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王府与曹氏族落的格斗罢了,还是上了公堂。
因这场官司特殊,不仅是涉及的族落之间的械斗,还关系到民族之和睦,便直接在凌源府开堂。
知府万印承大人阅卷后又派人查访,已知案由之一二,只是疑惑洋马雪驹和黑麦子的。价钱能否抵偿的问题,就传郭永安出堂作证。
郭永安是个有良心的汉子:“两物价钱不相上下,只是雪驹死了不会再生,麦子死了,还能再种……”
知府万印承就问:“依你之见?”
郭永安说:“我看两物抵了也就算了,巴图王府有些吃亏,曹家如能再偿十几担米更好……”
曹伯年有些忍不住:“郭永安,你是放屁!谁不知你要做了巴图的妹夫,你自会向着巴图,你是汉人的叛贼。”然后又给知府跪下,“大人,小民本不在意金银多少,只是这麦子非同一般,是贡米,本来秋天我是要送京城,献圣上的。此麦叫黑麦,既养颜又滋阴,既补气又生血,比人参金贵,此物不献圣上,小民自责不孝……”
知府万印承又问郭永安:“此物真有这般神奇?”
郭永安道:“此物确是神奇,产于西域的大月氏国,国王布纳吉长年食此麦,活到一百零九岁,这种麦是不许流人界外的,而在外界难成活,黑麦只在处女地生长,所以我为曹员外换得,当是有种这物的地方。此物做贡米,确是好物。”
齐隆格吼起来:“郭永安,你狼心狗肺,将黑麦说成神物,乃是愚弄吾民,黑物都是阴物,竟将这厮献与圣上,该是要杀头的……”
知府万印承见状又拍惊堂木:“郭永安乃是两家生祸的源头,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万印承知道如此扯皮下去,难断此案,就将腹中的判令琅琅道出:“巴图王府再出好马十匹以抵延误贡米之过,曹家再出好炭十担以抵对巴图家人伤害之补偿!”
此判令一出,巴图十分气愤,连连申诉:“十担好炭抵不上我的一条马腿!”
但万印承一拍惊堂木:“退堂!”
巴图回到王府,心里很是憋闷。他已觉出万印承办案明显不公,夜时不能人睡,就起来,顿生奇想:给圣上一奏折,以明断。就提笔写道——
启奏圣上:
吾乃一介蒙古府之子民,汉蒙一家,该亲如兄弟,岂知青龙坡生一祸端……知府万印承大人如能公正判案,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矣,此案之判定,吾出百匹马亦不惜也,惟吾族人对汉宫之庇护即生疑虑,如此之举,岂会汉蒙本一家,大清手足族人操戈,可叹矣!吾无力与后人叮嘱汉蒙之亲情矣……
写完奏折,已晨鸡唱晓,便叹:“乾隆大帝,当是无愧大清多民族之圣上也,不会冷吾蒙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