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苏琰换上准备好的新衣,梳洗一遍头发,背上那把新得的绝世好剑,推开门,来到院子里,他凝望着师父白涯海的屋子,很踌躇,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如果进去和师父道别,一定会更加舍不得离开。
悄悄的离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苏琰确定想法,不打算再进去,就在白涯海屋子外磕了三个头,以拜谢多年的养育之恩后,便吊儿郎当的下山去。
大约是苏琰离开后的一炷香时辰后,白涯海慢慢推开屋门,从里面走出来,他自然也十分不舍得苏琰离去,可是苏琰此行非去不可,他望着苏琰离去的地方,道“放心,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去的,我会让人陪着你,另外,为师我也要为你去办一件大事”
离开莫兰山的苏琰,按照师父所指,一路向东而去,大约是离开莫兰山半日,将近黄昏的时候,苏琰来到一片枫叶林当中,如今正是秋天时节,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霜叶红于二月花”不错,枫叶林的处处红叶翻飞,如彩蝶蹁跹,别有一番风味。
苏琰两手负背,学着那些个文人墨客们,一脸陶醉的步入枫叶林深处,慢慢吟诵“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花……花”
“花”
苏琰沉浸在吟诵之中无法自拔,发现时,自己身体膝盖以下部分,已经全部没入泥土之中,这片枫叶林之中的泥土,很软,会将人陷下去,就如同沼泽一般。
其实如此现象和枫叶林的繁茂密盛有关,由于枝叶的茂盛,阳光常年无法照射入深林中心,就导致中心的枫叶林落叶难以干落成尘,只会在雨水浸泡里面腐烂,然后一年一年的堆积,便成这般。
苏琰以前常常听师父说,掉入沼泽地,保持身体的放松可以减缓甚至是停住下降速度,他记得很清楚,也照做,遗憾的是照做后才发现没什么屁用,反倒下降的更快,再过片刻,齐腰以下,都没入软泥当中。
“妈呀,救命呀”
“救命,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的人儿”
“你要是再不想办法,一直这样大喊大叫,我怕你会死的更快”
就在苏琰绝望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缕声音,苏琰有些意外的兴奋,因为有人就意味着有希望,还有获救的机会,苏琰抬起头去看,看到在自己头顶上的枝头,站立着一个身着素袍头发只是象征性的束起和散乱没有区别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子显瘦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他弱小,反倒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不好欺负的狠角色。
苏琰冲着那人道“大侠,救救我啊”
站立在枝头的那人,似乎并没有心思搭理苏琰,他转身就要打算离去。
“别啊别啊”苏琰紧张了,忙道“回来,回来,你要是救我出来,我一定好好谢你”
那人不屑的回头,两手交抱在胸前道“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救字出口的时候,那人的目光,停留在苏琰背系的赤牙剑上,他明显是认出了那把剑,目光立刻放出光芒道“小子,我问你,你背上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苏琰觉得有些不对头,道“就不告诉你,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告诉你”
“臭小子,你一个将死之人,脾气倒是不小”
那人说话间身子从树梢上面俯冲下来,一把撕扯住苏琰的衣领,将苏琰从红叶泥里面拖拽出来,然后身子几个腾挪,借着树枝迅速飞窜到安全的地方,落地,那人对苏琰可是毫不客气,将苏琰一把摔向地面,好在苏琰平日里除了练习剑术,轻功也没闲着,靠着小时候脚底下打的基础,稳住身形。
那人见苏琰轻功不错,感叹一声后,目光凝视在苏琰背系的赤牙剑上。
同时,苏琰也正眼瞧着那人,他此时才注意到,那人和自己一样背上也背着一把剑,不仅仅如此,他的右手里,也握着一把剑,那是一把锋利而又无鞘的剑。
