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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贺仁杰巧用王著 真金计除阿合玛

赵良弼出使日本这么多年,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忽必烈坐在椅子上,赵良弼拜见说道:“皇上,微臣无能,出使日本,被他们关在绝景岛上这些年,没有见到日本国王,辜负了皇上,臣很惭愧,求皇上责罚。”

忽必烈抚慰道:“这不能怪你,野蛮未开化的岛国不懂两国交谊的礼仪,把友好使臣关押在荒岛上这些年,赵爱卿你受苦了。我担心你也成为郝经第二,幸运的是他们怕我朝威势,终于放归了你,你可知道这几年真是风风雨雨,多事之秋啊。平南王被害了,北平王战死了。我连失两个儿子啊。”

赵良弼也凄然地说道:“皇上,臣已知道了,心痛啊。求皇上保重龙体,节哀顺变。”

忽必烈说:“你也老了,金莲川幕府老臣中,郝经在南宋受困十六年,忧愤成疾,回来不久没了。史天泽、赵壁也都走了。姚枢病了好些年,硬撑着呢,就剩刘秉忠还健朗一些。他们的孩子都还在呢。我的孩子却没了几个了。”

赵良弼叹了一口气说:“岁月不饶人啊!”

忽必烈说:“我正在江浙沿海一带,建造战船,训练水军,去讨伐那个小岛国,你以为怎么样?”

赵良弼赶紧说:“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那个岛国蛮荒未开化,除了石头树木以外,别无长物,我们大军占领这个蛮荒之岛又有何意。我们哪一个路、府都比他大,如此广大的土地人口,大可不必去管它。”

忽必烈摇了摇头说:“不,他与高丽隔海相望,经常袭扰高丽,高丽臣服于我国,我不能坐视不管。而且,他把你关押荒岛这些年,真是个不知礼仪的蛮邦。不教训他一下,我不心甘。”

赵良弼无奈,只得说:“皇上,臣还有一件事不能不说。很多大臣都在议论左丞相阿合玛专权……”忽必烈打断了赵良弼的话,怒道:“外任大臣回来复命述职后第一件事就是说阿合玛。博彦也是这样,廉希宪也是这样,太子真金还是这样,北安王那木罕回不来了,他回来是不是也这样?”

赵良弼说:“这证明阿合玛犯了众怒,天人共愤了。皇上应该三思了。”

忽必烈说:“现在国库充实,军备充足,人民丰衣足食,海外贸易繁荣,难道阿合玛没有功劳吗?”说罢拂袖起身往里走去。

纸终究包不住火,忽必烈把真金叫到跟前,说:“把那木罕的事告诉你母亲吧,她夜夜做噩梦,茶饭不思,每日里逼问我。我怕她犯癔症,把实情告诉她,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也许慢慢会好。”真金踌躇道:“我怕母亲受不了。”忽必烈说:“早晚也得告诉她,跟她说了吧。”

真金领命,和忽必烈一起去见察必。察必依然抱着白狐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忽必烈、真金二人进来,真金跪下说道:“母亲,孩儿有罪。”察必依然躺着,盯着真金说道:“你不必说了,那木罕没了。”真金俯首低声说道:“是的,母亲,他在河中战死了。到现在已经三十三天了。”察必说:“正是那晚他来到我床头说,母亲,孩儿看你来了。我正要跟他说话,他就飘然而去了。我跟你父亲说,他不信。”真金说:“孩儿怕母亲……”察必慢慢坐了起来,理了理鬓发下床。忽必烈说:“你要干什么?”察必说:“我要到庙里给孩子烧个香。”忽必烈说:“庙里已经给他设了灵堂,八思巴帝师正在为他念经送魂呢,我们一起去吧。”

大都庙内,在那木罕的灵位前摆着桌子,桌子上摆着祭品,点着香。帝师八思巴领着四十九个喇嘛站在灵位前念经超度。忽必烈、察必、真金三个人走过来,八思巴过来施礼道:“皇上、皇后、太子!”忽必烈说:“帝师,夫人要烧个香。”八思巴亲手点了香,递给察必,察必把香插在香炉中,默默地站在那里良久。

太子真金对贺仁杰授计已定,一切按计划进行。贺仁杰把王著召到自己身边,说道:“王著,太子升你为宿卫汉军代千夫长。”王著谢恩,贺仁杰又说道:“你那从江淮逃出来的表弟还在你家里?”王著答道:“还在家里藏着呢,不敢出门半步。阿合玛的党羽、爪牙遍地都是,怕认出他害了他。”贺仁杰说:“太子十分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关心你表弟,他让你把你表弟送到东宫来,这里最安全。你看如何?”

