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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地痞犯奸缚凳抵罪欲阉割

来源:《章回小说》2007年第10期

栏目:民间传奇

清末民初,海河南岸有一古镇得名“三节跳”。自元朝以来,此地便是南北漕运至京津一带的中转重地。沿海各省,北起辽宁,南到两广吴越,许多向朝廷进贡的贡品都在此间换船进京,所以一提到三节跳,京津一带的衙门商贾、船家店铺皆闻其名。小镇一条东西长街,依海河走向,曲曲折折蜿蜒数里,长街两侧挤满了大小店铺。一年四季,南来北往的商贾,跑码头的优伶,走江湖耍猴打把式、卖膏药变戏法的艺人也混迹于内。小镇的茶寮酒肆、客栈青楼、赌场烟馆则应运而生,生意兴隆。

时交春夏。这天,掌灯时分,刚下船回家连屁股还没坐热的三元货栈东家李春阳,就看见账房管事刘知远满头是汗、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见面就说:“可了不得啦四爷,这些日子您没在家,家里出大事啦!”他用袄袖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珠儿接着说,“前几天,大爷门里金顺家的,天热在家里擦洗身子,孙歪脖这个坏种闯进屋找便宜。金顺小奶奶又羞又愤一时想不开,上吊死啦!大伙知道后都给气疯了,这不金梁金柱领着不少的族中子弟,四乡八村满世界地找,也不知在哪把他给逮住了,这会儿正押往祠堂,说先喂屎灌尿,一会儿还要割下他那棵惹祸的臊根子,祭奠死去的金顺家的。这不是胡闹吗!您快看看去吧,可别闹出人命来呀!”

金顺媳妇高氏不是此地人,自幼没了双亲,和弟弟二人蒙叔父抚养成人。她十七岁就嫁到李家,夫妻俩相敬如宾。几年前,公婆先后患病,小两口端汤奉药甚是孝顺,族中老少有口皆碑。老两口一病三年,药汤子喝了不少但还是撒手西去了。老人过世不久,便到了年关。每到年关众人装船卸货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上下船的长跳结了冰谁也顾不上去除。金顺扛包下船,脚下一滑就从上边连人带包一块落水,钻进了厚厚的冰板之下,撇下媳妇和五岁的孩子英子走了。高氏闻讯,登时就昏了过去。作为一族之长,李四爷曾在祠堂对着李氏门中的列祖列宗和族中老少立下重誓:年供米、月送面,很好地养活这母子一生,决不能让这母子受半点委屈。可现在却落了这么一个结局,这让李四爷如何向族人交代。

李家在此地居住了很多年了,繁衍至今堪称大户旺族,让一个无赖平白无故地欺负了而不吭不哈的,且不说在乡里乡亲们的面前抬不起头,也对不起老实巴交的侄子和贤惠的侄媳,更对不起英子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不杀了歪脖子这小子,也显得我李四也太繲了!想到这,李四爷站起来往外就走,冷不丁的,一个身穿重孝的小男孩儿,跌跌撞撞地哭着跑进来就跪在他的脚下,放声大哭:“四爷爷,妈妈死了……我没有爹……往后,往后谁管我呀?……呜……”一见这个没爹又没了娘的孤儿,李四爷心如刀割,他俯身抱起孩子,大吼一声:“有蛋子儿的李家后人,跟我走!看我不活剐了他这个狗娘养的!”

李家宗祠盖在海河大堤与李家大院之间,这时祠堂的院里门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众人实在是太恨这个泼皮无赖了,一定要亲眼看着这个孙歪脖落一个什么下场。灯笼火把都点起来了,里里外外照得通明。孙歪脖被五花大绑捆成一只粽子似的,踡在地上。他一言不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也有人认为他在闭目养神。

李四爷一手抱着英子挥开人群,大步迈进了院门。怒骂中的人群慢慢地静了下来,人人都看着四爷的脸。英子一见孙歪脖缩在那儿,哇的一声就哭了,挣下身,连跑带爬扑到孙歪脖的跟前,拉住他的衣襟哭道:“你还我娘来……你还我娘来!”孩子一哭,大伙刚刚平静了的情绪登时又激愤起来:“四叔,还等嘛,给他齐根骟下来,祭奠俺嫂子!”“剐了他,剐了他解气!”