苏琰觉得有些奇怪,道“为何你要带两把剑,你手里那把还是无鞘的”
那人听了,眉头一皱,表情很奇怪,让人猜不透,他道“你是觉得我手里这把剑有点多余是吗,其实我也觉得它挺多余的”说话间那人手臂一震,竟凭借着手臂的力量将手里的那把剑化成粉末。
看到这一幕,苏琰不禁感叹,能够凭借着自身力量将手上的剑折断已是不易,化成粉末,实在就是神啊。
“你…你干嘛毁掉那把剑”苏琰为他的行为赶到好奇,更因为他的强大而震惊。
“因为我觉得那把剑多余,那把剑本来也不是我的,不久前,我在这片枫叶林里杀掉了有关河以北,神剑第一之称的净无烟,那把剑,就是我从他手里夺过来的,刚才我确实觉得它是把好剑,可是现在,我看到你背上的赤牙后,立刻觉得它已经没有了价值”那人淡淡的道着,似乎杀人夺剑,对于他来说是件很享受的事。
苏琰呢?听到他的说辞,眼珠子贼溜溜一转道“所以呢,你不会要杀了我拿走我的剑吧”
“你倒也聪明,如今武界,共有五把神剑,我背上的碧泉算是一把,你背上的赤牙又是一把,没想到今天……”说到这里,那人突然止住声,深深的叹气,只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苏琰真觉得他是个怪人,甚至是个疯子。
那人叹气道“可惜啊,你还年轻,又是个后生晚辈,我如果杀掉你从你手里拿走赤牙剑,世人岂非会说我欺负晚辈,如此有损我剑神的威名,也罢,臭小子,等三年后,你我再此一战如何,我也不为难你,三年后你如能接过我三剑,我就再也不打你背上赤牙的鬼主意,可你若是接不住我三件剑,我便拿走你的赤牙剑”
“额……”苏琰无言以对。
“记住,三年后,再此地,你我比剑,你如接不住我三剑,就将赤牙剑给我”
声音在耳边回旋,那人却已经不见踪迹。
“疯子,真是个疯子”
这句话是他留给苏琰的印象,也是苏琰对他由衷的评价。
因为方才的危险事故,苏琰小心翼翼的走出枫叶林,离开枫叶林,眼前一片平川,其时已是黄昏,苏琰向前方望去,见前方山川里面,坐落有一处村寨。
苏琰就认定了,今晚一定要去眼前那家村寨借宿睡觉,顺便蹭点饭吃。
走近那山寨,苏琰远远望去,见山上正门挂有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乱石寨”苏琰鼓足了嗓子眼冲里面大喊,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人回应,他觉得也忒奇怪,于是走近山寨想要翻墙而入,正当此时,山寨的大门从里面慢慢打开。
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披虎皮大衣的光头,他看起来很是壮实,臂粗如蛮牛,身沉似泰山,并且从脖颈到头顶,都是刺青,刺绣有一条正腾云吐雾的黑龙,苏琰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预感,感觉自己好像是来错地方了。
身披虎皮大衣的人自称刘猛,在他的身后,还站着许多的人,手里皆持拿钢刀,他们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视苏琰,似乎可能随时给苏琰一刀作为见面礼。
苏琰将他们每一个人都打量一眼,看他们凶巴巴恶狠狠的样子,知道自己是来错地方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难道现在转身逃跑,就能够平安无事?
刘猛的目光更是凶恶道“小子,你来我们山寨外大喊大叫,想要干什么”
苏琰本来还想着要好好说话,可是见对方对自己口气直硬,他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况且对方个个手持长刀,一看就非善茬,如果自己不强势点,肯定会被当做软柿子捏,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硬起头皮博一把,于是他道“小爷我现在又饿又乏,想去你们寨里吃点东西,另外,天色已晚,我想今晚睡在你们山寨里”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刘猛觉得意外,震惊,其实只要是一个合格的土匪,听到苏琰那话都会觉得震惊,不震惊反倒不正常了。
苏琰盯住刘猛,怕他听不清楚,加重声音语重声长道“我说,本小爷今晚要住在这里,还有,你们快去给本小爷准备吃的”
面对苏琰的要求,刘猛只回答四个字“我看你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