王著大喜,说:“这样太好了,太感激太子了,否则在我家中我整天提心吊胆的。”贺仁杰说:“一定要绝对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晚就送过来。”王著遵命去了。

贺仁杰送走王著,去向真金复命,真金听罢说:“做得好,现在咱们进行第二步。”

次日,贺仁杰请王著喝酒。贺仁杰举起杯说:“王著,来,我敬你一杯!”王著接过来,举起杯,一饮而尽。贺仁杰看他喝完,说:“王著,阿合玛杀了你舅全家,你就不想报仇?”

王著自顾自喝了一杯酒,咬着牙说:“怎么不想?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馅草,把他的头当马球打。”

贺仁杰赶忙制止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让人听见了可是要杀头的。”

王著说:“杀头就杀头吧。我自小死了爹娘,是我舅把我养大的,我舅如我父啊!结果被阿合玛给杀了,这等于杀了我的爹娘啊!男子汉大丈夫在世上不能报杀父母之仇,还算什么男人?”

贺仁杰说:“王著你作战勇敢,值宿时尽职尽责,太子很欣赏你,所以把你擢为代理千夫长。他还要把你的表弟留作侍卫呢。”

王著说:“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为太子效命,死在刀下不后悔!”

海都之事成了忽必烈的心腹大患,忽必烈恨不得把海都抓起来碎尸万段。这天,他召集了真金、博彦、刘秉忠、阿合玛、廉希宪、董文炳等人,共议此事。忽必烈说:“北安王战死,海都依然不归附,北边祖宗重地一直不得安宁,我心里很不安。我想再派人去认真经略北地,平息海都之乱。各位议一下,谁去合适?”

董文炳自告奋勇说想去,忽必烈笑道:“董文炳,你的文韬武略是可以担当重任,但是,你抓抓你颌下的胡子。”阿合玛也愿意去,忽必烈说:“不要再捣乱了,好好地理你的财吧。”这时真金说要去,刘秉忠劝阻道:“不可。太子总理国政不可轻动。我推荐一个人可以担此重任——张弘范。”这时博彦说:“张弘范总领江浙、江淮、两广行省,对那里治理得颇有章法,不可轻易换人啊。微臣愿往。”

忽必烈睇视着他说:“你平宋立了首功,我不想再让你进入那危险之地了。”

博彦语气坚定地说:“皇上,在座的各位除了太子,我最年轻,而且,我生长在巴林部,我对那里的情况熟。这次去北地一定彻底根除海都之乱,否则誓不回朝。请皇上给伊儿汗国的阿八哈大王发一封信,让他出三万兵马自西向河中海都王国进攻,我从东进攻,两下夹击,海都不能不服。”

忽必烈听罢大喜,说道:“好,我一直也想让阿八哈起兵东西夹攻海都,但是没有想周全,你这么一说,这是一个良策,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点头称是。忽必烈宣布:“授博彦为安北都元帅,领五万兵马前往北地彻底平定海都,消除祸根。最关键的是,一定要救出安童。”

博彦领命,忽必烈又说:“我要巡视大都到杭州的运河工程。”

刘秉忠慌忙奏道:“皇上,您丧子之痛未解,不宜出巡啊!”董文炳、真金也连忙阻止,但忽必烈心意已决,谁也阻挡不了。

忽必烈说服了察必,与察必同去巡视大运河。一行人马,浩浩荡荡,上路出发,前边是三十六骑侍卫引路,接着是忽必烈、察必乘坐的象舆,周围又是八个侍卫护卫,象舆后是六辆马车相随。忽必烈、察必二人相对而坐,察必的神情好了一些。二人走到栏杆边向外眺望着远山近水。忽必烈伸了一下懒腰说:“山峻水美,真是好江山啊!”

