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见状道:“素医息怒,都是我的错,您看,只要您说个赔偿办法,我就是上天入地也一定办到。”
奉挚道:“素医何必逐客,你将那两首诗句分别刻在崖底和崖顶,不就是希望找到知己勘破诗句,找到天际崖吗?”
素医这下回过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奉挚道:“哼,不错,我这天际崖数年来没有人上的来,今日你们来,我是很高兴,不过你可知道我这只雪豹是我耗费多少时日才得到的?你们一个不小心毁了能救你那位朋友的唯一希望。”说罢,他指了指奉挚背上昏迷不醒的朝辞。
九公不禁道:“素医,既然那只雪豹能救我们姑娘的性命,那这只雪豹应该……也同样可以吧?”九公指着活着的小雪豹试探道。
素医冷哼一声,“你说的轻巧!打死一只还想要另一只!你们走吧,给姑娘买副好棺材。看在你们家里将有白事,我也不追究你们责任了。”
九公气不过,上前道:“你……”
奉挚无声的笑了,此刻他的内心忧心如焚,但是却依旧能面不改色,他看着那只伤感嘶鸣的小雪豹,眼神之中是几分敬佩之色,“雪豹尚且情深如厮……看了素医崖底的那首诗,可见你也是重情之人,实不相瞒,这位病重的姑娘并非在下的泛泛之交,而是我的妻子……”他双眼看向朝辞,无限深情中俯身一礼道:“她此刻魂游世外,素医当知我心。”
素医皱着眉头,向朝辞走去,九公见他似有松动,连忙上前帮忙,将朝辞放平在椅榻上,让素医检查,他搭了搭脉,半眯着眼睛念经一般道:“白鹤血,雪豹三间骨、接骨草、白芷、天麻、生南星。”
“好好好……我……我这就下山去买。”九公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奉挚却没动,静静看着素医,果然,他颇为不屑的道:“谁叫你下山了?这些东西我这都有珍藏,不过我方才已经与你们说了,要刮了我这最后一只小雪豹的三间骨,我是不舍的。”
奉挚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从“准备身后事”变成了“不舍”,便知道他已经有了相救之心,只不过这些世外高人历来脾性古怪,便也不催促,等他慢慢坐好,捋了捋短须,突然对着奉挚道:“你是什么人?”
奉挚道:“素医何有此问?”
“嗨,我虽然隐世多年,不过你身边这位无根之象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见九公气的牙痒痒,他似乎解了一点气,语气清缓了几分,继续道:“再看你周身贵气,如坐云端,也不难猜。”
奉挚并未否定,道:“素医好眼力。”
“你并没有以权欺人,而是以诚意动人,我对你倒也生了几分好感,我问你,为了救你妻子,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千山万水,上天入地,我一定要救她。”无需过多装饰、过多渲染、过多的言语,奉挚只言片语间将自己的决心表明。
“嗯,很好。”
“我知道素医乃抱憾隐世,既有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也有挂心妻子的离伤别愁,困于其中难以抉择,若是素医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愿意为你答成。”
“好一个通透人。”素医不禁赞叹。又道:“想来你能有这样一番话,也是听过我的那桩事吧……”他神色悠悠,也许是太久没有懂他的人听他讲他的故事,也许是太久不敢回想起那段过往,导致他在回忆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素医有一位喜欢的姑娘叫莲花,从小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两家人又是世交,一个青青子衿,一个悠悠我心,自然是岁月静好,只待花开。
他们等待的是莲花的及笄之日,两家定下那一天便是两人的大婚之日。
然而,世事难料,天妒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