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不及叙旧,对马春道:“别发呆,赶紧收拾这条化蛇。”
马春有些错愕他的语气,但此时也无暇多想,他此时腰间别着一把长剑,顺手抽出,剑指化蛇,口中吟诵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长剑暴涨剑芒,“咻”的一声剑芒激射而出。
化蛇横锤在前挡住剑芒,剑芒消失后,只见大锤上被削出一道剑痕。
化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对锤看似铜锤,实是不知名的矿物打造,比普通铜铁坚硬十倍,剑气居然能削出痕迹,倘若这剑气打到自己身上,怕是立马见血。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马春继续吟诵,摇动身姿挥舞长剑,剑行过的轨迹泛出道道剑气。
“疾!”随着马春剑指化蛇,一声轻喝,所有剑气齐射而出。
化蛇知道厉害,不敢硬挡,连忙掉落水里逃窜。
天行在识海赞叹:“正气凛然就是厉害,凝的气都带光芒,实在是潇洒。”
牧见化蛇落水,复仇心切,也是急忙窜入水中追赶,凝聚水龙咬向化蛇。
化蛇不敢恋战,快速逃回通道。
“愚蠢的小蛇,前面没有路,别逃了,快出来给我咬一口吧。”这次轮到牧调戏化蛇了。
化蛇庞大的身躯直接钻入了无底深洞,仍传出不服的声音:“愚蠢的人类,有种到粪坑下面追我啊!”
牧控制水龙下到深洞追赶,无奈化蛇下沉太深,水龙不方便控制了,只得作罢。
牧朝深洞叫道:“老子也给你送点吃的。”可惜太久没有进食,没有屎意,又想解开裤子撒尿。
天行连忙制止道:“二哥注意形象啊,现在在水里,撒尿也是冒上来自己吃。”
“哼!算了。”牧回到识海,让天行控制了身体。
天行在通道里翻找着散乱的法宝器皿,看看有什么合适自己的。
因为此地灵气充足,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没有生锈,仍然如新。
天行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且自己不识宝物,问道:“二哥,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牧道:“都是垃圾。”
天行知道他眼高于顶,于是不再问他,随手捡了些小东西便上了岸。
马春上前道:“那条化蛇可曾除掉?”
天行道:“潭下有个深不见底的洞,让他跑了。”
马春道:“可惜我水性不佳,不便追赶。”
天行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守着?”
马春道:“经过此地,遇到一只会飞的妖兽,她好心提醒我们此处有吃人妖兽,还说前天就有个少年不听话被卷入潭底了。我们一追问,听她描述,确定说的是你。于是在此守着那妖兽。”
天行感叹道:“真感谢那只会飞的神兽。”
清扬看到天行身上背着个炉子,手中拿着一些物品,问道:“你在水里捞这些都是宝物吗?”
天行道:“我也不懂,下面有好多,我随便拿了些。”
清扬看到其中有一支短笛,红彤彤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精巧美观,她请求道:“我比较喜欢音律,这支短笛可不可以送给我?”
天行将短笛递上,道:“不知清扬姐姐会吹何曲?”
清扬接过短笛,笑道:“吹得不好,我一吹奏,你们都要睡着的。”
天行呵呵一笑,道:“姐姐太谦虚了。”
清扬笑道:“我不是谦虚,是自夸呢。”说完她把玩短笛,笑而不语。
马春道:“适才见你控制水龙,极其精妙,这功力可不止御物中期啊。恐怕我对上都吃不消。”
天行道:“我有秘法,对水系法术比较擅长而已,若在岸上,实力就大打折扣了。”
马春微微一笑,道:“好吧,荒郊野外不便久留,各自散去吧。记得有空去柳林州找我。”说完,他将大拇指与食指扣入嘴中,吹出响亮的口哨。
雪白的雄马明星从不远处疾跑而来,而神兽孰湖居然在它头顶上空跟着。
孰湖飞近,看见天行有些惊喜,道:“咦,你还活着呢!”
天行向她行礼道:“抱歉孰湖姑娘,当日没听你忠告。”
孰湖得意的笑道:“就是嘛,我对人类可是一片好心。”
天行道:“孰湖姑娘可愿帮我一个忙?”
马春插话道:“你们先聊,我与清扬先行一步了。”
二人同骑着明星,几乎挨着身体。天行看着心里难受,别过脸去对孰湖道:“我想去一趟令国,将背上这丹炉送给一位朋友,但背着它很阻碍我的行动,你能否将我送过去?”
孰湖道:“但是令国很可怕,我不敢离得太近。”
天行道:“她家在城外郊野,你送我到附近深山处便可。”
孰湖道:“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们人类能帮则帮吧。”
天行跳上孰湖的背,问道:“为什么你对人类这么好?是看谁的面子?”