察必说:“那木罕如果在跟前多好啊!”忽必烈侧身抚摸着察必的白发,怜悯地说:“要把心放宽点,尽情欣赏这秀美的山山水水。”察必眼含着泪点了点头。

运河工地上,民夫们在紧张地劳作。在一高坡处站着忽必烈、察必、董文炳、郭守敬等人,忽必烈眺望着工地说道:“真壮观啊,守敬,还有多长时间可以竣工?”郭守敬答道:“以这个进度再有三年可以贯通。”忽必烈说:“能不能再快点?”郭守敬说:“皇上,如果想增加进度,还得加银两多招民夫才可以。”忽必烈说:“我回大都以后,让阿合玛再支付些银两给你,你只要加快进度就可以。”

刚把自己的弟弟骂走,文天祥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桌子上摊开宣纸,挥毫疾书,这时,赵孟頫进来了,说道:“天祥,皇上想见你。”“为什么?”文天祥问。赵孟頫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让我转达他的意思。见见也无妨。”

赵孟頫引着赵显走过来,文天祥从屋里走出来,跪在地上说:“皇上!”赵显有些局促地说:“文丞相请起。”文天祥起来,以手示意道:“皇上请!”三个人一起进屋。

赵显居中而坐。赵孟頫站在一侧。文天祥跪在前面说道:“皇上,微臣空读诗书,空论治国之道,却不能力挽狂澜于既倒,让皇上受奇耻大辱,臣罪该万死!”

赵显有些尴尬而凄然地说道:“文丞相,国运已到,气数已尽,都是天意,没有千年的江山社稷。朝代兴亡更替也属自然。爱卿就不要……”

文天祥茫然地仰起头,瞅着赵显,皱了一下眉说道:“皇上,微臣生为宋朝臣,死为宋朝鬼。”

赵显劝道:“文丞相,我原来以为蒙古汗国是个蛮虏之邦。现在却看出他们也读圣贤书,他们也尊儒释道,他们也讲孝礼仁爱,虽然灭我社稷,但是并不辱朕,而优礼有加。元皇帝爱惜你的才华,要授你以丞相,百官之首。你意下如何?”

文天祥愤怒已极,别过脸去说道:“皇上,您也来这样劝我……”赵孟頫不忍看,也别过脸去。赵显流下泪来说道:“文丞相,大宋已灭,但是大宋土地有万万黎庶,有众多大小官吏将士,你如果当了宰相可以为他们尽些力,做些事情。你不也尽了大宋故臣的心意了吗?你想过没有?”

文天祥泪流满面,说道:“皇上,臣不能救国于败亡之时,但是臣可以保全忠节,决不事二主。”

赵显说:“朕知道你心刚如铁,朕也不勉强你,我只是从大宋万万黎民百姓,众多故臣着想,你如果出任宰相可以犹如一把伞一样,为他们遮挡风雨呀。”

文天祥深深地叩首,说道:“皇上,臣意已决,皇上成全了臣吧。”赵显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往外走了,赵孟頫跟了出去。文天祥站起来送到了门外。

文天祥望着他们的背影,泪流满面,仰天长叹道:“老天啊,老天……你让我快死了吧,快死了吧!”

走失了崔斌的儿子之后,阿合玛整天像没魂儿了似的,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一日,阿合玛正站在屋中,右手握两个玉球在滚动着,心中烦乱得很。阿合玛问总管道:“崔斌的儿子还是没有找见是吧?”总管说:“是的,我怀疑他藏在太子府中。”阿合玛骂道:“啊,你们这些饭桶!连个人都抓不住!”总管说:“我派了很多人监视太子府周围,他一出来就可以捉住。”阿合玛叮嘱道:“要小心,不要惊动了太子。”

王恽写了一本《承华事略》,呈给了姚枢,姚枢看罢,觉得大好,于是对刘秉忠说:“王恽写的《承华事略》这本书可以进献给太子看。虽然是个泛论,但是也有很多可取之处,太子聪敏会去粗取精,吸取营养的。”刘秉忠说:“我明日带着王恽把这本书给太子送去。”

次日,刘秉忠带着王恽去见真金,见真金与贺仁杰二人正在练习射箭。刘秉忠施礼说道:“太子,臣把王翰林请来了。”真金依然射着箭说:“王恽,你呈上的《承华事略》二十篇我都看过了。”

王恽谦逊地说:“微臣草就,还望太子批评。”

真金说:“你听着,我给你念念篇目,广孝、立爱、端本、进学、择术、谨习、听政、达聪、抚军、明分、崇儒、亲贤、去邪、纳悔、几谏、从谏、推恩、尚俭、戒逸、审官。”

王恽听罢惊喜道:“太子好记性,真是过目不忘。”

真金放下弓矢,说道:“王恽,你的策论篇目虽然广泛,但是还缺乏深度。你拿回去再加研磨,尤其是在历代兴亡更替经验教训上要有真知灼见。比如你论秦始皇成败得失,指出他太过暴戾,但是,没有指出为什么他如此暴戾,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刘秉忠赞叹道:“太子所言极是。”

