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民跳进水中,回头只见有数百名士兵荡船紧紧追来。
四月的章江,春水上涨,浪流湍急。魏忠民眼见难以逃脱,心中暗暗叫苦。突然一条小船迎面奔来,船上立着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擦过魏忠民身边而过,拦住了几条追上的船,那高个男人持剑站在船头,只几个照面,立时杀了十多名土兵,江水顿时殷红一片。其它船上的士兵弓箭齐发,那人在船上舞剑拨箭,武艺甚是高强。
不一会,那二人的船打了个回转,来到魏忠民身边,船后的人伸手将魏忠民拉上船来。夜幕已经降临,江上灰濛濛一片,小船朝洪都城的惠民门驰去。
魏忠民单腿跪下,拱手说道:“多谢二位大师恩救!”高个子人嘿嘿笑道:“不用客气,刚才见小弟武功非常了得,如何跟府上人结下了梁子?”
魏忠民站起身,见那高个子男人四十多岁,骨瘦如柴,面颊上的皮肉麻麻点点,凸凹不平,嘴巴和鼻子都往一边歪,黑发干巴巴地披在肩上,眼睛呈三角形,相貌甚是恐怖。魏忠民想到刚才此人刀砍士兵,心中一阵寒栗,虽说是救自己,也不该这等杀人,况且那些守城的士兵同自己也没有冤仇。
“大师,小人的冤仇,一时难以说清。”魏忠民垂下头道。“哦,小弟是远道来洪都报仇的了?”高个子男人沙哑地说:“正是。请问二位大师高姓?日后定当相报。”魏忠民说。船尾矮个子男人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道:“这位大师人称和云道人。我姓谭,单名一个冻字。”谭冻约有三十多岁左右,圆脸细睛,唇上一撮黑胡须,模样很滑稽。
夜色很浓,城门口挂着灯笼,有几名士兵在灯下游动。
船悄然地靠在城墙边,和云道人和谭冻跃身上岸,魏忠民跟在后头。自从陈友谅大军进入章江,洪都城各大城门都把守甚严。魏忠民心想只能乘城下士兵走动之际溜进城门,哪知和云道人一矮身已到几名士兵身边。扑扑几声闷响,那几名士兵都不得已倒地。魏忠民见满地的血水,心中一阵惶然。
进得城门,和云道人东拐西绕。对此城道路好生熟悉。来到一个巷口,魏忠民便同二人作别。
“你还要去报仇吗?”谭冻问。“不杀了王达利我决不出城!”魏忠民说。“什么?王……达利,王教爷。”和云道人的眼睛盯住魏忠民的脸。魏忠民点点头。
魏忠民加快了步子,不一刻便来到下午订下的城东小客栈。进得屋去,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魏忠民虽觉疲惫,却无法入睡,便起身来到窗前。
月光下的洪都,呈现出古城壮观的轮廓。看着这父母生活过的故土,自己出生的地方,心底一片惆怅。现在自己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这都是王达利害的,血海深仇……魏忠民猛地从腰间拔出五把“追魂夺命镖”,这镖是下山时师父交给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
夜已三更,不时传来官兵巡查的锣声和脚步声。
魏忠民一夜没睡。四更天时,他拎起包袱,从后窗跳出客栈,径直奔往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