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耳光盖在我脸上,脸上感觉到火辣辣的痛,下意识的捂住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神志不清的看向四周,脑袋一片空白。当眼神不自觉的和张哑罐的冷眼对上时,全身不自觉的打一哆嗦,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时我还记得他看到我醒来后他把脸一步一步的贴过来,几乎要亲上的那种,看着他贴过来的脸我出于本能的往后退,可是心一急,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墙上了。
我不吃痛,条件反射的把头从墙上反弹出去,在那一刻我清楚的记得,我又一次差点亲上了他,要不是他反应过来突然用手挡住我的嘴巴,说真的,我可能会真的嘴对嘴的亲上去。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掌特别干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子特别干燥,可明明他身上穿的衣物却是湿漉漉的,而且手上还有股奇怪的臭味,像是肉质放久了过了保质期,接着就慢慢腐烂所散发出的气味,我直犯恶心,又条件反射的从他手上弹开了,结果后脑勺砰的一声又一次撞在墙上。
这一次明显是撞狠了,我捂着后脑勺看着他,声线一下子拉尖,变长,那个时候的样子活像一个女人,“你发什么神经啊?有毛病,看就看,还想占便宜,臭流氓。”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突然想笑,但也不好意思笑出来的表情,憋了半天,站起身背对着我,故作高冷的丢下一句,“没事,我觉得你一时间好清秀,只不过是我想多了。”
随后没走出两步他的两肩小幅度的上下耸动,我知道他在笑,他刚刚憋笑的样子不过是强压住自己脸面不让其尽失,因为我刚刚的样子实在太娘了,换做别人估计真的忍不住。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裤子这么湿?”我留意到他那条仍在滴水的没口袋的黑色工作裤,是那种大出好几码的裤子,裤头都掂到地上踩在自己脚下的那种,这种裤子没见他穿上的时候还觉得合他身,可一穿上就是两个感觉,他强行把裤子拉到自己肚脐眼的位置,是直接过了肚脐眼,再用皮带狠狠的扎起来,皮带太长就打一个结。
“你是失忆了?我们刚刚才从河里爬上来,之后你就晕倒了。”我听他这么说脑海还记起那么一点零星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很快就恢复了,可我也发现了问题,我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晕倒过,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好像在晕倒之前我还做了一些事,可究竟是什么事?我自己也想不起来。
“我…我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怎么晕倒了?”
“你问我我问谁,你咋不问问你自己!”张哑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倍感到无奈,“我从水里上来就看到你躺那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他此刻已经来到那具颇为熟眼夫妻棺前,六只手指仔细在棺材上不停的来回摩挲,话虽然和我说着,可眼神从未看过眼前的棺材一眼,反倒是一直看着他身后的那条黑河。
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地方也就只有我和张哑罐两个人,以及一副曾看了好几次的棺材,可是我怎么隐隐记得好像还有个人?不对,我能感觉到这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生气。
摩挲到一半,他的六指停下来,他眉头一挤,深感到蹊跷,弯下腰在那个地方又仔细的摩挲了一番,直到听见沉闷的一声金属敲击声,他才站起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张哑罐问我。
“金属相互敲击的声音?”我不肯定的回答。
“不,是棺材里面发出的!”张哑罐一口断定,“不对,棺材里的东西起尸了!”
“你丫的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分明是某些机关启动了,而且你刚刚乱摸,应该是墓中的某些机关给你触发了,怎么可能会是起尸呢?”我站起来,松了松筋骨,“话说不是夫妻棺吗?难不成这东西还能起尸?”
当我说出后面这番话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严格来说古时候能入棺材,只要尸体不腐,走尸,诈尸,起尸,尸变都有可能会发生。后来二叔还告诉我这座墓穴是不按风水格局打造的,也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凡是宝地,尸地二叔都看过,一时间还能认出来,也能看得出来这座墓穴的凶险在何处,他也会学着绕着走,可唯独就我出师时趟的那墓穴二叔怎么都看不出来。他还说,起尸这东西要有个过程,棺材盖一起,活人气一进,棺内的尸体满足条件,吸取了活人气之后僵硬的身体会慢慢松散,紧接着就像影视剧中的僵尸一样,直接在棺内弹坐起来,有时候可能双腿僵直,直接弹站起来,但这最少也有点过程,可这墓穴的东西起尸也就一眨眼的事,根本不给你多余的时间,而且更诡异的是,在里面死的人,无论是刚死的还是死了很久,只要尸体不腐的,有活人气就可以立马起尸,但这都是后来二叔告诉我的,当时在墓里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之后他还吧咂嘴,说我们那个时候已经给四象门的人坑了一把,要不是有张哑罐这个大佛在可以让我们平趟,我们可能前脚进后脚跟还没落地命就没了。
“走尸起尸还可以应付,但在这种地方有一种尸变不是你我能及的。”说完他手指放在那面厚厚的压棺石板的缝隙里。
我看出他下一步要干嘛,忙制止他,“你傻啊,万一是你口中的那种尸变呢?”