王恽说:“臣记住了。臣再认真修改。”

真金说:“待你改好后,我将亲手翻译成蒙古文字,让蒙古学教授们在国子学讲授。”

到达河中,博彦命令大军在此地安营扎寨。博彦、昔班与几个随从在前面走着,看着远方一望无际,沃野千里,博彦说道:“河中真是富饶的地方啊。据有这么富饶的地盘为王,海都还不满足,人心啊,人心!”昔班问道:“元帅,阿八哈大王的人马该到了吧?”博彦说:“这两日该到了,他一到我们就向海都发动进攻。非要灭掉这个祸害不可。”

在河中海都大营内,海都正在为自己腹背受敌而坐卧不宁,见安童在一侧站着,海都问他:“阿八哈率三万大军从西边来了,博彦率五万大军从东边来了,东西夹攻,来者不善。你有什么退敌良策?”安童说:“你能听我的?”海都说:“只要出好计,我为什么不听。”安童说:“我给你出一个上上之策——俯首投降,纳贡称臣。除此之外,你没有它路可走。”海都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有好主意。我想俯首称臣不会拖到现在。那木罕死在我阵前,忽必烈会恨死我,我俯首称臣,他会像狗一样对待我。这样还不如战死了。”

安童说:“大汗宽厚待人,目光远大,他会为大元国的长治久安考虑,会善待你的,决不会为儿子报仇而不顾国家大计。”

海都说:“这条路不可以走,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让我躲过这一劫?”

安童说:“你放了我,我去劝博彦元帅,跟你讲和,息战罢兵,你依然在这河中之地做你的大王,今后不再进犯哈拉和林和中原。”

海都沉思良久,犹疑不决。

忽必烈在园中舞剑,舞的是太极剑法,极有气势,舞毕,阿合玛觐见,忽必烈对他说:“给运河工程再支五万万钞,让郭守敬支用。”

阿合玛惊讶地说道:“皇上,他还要这么多,这运河通了,国库恐怕也空了。”

忽必烈乜斜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什么?这是惠及子孙万代的建设,用点钞你就心痛了?”

阿合玛慌忙改口说:“奴才照办,奴才还有一件事要禀报皇上。太子翻译了王恽的《承华事略》,然后印制成册发给各蒙学馆,支用三百万钞。该支用还是不该支用,奴才听皇上旨意。”忽必烈听完说:“啊,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先放一放吧。东宫每年开支多少?”

“年开支相当于皇宫的四成。”阿合玛答道。忽必烈沉默不语,良久,命宣太子觐见。

忽必烈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真金有些窘迫的表情站在一侧。忽必烈问:“你印王恽的《承华事略》支用三百万钞?”

真金点了点头,忽必烈问:“你翻译它干什么?”

真金说:“父汗,如果嫌国库支付过大,儿臣自己出这笔钱。”

忽必烈乜斜一眼真金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且问你,东宫年开支多少?”真金说:“按父汗的旨意,年开支相当于皇宫的三成。”忽必烈看着真金问道:“是三成吗?”真金说:“父汗,就是三成。”忽必烈睇视着真金,不语。

大都郊外,真金与贺仁杰并肩走着,身后跟着十几名随从。真金说:“父汗今早问我印发《承华事略》的事,接着又问东宫开支。我想这肯定是阿合玛跟父汗说了什么。”

贺仁杰说:“他敢把手伸到东宫来了?太可恶了。”真金问:“王著的态度怎么样?”

贺仁杰向真金保证道:“态度十分坚决,太子可以用他。”

真金说:“先别急,继续好言笼络他。这件事要做得机密,不可惊着父汗,所以只有等到父汗夏季去上都的时候下手。”

贺仁杰点了点头,真金又说:“最近你在我的侍卫亲军中找一个与我长得像的人。你让他当我的近侍,但是不能让他出内宫半步。让他学我的动作、说话等等。此事除了你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阿合玛府里,管家慌慌张张地进来,阿合玛问:“辽东的检举信送来了没有?”管家从怀里掏出信,阿合玛展信读毕,说:“好,廉希宪,你一到大都就检举本相,我要让你好看!另外,崔斌的儿子还没有下落?”

管家说仍然没有,阿合玛大怒道:“你们这一群废物!那是个祸害,给我加紧寻找!”

