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奴透过朝辞的身影,见奉挚在身后的石桌旁悠然端坐,回过神来满面疑色的看着朝辞,以神色询问,朝辞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三人齐齐回到石桌,忌奴可以不打招呼,孟烈却不能,于是双手抱拳爽朗道:“参见吴王。”
奉挚施施然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吴王。”
孟烈知晓其意,安然坐下,朝辞这才问道:“你们两个为何会被抓进来?”
忆起这番缘故,忌奴颇有些气急败坏,“那日我们被那个呆汉纠缠住,孟烈中途警觉,等我们俩回到茶肆,发现公主已经不见了,问遍了周围的人才知道方才发生争斗,我们这才知道中计。”
朝辞一笑,道:“呆汉?你可知道他是谁?”
忌奴双眼迷茫,孟烈却不糊涂,想了想道:“莫非与奇门峡有关?”
“不错,他正是奇门峡大当家,番涛!”
孟烈道:“这就能说通了。”
忌奴还是有些不相信,一脸讶然的样子,“什么?真的?他那副样子怎么可能?”
朝辞又道:“先别说这个,你们后来怎会被抓进来?”
忌奴说:“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到处找寻公主的下落,可是遍寻不着,急得要命,险些就要动用璟国军队了,恰逢这时孟烈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当下也只得更加警觉,没想到今日,追踪之人突然现身,我本来想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但是他们说如果想见到你就乖乖跟来,所以我们就自愿被他们带到这里。”
这个番涛果然精明,因为奉挚的出现使得他的计划横生枝节,他现在骑虎难下,既不敢杀掉二人,又不敢轻纵,但是却也不能不做一番警告,就算他们暂时不敢诛杀奉挚、朝辞,但是对于他们身边的人,杀掉他们易如反掌,将孟烈、忌奴抓进来不但能够切断朝辞在外界的一切支援,而且还能够敲山震虎,让朝辞和奉挚不敢轻举妄动。
看这番心思手段,这个番涛绝对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倒像是老谋深算的官场中人。
朝辞提醒自己,这一点可能至关重要。
大家劫后团聚,不免多了一重安心,起码里面的人不用担心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不用惦记里面的人,大家在一起,也可齐心协力,勘破眼前难关。
晚间吃过晚饭,奉挚便说困乏,早早回屋了,朝辞屋里的灯也很早就熄了,忌奴照常在门口守夜,半夜三更,却见对面屋子门前一道黑影急速闪过,她毕竟多年习武,感觉敏锐,立刻便去了脚步声,紧紧跟上,但是又担心被那人发现,所以并没有跟的太紧,只是隔着近百步的距离,利用可遮挡物,小心翼翼的跟踪。
到了园门口,那个人似乎对着外面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园门很快打开,那人此时明显多了几分小心,警戒的四方张望了几下,回过头的瞬间,借着微弱的亮光,朝辞清晰的看见,竟然是早已经歇下的奉挚。
她心内疑窦顿生,可已经不能再跟出去,便蹲在墙角,想守在这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约摸一个多时辰,忌奴已经哈欠连天,方见奉挚回园,外面有人恭敬相送,道:“吴王还请早些歇息,有任何需要只管差使这些人来告诉我,真的不用给您另外安排住处……那委屈您了……”
暗夜之中,尽管声音很低,但是忌奴真切的分辨出,说话之人竟是那个番涛。
奉挚却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回过身进了屋。
忌奴一夜无眠,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奉挚出园入园的样子,她不禁向朝辞的方向望了望,今夜看到的一切,该不该告诉公主?看着朝辞平静的睡容,她心底犹豫了,公主一路走来已经遇到太多的艰难险阻,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没有一个人可以襄助,本以为奉挚似乎对公主动了几分心思,此后终于有人能帮公主分担一二,却万万没想到这其中别有内情,如果他还如在吴国那般利用公主,甚至出卖公主呢?到底该怎么办?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静夜之中,只听声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