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陌桃是不想出席什么太子设的晚宴,可是发觉自己已经闷在屋子里闷得快要发霉了,所以趁此机会出去活动活动。天大地大,她暂时还找不到离开将军府后的住所,毕竟她是血肉之躯,要吃饭,要睡觉,而出了家门一切都要用银子才能办到。
云安国,凤池。之所以称为凤池是因为很久以前曾经有一只火凤凰从这周围的山中浴火涅槃飞升上了天,而那个地方所有树木都被凤凰羽毛上的火点燃,大火烧山烧了三天三夜,唯有中间凹处忽然多的一潭池水清悠如初,在焦黑的山体映衬下显得更加清莹,据说用凤池里的水洗眼睛能使眼睛更加明亮。
所以自古文人雅士都喜欢聚集在这里附庸风雅,并且将这里唤作了凤池。
陌桃听了旁人仿佛很神秘向往的说起这个凤池的来历后忍不住低笑,她能说这是当时她邻居的孙女出世时本来风风火火浴火涅槃引来无数仙友妖友的围观,可是那凤凰出世睁开眼看到这么多神仙妖怪在围观她,紧张得尿急,便撒在了身下的一块洼地,那清莹不被大火污染的凤池正是那只小凤凰情急之时的一个“杰作”吗?
显然是不能,凡人是承受不住这样的一个玩笑的。
不远处上席坐着一袭紫袍乌发如墨,艳若桃李的男子,在一刹那间,他下意识的看向下座无人在意正低眉浅笑的陌桃。心弦被勾动,他见过的绝色女子无数,各种笑都颇有吸引力,为何他偏偏主动去关注一个不起眼的笑?那笑似乎带着丝丝嘲弄,凤眼弯成月牙,里面如星宿般的眸子却透着事事洞穿的淡漠傲然。
“父皇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特意嘱咐本殿前来招待。素闻沧端国贤王潇洒不羁,与世无争,本殿仰慕多时,今日有幸能招待,心里自是欢喜。来,本殿敬贤王一杯。”
此时,云安国太子云麟抬起月光杯将酒一口饮尽,引来坐下一片叫好声。
趋炎附势,一口气喝这么小杯酒也值得拍手叫好?陌桃仿佛置身事外将一切看在眼里,感叹人世的百态,不由轻蔑的“嘁”了一声。虽然很小声,可是有心人看在眼里,心中某一处引起共鸣。沧奕喝尽杯中酒,忽然有种酣畅淋漓之感,这个女人是谁?他不由好奇。
沧奕是沧端国大皇子,生得美艳胜女人不知几倍,又生性风流,作风奢靡只会对玩乐感兴趣,沧端武泽皇帝对这个大儿子不甚喜爱,认为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又因他是嫡长子身份尊贵,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整日花前月下不问政事,封了他为贤王,实则意指他为闲王,将他闲置下来
武泽皇帝反倒将二皇子沧智立为了太子,扶持他为日后国君。
所以,沧奕是世人皆知的烂泥,此次来云安国游玩,太子只因他是沧端国嫡皇长子才盛情款待不曾怠慢。
“太子殿下,今日设宴款待贤王,本将带家眷前来参宴,不如将小女暖夕指给大家认识一下如何?”
木云天起身对上座的云麟说到。
云麟额系一根锦带,额间是一颗大拇指头大小的和田玉,通身气派贵不可言。他的目光柔和,脸形圆润却又不觉难看,反而与他谦和温文的气质相吻合。
木大将军的嫡长女木暖夕,是日后继承大将军统领大军的第一人选。许是杀戮罪孽太重遭到报应,木云天只生有两女,也怪不得要由一个女人来当继承人了。
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女儿是养在闺阁里一般不见外人的,所以大家都不知木暖夕这个未来太子妃是何样貌,是美是丑。木云天的提议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
云麟点点头,目光看似不经意的在人群中快速扫了一圈。云麟要的是木家军的势力,对那位木暖夕却是不甚在意过。
木云天下意识的看了陌桃一眼,眼神是愧疚,是担忧,愧疚的是他已经不能认她这个女儿了,担忧的是怕她搅局,尽管她现在是个哑巴也许并没有太大威胁,可是他隐约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以免夜长梦多,所以才主动提出让木香云露面,让大家认定了木香云就是木暖夕,那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夕儿,快起来拜见太子殿下和贤王。”木云天猛然将放在陌桃身上的目光撤走,笑意盈盈的看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的木香云。
只见木香云巧笑嫣然起身朝云麟和沧奕徐徐拜下,口中请礼的词说得软软糯懦,酥人骨头。
云麟似乎有些意外,传闻木暖夕是个温柔娴熟长相清丽的女子,不料如今见到真人,竟是妩媚动人小鸟依人的模样。
沧奕似笑非笑瞟了一眼下面行礼的木香云,人倒是长得媚,只是那眼里的参杂了太多俗气不入他的法眼。他较有意味的看向木香云下座的陌桃,既然是与木将军坐一排的女眷,应该也是木将军府的哪位小姐或者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