贺仁杰很快就找了一个长得像真金的人给真金带来了。真金打量着侍卫说:“你走两步看看。”侍卫走了几步。真金问了他的一些情况,命他退下。真金说:“长得很像,但是显得慌张,语音又太糙,不可以,你再选。”

阿合玛揣着信,立即去见忽必烈,把一摞子检举信呈给忽必烈,对他说道:“皇上,这些都是检举廉丞相在辽东任上贪污受贿的信。臣接连收到这么多,事情太大,不得不禀报皇上。”

忽必烈翻看着,突然把一摞信全部扒拉到地上,怒气冲冲地说:“满口清正廉洁,却做得如此贪婪不法。来人,叫玉昔铁木尔来,他不是愿意弹劾吗?这回让他好好弹劾。”

这时,真金进来了,一看这情景,愣住了。忽必烈命阿合玛退下,对真金说:“你看看这些信,廉希宪如此贪赃枉法。”

真金翻看着信说:“父汗息怒,这些信件需要认真查实。没查实之前,谁也不知道真假。”

忽必烈说:“我知道你一直跟阿合玛过不去,这样你失去了理智,阿合玛做的好事,在你眼里也成了罪过。谁如果再袒护廉希宪,以同罪论处。”

真金退出,紧急去会见姚枢,请他帮忙。真金对姚枢说:“阿合玛给父皇进奏辽东行省检举廉丞相的信,父汗大怒,要让御史台拿问廉大人。”

“啊,这又是阿合玛唯恐天下不乱,嫁祸于廉大人。”姚枢说道,“上次我以一家百余口的性命担保廉大人,这次恐怕更难了。”

真金说:“师傅,你还敢保证廉希宪是无辜的吗?”

姚枢十分肯定地说:“我和廉希宪自皇上在金莲川幕府时就同朝为官,几十年了,廉希宪的为官操守,我比我自己还清楚。他忠勇耿直,生活简约,决不会贪赃枉法的。而且官至丞相,他只有感恩图报的份,不会起贪赃纳贿的心。阿合玛这次又下了狠手了。”

真金说:“廉大人在辽东时几次抵制阿合玛在辽东行省和宣慰司官衙安插亲信,所以,得罪了阿合玛。阿合玛一直耿耿于怀。我猜想,他肯定是暗中指使他的党徒们写诬陷信。”

姚枢说:“正是。太子,你要救希宪。不救出他不仅伤了他的心,更会寒了众多忠直之臣的心啊!”

玉昔铁木尔参见忽必烈,忽必烈怒容满面地坐在椅子上。玉昔铁木尔说:“皇上,臣会认真查办的。但是,此事有些蹊跷。廉希宪外任多处,任要职的地方有燕京路、山西路、江淮行省,这些地方都没有举报他,独独辽东路有这么多举报信,臣怀疑……”

“你又怀疑阿合玛是不是?”忽必烈说,“你三番五次地弹劾阿合玛,那么积极,到了廉希宪头上你就借故犹豫。你御史台不查,我让刑部直接拿问。”

玉昔帖铁木尔说:“皇上息怒,臣一定认真查办,绝不姑息,但是,臣也绝不会冤枉一个清廉大臣。”

刑部大牢内,廉希宪戴着木枷被两个狱卒押着走过来,狱卒打开牢门把廉希宪推进了牢房。廉希宪进牢房内,望着四周,表情茫然。

廉希宪又被阿合玛诬陷,这让真金非常气愤,也更坚定了他执行自己计划的决心。他把刘秉忠召来,向他说明了廉希宪的情况,刘秉忠也非常气愤,说这分明就是阿合玛在诬陷廉希宪。真金问他:“夏季去上都的大臣名单你拟好了吗?名单之中有没有阿合玛?”

刘秉忠说:“拟好了,正要呈给太子呢。名单中有他,皇上意思是让阿合玛随驾到上都,顺便查核上都路的钱粮情况。”

真金说:“你找个理由从名单之中剔除他。父皇问起由我来答复。我留他在大都有用。”

刘秉忠说:“那好,我从随驾名单中抹掉他。”

贺仁杰与王著二人同席饮酒,贺仁杰频频劝酒,对他说道:“太子让你表弟担任他的近侍什长了。”

王著说:“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回报,心里很不安。仁杰贤兄,你跟太子说,有什么事吩咐给我。我王著上刀山,下火海,义无反顾。”

贺仁杰说:“王著,我有个想法。我想跟你拜为兄弟。”

