时只觉得难堪,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回到家才发现,脸上被文件夹划伤了,对着镜子,还伤心的哭了一场。后来想想,这有什么好哭的呢。在每个人眼里,对于才入道的新手,犯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犯错才是不可思议的,所以但凡出错,总会是新手的错。”
事情很压抑,无忧却说得很轻松,没有一丝难过,而且对象还是一直和自己不对盘的周邵轩。无忧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和周邵轩平心静气的交谈,世事果然无常。想着不由得笑了笑,对上周邵轩深邃的眼:“黑锅嘛,背背就习惯了。”
“你该告诉我的。”周邵轩的声音似叹息。
有天吃早饭时,他看见她脸上有伤,眼睛也红红的,还特意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当时她满不在乎的说,晚上起来上厕所时,没有开灯,黑灯瞎火中不小心撞到墙划伤了脸。他还取笑她,说她太有才了,连上厕所都能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现在想想,如果是撞伤,伤口怎么可能是斜长的,只怪他当时没在意,所以被这么蹩脚的谎言就给糊弄过去了。
无忧笑着摇摇头,不语。
周邵轩眼中情绪涌动,似承诺的说了一句:“以后不会了。”
无忧不以为意,转开话题:“你以前来过成都吗?”
周邵轩看了看周围:“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不过今非昔比,这次回来,几乎连路都不认识了,变化太大。”
“嗯,”无忧表示赞同:“有时间,你可以好好看看,这些年,成都的变化很惊人。”
“可惜在成都,也没有熟悉的人,有的也是客户,总不能叫客户带着我乱转吧,别人还会以为我巧立名目,暗中受贿呢,还是算了。”周邵轩说得极为凄惨。
想到自己当初刚到北京那举目无亲,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楚境地,对于周邵轩目前的处境感同身受,无忧顿时头脑一热,想也没想就说道:“我不是么?看在我们两年同事并且还将继续同事下去的份上,去春熙路看美女时一定不会忘记叫你的。”
话一出口才发觉不对,自己不是应该趁着他“落难”的当口落井下石的么?怎么反而还做起好心人来了呢?真是奴性。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算了,就当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德报怨好了。
听她这样说,周邵轩似乎松了口气,面上一松:“那就好,我还以为被发配边疆,虎落平阳被犬欺呢,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
无忧瞪了他一眼,亏他想得出来。即使他这只虎落了平阳,还是爬在犬身上作威作福吧?还被犬欺,不欺犬她就烧高香了。
两人一同回到公司,此时外出用餐的同事都回来了,不忙的在休息,看资料,忙的已经开始工作了。在他们一起出现在公司门口时,大家都抬其头来,打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探究的意味很是分明。
无忧早已不是初入社会什么都不懂的职场新人,看这阵势就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还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怎么能够才进公司,在一个同事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和老总状似亲密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呢?这不等着让人排挤、丰富别人八卦么?这样想着,原本同周邵轩一起前进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落后几步的距离,这才又往里走。
周邵轩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办公大厅中央的时候眼神示意无忧到他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