孰湖边飞边答道:“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处于懵懂时期,那条化蛇发现了我,想要捉我,幸好出现了这位人类男子,一挥手打跑了化蛇救了我,还警告了周围千里的妖兽,若谁敢欺负我,必来为我报仇,不死不休。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妖兽再敢动我。”
天行叹道:“真是仁义之人,不知是谁,有如此威名,竟能威慑群妖。”
孰湖道:“他叫王云。”
“王云?”天行觉得有点耳熟,突然想起来,叫道:“心圣王云!那可是我们儒国最后成圣的圣人呢。”
孰湖喜道:“哇!原来他是圣人啊。真是了不起。”
天行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
孰湖回忆道:“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警告的时候说什么大家复活不易,不能轻易灭种。”
“难道你是死后重新复活的?”天行惊奇万分。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我并没有你们人类所说的父亲母亲。或许我真的是复活的吧。”
“神奇,真神奇。”天行感叹自己的无知。
孰湖道:“所以我遇到人类,能帮则帮。只是,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我,有的甚至还要捕杀我。唉~”
天行与她聊了些见闻趣事,相谈甚欢。只半天时间,便到了令国西关城外附近。
天行下地后道:“多谢你,你回去吧。”
孰湖道:“我在这里等着你,再送你回去。反正我天天闲得很。”
“也好。”天行背着丹炉,丹炉里放着他特意从潭底捡的一支发钗,一块玉佩,一串红色手链。
才到村口,牧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用意识叫她出来,不然被她家人发现,少不了又是一顿应酬。别让孰湖等太久。”
不一会,桃花果然从村里快速跑过来,欢快叫道:“师父,果然是你。”
“桃花姑娘,我是天行。”天行有些尴尬,细声细语道:“在半路打了一只妖兽,二哥拿了这个丹炉送给你。”说完他将背上的丹炉脱下,递过去。
“哦。”桃花收起笑意,接过丹炉,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然后将丹炉背起,轻轻跳了一下,道:“还好吃了生机丸,不然以前的我可背不动它。”
天行有些失望,她没有对丹炉里的小东西感兴趣,心里生起悲凉,道:“我走了,有朋友在等我。”
桃花眼睛一亮,道:“是修仙的朋友吗?我可以见见吗?”
天行不能拒绝她的请求,道:“好吧。来,丹炉先让我来背。”
天行将丹炉背上,带着桃花去到深山,找到孰湖。
桃花看到孰湖并没有害怕,向她行礼道:“我叫桃花,很高兴认识你。”
孰湖看看天行再看看桃花,然后道:“我是神兽孰湖。”
桃花从丹炉里拿出发钗插到孰湖的卷发上,又将玉佩挂在孰湖长长的脖子上,看了又看,赞道:“真漂亮。”
天行心里五味杂陈,低头不语。牧在识海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赶紧说啊。”
天行暗想:这么明显了,说有什么用。
一直到桃花跟孰湖愉快的道别,天行才放下丹炉,跳到孰湖背上。
孰湖刚飞到高空,天行突然大叫:“桃花,我喜欢你!”
桃花跺脚叫道:“师父,我知道是你在搞鬼!”
天行哈哈大笑道:“真聪明呀,这也能猜出来!”一转脸,天行已是泪流满面。
“唉,别太伤心,你还年轻……”牧好声安慰。
孰湖搞不清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师父一下子天行,弄得她莫名其妙的。
一路无话,孰湖带天行飞过崦嵫山,再过几百里,孰湖道:“前面我就不过去了,那边经常有人出没,他们不知道王云的警告,看到我会捕杀我。”
于是天行下来,仔细的打量着孰湖,特别是头发与脖子,最后柔柔一笑,道:“你真的很好看。”
孰湖用翅膀拍了拍天行,道:“别太难过,你已经很好了。”
天行挥手与她道别,看孰湖飞远后继续往前行走。他看了看马春画给他的简易地图,前方应该是一个叫“丹术门”的小门派。
天行现在没心情奔跑,折了根小树枝,一路斩花削草的走着。
天将近黑,他找了个小山洞生起火,躺在旁边枕着手臂,直勾勾的盯着石壁,无法入睡。
除了外面的山风,只有柴火偶尔“噼啪”的响一声,天行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前面有火光,可能有人。”一个女声在附近轻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能生火,应该是人,是人就不用怕。或许是同门师兄弟也不一定。”
一会儿,洞口现出四个人影,两男两女,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其中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还背着个小丹炉。他们看到了天行,另一个领头的瘦削青年抱拳道:“小兄弟,打扰了。”
天行看着他们,可能沉默了太久,他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只是往洞内挪了挪,腾出了一些位置。
“多谢!”瘦削青年招呼其他三人围火而坐。
瘦削青年道:“在下黄志华,我们是前面丹术门的弟子,请问小兄弟在此有何公干?”
天行暗想:原来你也姓黄。
他清清嗓子,道:“在下天行,回儒国,路过。”
得知他是儒国人,四人顿时放下心来。
黄志华道:“儒国离此几万里,路途险恶,妖兽众多,小兄弟想必是身怀异术?”
天行道:“嗯。”他感觉自己好累,说话都费劲。
黄志华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于是不再打扰,招呼同门安静休息了。
次日,天刚亮,黄志华见天行仍闭着眼,于是小声招呼同门起来,准备离开。
一女孩突然小声道:“师兄,他好像生病了。”
黄志华仔细一看,果然天行面色暗红,气息细缓。他轻轻摇了摇天行,唤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天行刚睁开一丝眼帘,一条泪痕从眼角划下,他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你们走吧。”
黄志华想了想,从一女子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天行身边,道:“这个药可以理气。”说完招呼同门走了。
天行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