王著大喜,说道:“好啊,你是太子的侍卫长,你如此看得起我,我们现在就结拜。”

贺仁杰说:“等等,不能这样草率,我去去就来。”

东宫院中,月牙儿挂在天空,凉气逼人。贺仁杰让侍卫们在院中摆了个方桌,桌子上香炉里点着香,摆着两个空碗。贺仁杰把一红公鸡用刀抹了脖子,把酒滴在两个碗里。贺仁杰、王著二人一人端起一碗跪在桌子前,齐声道:“贺仁杰、王著向天起誓,今夜拜为异姓兄弟,贺仁杰为兄,王著为弟,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谁如果背叛,天打五雷轰。”二人说毕把血酒一饮而尽。

随驾前往上都的大臣名单拟好了,呈给了忽必烈。忽必烈看了看,见里面没有阿合玛的名字,问为什么,刘秉忠答道:“大都路的钱粮钩考刚刚开始,阿丞相走了怎么办?还有江浙制造战船等军费都从大都库中支用,阿丞相离不开呀!”

忽必烈说:“我是让他随驾到上都,正好考察一下上都路的钱粮课税,你们怎么就没把他列进名单里,把他补上吧。”

刘秉忠说:“皇上,中书几个丞相中咋也得留几个在大都吧,阿丞相正担着钩考重任,留下来正合适。”

忽必烈坚持道:“你不必争了,把阿合玛列进去。”

刘秉忠出来,把这个情况汇报给真金,真金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对刘秉忠说:“这可如何是好?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在大都!”

刘秉忠疑惑地问:“太子,您为什么执意要留他在大都呢?”

“这你不要问,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真金说,“另外,廉希宪在几次审问中都坚决否认了所举报的内容。”

刘秉忠说:“这样对我们救他更为有利。”

真金点了点头,说道:“我让玉昔铁木尔把每日审问情况直接禀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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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茗死了,来到一个鬼地方,看着眼前发光的屏幕,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什么?让我去撩男神?”系统斗志昂扬地回答:“是的,每个位面都有特定的男神,你要做的任务就是追他,追他,追他,让他彻底爱上你的,对你死心踏地。”夏茗口水直流,双眼瞬间冒出闪闪桃心,连连应道:“好好好,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答应了,有男神撩还复什么活,我要去寻找我的真爱。”可是……被追得四处躲藏的夏茗忍不住咆哮,“系统你给我滚出来,说好的撩男神呢,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杀我,我还跑上去撩,这不是找死吗?”系统装死中……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成功魔法(完全智慧手册丛书)

    成功魔法(完全智慧手册丛书)

    以往的成功学总是把注意力放在介绍成功的捷径和人的潜能开发上,很多书籍尽管曾给人以极大的鼓舞,然而从未有一本书对人在追求成功的过程中五种起起关键作用的本能力量进行过阐述,事实上个体拥有的个性、性绪、动机、兴趣、意志这五种超凡的力量,才是人能够获得成功的第一推动力。只有这五种力量诱发的热情、智慧以及心理承受力才是成功者最深刻最可靠的保证。没有对成功动力全貌的认识、成功学对人们的帮助就非常有限,因此所介绍的训练方法也是要大打折扣。
  • 云梦计

    云梦计

    我在过去沉睡,你们才有机会争取一切。他日我若清醒,必踏遍山河,取回本属于我的一切。我是谁?你不用问。臣服!还是湮灭!没有第三个选择。你若不选,我替你选。
  • 受益一生的41种学习方法

    受益一生的41种学习方法

    学习方法的好坏只能用我们学习的效果来判断,因为,学习方法只有运用于学习过程,有效地完成我们的学业才有价值。
  • 亲爱的另一个我

    亲爱的另一个我

    a小姐和b小姐,是一对双胞胎。她们同时出现时,总是人群中最闪光的焦点之地,而只看一眼,你就绝不会搞错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从小分开成长,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的经历,让她们那么相似,却又那么不同。面对爱情,她们也作出了不同的选择。a小姐爱上了周先生,又遇见了小王,遭遇了生离死别、背叛、新生命,也无法妨碍她在全新的人生状态中越活越好;b小姐爱上了李正豪,又遇见了张先生,情投意合之后的急转直下,接踵而来的是爱情中最大的难题——选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她们是彼此的镜子,看着对方,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体验人生的双重可能性。每一个人都在寻找另一个自己,你遇到了吗?
  • 太上老君说了心经

    太上老君说了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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