他这是要开棺啊!
当时的我学艺不精,根本就不知道尸变的严重性,也更不理解张哑罐口中的尸变,但我还是出于安全起见才选择制止他。
他愣了愣,盯着那具夫妻棺一小段时间后才放开手指,说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宜久留了,快点收拾东西,下水里。”
可还没等我们转身那具夫妻棺突然剧烈抖动,接着棺内传出几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有块金属重重的砸在一块厚石板上,突然,压在上面的石棺板弹起!
在压棺板落下的时候,张哑罐以最快的反应速度来到棺材前,翻身,头部朝下,单手支撑起自己,做了个倒立,接着双手发力弹起自己身子,当身子在棺材板上空做了个翻身,双脚踩着那块即将要弹飞的棺材板后发力,“砰”的一声闷响,想再一次弹起的棺材板又盖回去,这一连气的动作他基本上不费丝毫力气就能做到,这样的动作根本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像我这种不是经过专业训练别说空翻,就连倒立我还得要一面墙,一双手,能不能撑过半分钟还说不准,能做到这种动作的人特别要注重自己的身材和体重,他那副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身板,很难发觉得出他能做出这番复杂的动作。
棺材板盖回去后扔在不停上下起伏,张哑罐一咬牙索性半蹲在上面,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棺材盖上,能看得出来,张哑罐并不想棺材里的东西出来,用尽全力想压住那副厚重的棺材板。
“你还愣着干嘛,快下水!”张哑罐朝我催促道,我这才回过神来收拾地上的一些东西。
身后再一次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当我转过头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具巨大的棺材又开始不停地剧烈抖动,可是这一次抖动的频率正在一步一步的往上涨,每一次的抖动都把压在棺上的棺材板颠的左右摇晃,像是一辆正在极速狂飙的机车,突然开过一处被人故意洒上机油的地方,车轮打滑,车子重心不稳,摇晃不定,想甩掉上面的驾驶员,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控制翻到在地上,他就是那个驾驶员,脸色也逐渐难堪,看样子是想要尽力的稳住自己,但之后重心也渐渐不平稳,于是他用双手双脚抓住棺材的边缘,整个人以一种“大”字型的姿态俯趴在上面。
突然,棺材的一头给抬起来,本来连稳住重心都很困难的他预料到危险,一下子从棺材上翻下来,也在棺材盖被抬起的那一瞬间,能看到一丝丝的血雾从棺内传出,与此同时,一股腥味从棺材里散发出来,这种腥味甜腻的发臭,那味道,像是一种特别甜,是甜的黏糊,直接掉牙的甜品尘封多年打开时闻到的味,随便一点就直冲嗓子里,一股恶臭感涌上心头,胃里翻腾蹈海,一下子忍受不住就吐出来,别提多恶心了。
“woc,这是甜粽啊?放了多少糖啊?保质期过没过啊?”我擦了擦嘴吐槽道。
此刻,那具棺材也停止了刚刚的震动,隐隐的听到棺材里传出的几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舒缓筋骨,之后能看到盖在上面的石棺盖正被缓缓撑起。
“甜粽还是咸粽我不清楚,只不过我们在不跑就要变粽子馅了!”说完他身子跃起来,踩住即将被撑起的棺材板三步并两步的来到我旁边,二话不说就抓着我的胳膊往水里一窜。
在水里我基本上用不着使劲的游,他这个人就像鱼一样一直往前游,只感觉我们游出好长的一段距离,他这才放缓了速度。
在黑暗中看到一个小小的发光点,一开始并不确定,我们朝着那发光点游去,距离越来越近,发光点也越发越大,我看到了希望,疯一样的朝着发光点游过去,心想着这可能是出口,正想着逃离这个鬼地方当我游过去的时候,就觉得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
这哪是什么出口,这不过是一盏因为电池快要没电要熄灭的矿灯,而且更可怕的是,那盏矿灯像是我之前留下的那盏,因为逃跑的仓促没有及时带上,就连背包也搁置在边上。
我突然脑门一紧,极思恐惧的看向矿灯旁边,矿灯没有充足的光线,照映旁边的还有一个物体,四四方方的,我认得出是那具夫妻棺,但好像还少了什么东西,不对,是棺上的压棺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