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滇池》2005年第07期
栏目:非虚构文本
从2003年1月起,十本手工的“日记”在中国和瑞典之间来回邮寄。这些本子是由五位中国、五位瑞典女艺术家共同制作的。每次“日记”抵达时,艺术家们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那本,在上面加插草图、照片或文字后,再把它们回寄,整整持续了2003年整年。“日记”不同的外形,不一样的内容取决于哪位艺术家在做。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项目,匆匆浏览你选择的本子,从中瞥见艺术家们的生活、经历、对现在的新闻的评论和其他事情的看法,以及不同的艺术表达方式。通过一年的回寄,现在应是这十位艺术家相见,共同工作,展示这些本子的时刻了:2004年3月19日,“航海日志”展览开幕酒会将在昆明的诺地卡举行。在这之后的一年里,五位中国艺术家将赴瑞典,在那做一个相应的展出。
——抄自2004年3月19日“航海日志”
在诺地卡展览前言的译文
一、古德文(Gudrun),航海日志发起人,瑞典艺术家
那是在2002年11月某个黄昏,我如往日一样坐在自己的红香蕉酒吧,第一次见到了古德文。从诺地卡(瑞典人在昆明创库办的画廊)来人,介绍了一个瑞典来的中年女艺术家,她拿了一些图片,介绍了自己的作品和另外几个合作者的情况,我印象最深的作品就是那些冰雕作品和一所冰房子,作为老板娘和艺术家身份的我,很客气地说了一些称赞的话,我想只不过是又有一个善于推广自己作品的艺术家而已,没想到的是,就是她,仅仅因为在瑞典看到一篇关于诺地卡的报道,她就不远万里从地球那一端一个叫乌普萨拉(Uppsala)的小城飞到了昆明创库,挑选了五位创库的女艺术家与古德文在瑞典的五人小组合作这个叫《航海日志》的项目。后来这个项目一合作就是将近两年。经过一年的日记的航海交流,最后在昆明诺地卡展出了,随后,又在北京798艺术工厂展出,最后在乌普萨拉博物馆展出,现在又应邀今年的“贵州双年展”展出……
古德文的五人小组已经合作过多次,而我们中国五位女艺术家是临时拼凑的小组,我和雷燕是老大姐,还有江静、沈沁、陶艺妮她们是年轻一代。寄日记是从2003年1月开始,两边的日记同时寄出,收到对方日记各选一本又接着记,直到那本画满后再开始一本……这一年我十分烦躁,因为女儿面临考大学,又临时改变学科方向。对日记本的到来,总觉得来得太快了,有时我就是匆匆画一两页,又寄回瑞典去,但看得出来瑞方艺术家十分认真,她们的手工特别好,把一些植物放置在日记里,日记本都是自己亲手做的,有的用很土的纸做成长卷,或是一种可以不断打开的重叠的开本,而我的第一本却是在商店买的签名册,可以拉开很长,后来居然在乌普萨拉的报纸上登出了它展开的一瞬间……
二、2004年3月6日,瑞典五位艺术家赴昆
一年后,已经有四五十本合作的日记了,按计划就要在诺地卡展出,她们五位都来到了昆明,我当时还不在昆明,后来回去后见了面,她们的形象和在日记本上想象的十分不一样,年龄偏大,也不善于言词,谁画的是哪本日记我始终也对不上号。
布展开始了,她们已经把每个人不同日记本上的画,选择一些用电脑做好了图片,一共有几百张之多,然后计划用小画框子框上展出,而日记本原件又专门订做几个架子摆放展出。我们九个人(陶艺妮在德国)一起讨论每一个布展细节,她们是驾轻就熟,而我们四个只是被动地跟着,经过无数的细节的讨论,才开始动手工作。我们得亲自动手刷那几百个木框的颜色,展台也只是定做了空木架,由我们自己在上面编织台面,挂画的线也是自己买颜色自己染……我参加和做过许多展览,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还有我们在讨论中意见很少被采纳,只是在画框涂什么颜色这个问题,我提出单一的颜色太平淡,不如每个艺术家选一种自己喜爱的颜色,框入自己的画作,于是这个提议被采纳了,我选了粉绿色,雷燕是钴蓝色,代陶艺妮选的粉红色……而对方艺术家选的多是中间色,灰土红、灰深红、灰蓝、白;她们在反反复复的推敲着色彩,我却在心里埋怨她们。哪知这些色彩后来竟奠定了展览的基调。在乌普萨拉的展览中,当观众认真地拿着一个色标对色观展,当讨论自报姓名和自己所属颜色时,我才知道她们同意这建议决不是偶然,而我们决定的色彩却十分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