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看着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藏在袖笼里的金色指甲紧抠着手心。
“陛下就这么走了,那本妃怎么办,宁玉!”
三个月前,她刚一进宫,就被封为臻妃,陛下也常歇在她宫中,只是最近这一个月,却一直不肯来她的宫中。
她是大昭秦相的长女,一连一月不曾侍寝,这宫里有的是踩高捧低的人,不受宠哪怕是丞相的女儿,也得处处看人脸色。
她今日好不容易得知陛下在此处,想借此机会主动出击,邀陛下今晚宿在她宫中的。
没想到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搅了局,如何能不气!
大宫女采荷上前扶着秦臻,
“娘娘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一个小丫头独自处在宫里,那不是咱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采荷,陛下最近晚上都歇在哪儿?”
采荷是她从丞相府带过来的丫鬟,秦臻对她颇为信任。
采荷压低了声音,说:“回娘娘,奴婢听敬事房的公公们说,最近陛下常去凤仪殿。”
“皇后?不过二八年华的老女人了,能比的上本妃的青春美貌?”
采荷扶着秦臻往亭子外面边走边说:
“皇后自然比不上小姐这般年轻,可她到底是陛下做太子时的太子妃,就算是人老珠黄,陛下总归还算是念着旧情的。
更何况,皇后的母族护国公一脉在朝中声望颇高,又有太子殿下做倚靠,陛下不可能不顾及皇后心思的。”
这番话是丞相夫人特意让她说给娘娘听的,为的就是怕娘娘在宫里失了信心。
秦臻水墨团扇掩面,吹了一会儿湖风,回到寝宫,对采荷说:
“明日,我要去拜访这位大名鼎鼎的皇后娘娘,你去,准备几件礼品。”
宁玉跟着楚帝去往崇光殿,因着距离有些远,楚帝特命人给宁玉抬了一顶软轿,随行圣驾。
这在宫里还是首例。
进了崇光殿,楚帝从书案上拿起一个信封,信口处用红蜡封的紧密。
“玉儿,这便是你爹爹的信了,皇伯伯让你先拆。”
高公公手里拿着拂尘,低头,军事这等机密一向忌讳外人知晓,陛下已然为这玉儿小姐开了大恩。
“谢谢皇伯伯。”
宁玉脆嫩的嗓音朝楚帝道,小手接过信封,取出一张信纸来,上面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正是爹爹的手信。
宁玉念出声来:“臣丑时率大军抵达西南,士气大振。”
只有寥寥几个字,爹爹怎么都没有提及她。
宁玉不高兴了,把信纸随手一扔,信纸刚好擦过楚帝的指尖,飘到了地上。
这一举动可把高公公吓坏了,帝王都还没看的信,就这样被这位小姑奶奶扔地上了。
他赶紧上前弯腰捡起来,恭敬地递到楚帝手上。
楚帝随意扫了一眼,原本阴鸷的眸色平缓了几分,笑着说:
“高公公,晚膳就摆在凤仪殿了,叫上太子,为玉儿初到皇宫接风。”
“奴才领旨。”
宁玉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她觉得皇伯伯看到爹爹的信似乎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