在众人吵嚷声中,有几个人摇着扇子从门外挤进院子。大伙认识,走在前面的人名叫郭宗范,人称郭梆子;后边跟着的是郭的好友,人称大肚子韩昌韩帮闲;最后一位便是长丰货栈的账房,人称单歪嘴单先生。

在当地,这个郭梆子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上通官府,黑白两道如鱼逢水,他能每年出十万大洋包下全镇赋税。这既表明此人的心机胆识,也证明此地一年可以生多少财了。官方曾有人作过比较,就这么一个小镇,一年上缴的赋税远比洋东八县中的任何一县都多得多。郭虽没有正式的委任状,实际上他就是小镇的“镇长”,有时真能一言九鼎。

郭梆子边走边摇着扇子笑着说:“旷古奇闻、旷古奇闻哪!我这四十多年还真算没白活!”他踱到李四爷跟前抱了抱拳,接着说,“四爷,您这是拉下鸡巴上供,疼死人、恼死神!……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太好玩儿了……我说老少爷们儿,你们见过拉鸡巴的吗,啊?”他一边四面张望,一边信口开河。

金梁一听就急了,跨上一步大声说:“郭梆子,你干什么?”“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这郭梆子也是你能叫的?说话没大没小的,叫外人听见了笑话李家教子无方!”郭梆子涵养极好,根本就没上心里去,嘴上依旧教训金梁,不失长者之风。四爷一见是他,马上换上笑脸,双手作揖:“郭爷,郭爷!”“爷,爷,爷……”郭梆子还礼不迭。

郭梆子之所以跑到这儿,除了他的本性使然外更多的是被单歪嘴通过大肚子韩昌生生给“架”来的。

“郭爷,您贵足踏贱地,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四爷,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王有王章,国有国法。您老听见过有谁拉这玩意儿上供的?您老净玩新的,这就叫‘官打勺子,非刑’!您老可别忘了古训:‘民心似铁非是铁;官法如炉才是炉呢’!”

“郭爷,您有所不知,不是我李四太缺德,而是这小子太没一点人性了!”李四瞪了孙歪脖子一眼,目光收回到抽泣不已的英子身上说,“谁看见这个可怜的孩子都不会轻饶了这个畜牲,就是不杀了他也得好好治治他!”

“就这么个治法?”

“不这么治又怎么治?”

“您就不怕沾您一手腥?”

“我李四一个臭扛脚行的,又不是识文断字的圣人,我怕什么?”没想到,李四爷上火了,他用手一摸脑后无辫一刀齐的短发,长了长颀长的腰身,大喝一声:“来呀,长凳伺候,先把这小子给我扒了!”

大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冲过去,七手八脚就撕下了孙歪脖子的裤子,并将他仰面朝天死死按在凳子上。歪脖子傻眼了,这回要动真格的了!马上就像被杀前的猪一样,大哭大叫起来:“四爷,四爷,我的四祖宗,您老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狗命吧……”

“他妈的,这会儿装熊了,先把狗日的嘴堵上!”

“哎呀四爷呀,小的冤哪,小的知错啦!小的愿给金顺大奶奶顶灵驾丧、打幡抱罐呀……呜呜呜……”后边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嘴真的给堵住了。

“我怕你的狗爪子脏了我李氏门中的清白!”李四爷吼着,“金梁、金柱动手!连根旋,茬也不留!”

两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金梁见歪脖子仍在挣扎,不由得顺手掴了他两个嘴巴,从牙缝中挤出冷森森的话:“骟了你这个浑蛋,先给三节跳大男小女们除去一害,也给俺死去的嫂嫂报仇!”金柱却笑嘻嘻地说:“这也蛮好的。这叫,哪儿惹的祸办哪儿,小脑瓜给大脑瓜找病!”

站在一边一言没发的单歪嘴一个劲地捅大肚子,大肚子再示意郭梆子。郭梆子也觉得再犹豫就什么都晚了,于是急忙喊道:“四爷,等等,我有话说!”

“怎么,郭爷,挡横儿?”只见李四双眼一眯,从里边射出两束瘆人的幽光,“好!郭爷,我李四痴长六十,还没见过郭爷的玩意,今晚我得开眼好好领教领教。凡是姓李的,别管是谁,只要他一掺和我立马废了他!”

“别别,四爷,我不是那个意思。四爷,您老听我说——”郭梆子满脸赔笑,“您这儿可不是官府大堂呀,万一一刀下去失手,这小子扛不住死了,这岂不成了新鞋踩上臭狗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四爷,您看这样行吗?……”郭梆子说着,用眼瞟着李四。

“爷,爷,爷!我李四听着呢郭爷。”

郭梆子凑前两步,伏在李四的耳边小声嘀咕着,听着听着李四的眼睛渐渐睁开了,脸上也恢复了常态。他略略沉吟了一下,面对大家狐疑的目光大声说:“郭爷,你总得让我对全族的老少有个交代吧?”

“没说的,四爷。我郭宗范在此立下毒誓,到时候我要是做不到,郭某人自己动手卸了这三大件,让郭氏一门断子绝孙!”

“好,话已到此,多说无益。今天我李四就依了郭爷!不过,咱得击掌为誓!”

“好。就依四爷。”郭梆子击掌后说,“四爷,失陪了!”又转身对歪脖子说,“走吧,你这现世报儿喂……”歪脖子忙从长凳上爬起来,走到郭梆子跟前,稀不留丢地说:“梆子,您要带我去哪?就不怕我勾搭上你的老婆?”

眼瞪着元凶走了,金梁悲愤地喊道:“爹,您老就这么相信郭梆子?”四爷什么也没说,抱起身穿重孝的英子,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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