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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香港中环路一家酒店的一间高雅的特等小餐厅里,一张园形餐桌的雅座上,坐着二男一女,餐桌上摆放着四盘菜餚,搁放着二瓶法国白兰地酒,其中一瓶已开盖的白兰地酒,已喝了三分之二。他们一边饮酒,一边天南地北的聊谈。女的年纪三十五、六岁,坐在二个男士中间的一张雅座上,身穿一套兰底紫条纹旗袍,脸容清秀美丽,丹凤眼闪闪发光。坐在女郎左边雅座上的男士,已是年迈古稀年近七十岁的老人了,满头稀疏的白发,老人唇下蓄着一撮银须,二道白眉毛下的一双眼睛奕奕有神,脸庞青癯俏长,脸部上已爬满了皺纹,他那额部上深长的皺纹和眼梢二边的皺纹,残留着他所经历的人生的辛酸,他的脸庞和显露着青筋的干枯双手的皮肤是黛黑色的,老人穿著整洁時髦,身穿一套深兰色毕叽呢西服,脖子上结一条白底兰条纹领带。坐在女郎右边雅座上的男士,年纪五十开外,风度翩翩,一头油光发亮头发,身穿一套灰白色西服,脖子上结一条黄底紫条纹领带。

那年迈古稀的老人似乎显得十分健谈,他滔滔不绝地谈述着他此次欧洲之行,所见到的那里名城都市的风光景色和古文明的建筑物,他谈得绘声绘色,好象重游其地,重见其景:

“我这次欧洲之行,第一站便是法国巴黎,提到法国巴黎,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巴黎这个大都市,但若是你亲身到那里一游,你就会深深体会到巴黎确是世界古文明的大都市,那里有着不少古世纪文明建筑的奇跡和迷人的风光景色。当你一踏上这个都市,首先映入你眼簾的是花,街道上有花、公园里有花、广场上有花、住宅里有花,隨处见到的是花园、花圃、花的园林,奇花异木,真是花的世界,花就是巴黎人的象征。在巴黎我观览了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据说这座铁塔高达三千多米,重达九千吨,是世界上少有的。贯穿于巴黎城的塞纳河宛如一条银练,被巴黎人称为“慈爱的母亲”,塞纳河上横跨着一座亚历山大三世桥,长一百零七米,南北桥墩竖四座桥塔,塔顶青铜雕马,展翼欲翔,甚为壮丽,桥上雕刻着“狮座情侶”,华表玉灯。我还观览了富丽堂皇的卢佛尔宫,雄伟壮观的凯旋门,以及精美絕倫、堪称法国宮庭建筑奇葩的凡尔赛宮。我的第二站便是意大利,意大利就是古罗马帝国的所在国,也许意大利是古文明建筑奇跡的古国吧,所以它有不少地方吸引旅游者的向往,我在意大利呆的時间最长,足足一个月,旅游了五个都市名城,我第一个旅游的名城是罗马,这个罗马城有三多,即是教堂多,雕象多,广场多。罗马城滿街都铺滿了纪念品摊,凡是到这里旅游的人,第一件事就得到纪念品摊去争购纪念品。世界上最宏伟的教堂:圣彼得教堂就在这里,教堂两翼上,半拱形的大门前是四排宏伟石柱,走进教堂大门,里面象幽深森林一般,无数精美的雕塑,把教堂饰装得犹如迷宮的艺术圣殿。我还观览了位于莫尔西亚山谷的古罗马历史遗跡:大角斗牛场,这大角斗牛场是用淡黄色巨石彻成的宏伟园形建筑,高耸的围墙拱门进去,上二层石级是古色斑斓的园形广場,半公园之阔,底层中心是斗牛士与猛兽博斗场面,四周的一层层看台一直排到顶,可容纳.一百零七万观众,看台中层,有石头雕成的包厢,是当年古罗马最高执行官和元老的座位。第二个旅游城是威尼斯,这是一座水域城,两旁伸出树枝状的大小河道,贯通街头巷尾,一百七十七条水道,四百座桥梁连成一团,真是世界少有的水域城。第三个旅游名城是佛罗倫萨,在这里我观览了天主教广场上屹立的乔托钟楼、洗礼堂、大教堂等三座古建筑,都是用绿、白二种大理石彻成的,色调协调悦目,气势雄宏壮观。接下去我便旅游了意大利艺术城米兰,和风光独特的古都庞培。我第三站旅游的欧洲国家是,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比利時首都布鲁塞尔、荷兰的马都拉丹、希腊的雅典、西德的汉堡、西班牙的马德里、葡萄牙的里斯本,以及英国的倫孰。”

“呀哈,郑老,你这一辈子活得真值得,旅游的地方可不少哩,东南亚各国和地区你是常旅游之地,北美洲各国你也旅游过,这回你到欧洲各国又旅游了这么多名城都市,把那里的风光景色和古文明建筑奇跡说得绘声绘色、神乎其神,真是让人听得津津有味。说实话,我这个香港丰华公司虽与国际六大洲三大洋的国家都有贸易业务来往,我身为该公司经理,除了东南亚各国和地区我跑过外,亚洲相当一部分国家我还不曾到过,至于北美和欧洲各国,那更是别提了。”年纪五十开外的男士说,他便是香港丰华公司经理陈鼎承,他说完这话后,目望着容颜焕发、滿脸生光的那位古稀老人,随即又说:“郑老,此次欧洲之行,给你留下的印象一定很深刻,受益不少,对吧。”

那被称为郑老的古稀老人捋了捋银须,颇为得意的说:“唔,当然,受益不少,留下的印象深刻,非常深刻!”

陈鼎承目望着郑老称心得意的神色,隨口说:“郑老,除了北美、欧洲和东南亚各国主要名城都市你跑过外,可是澳大利亚、非洲、南美等各国主要都市名城你並沒有跑过。我想,在你晚生之年,也许还会到这些国家的部分名城都市去旅游吧。”

郑老捋捋银须,嘿嘿的笑着,隨即兴致勃勃的说:“对,对!澳大利亚、非洲、南美等国家的主要名城都市我沒到过,这就是说,澳大利亚、非洲、南美等国家的主要都市名城,对我来说至今仍是神秘的陌生之地,说实在话,若是我这个老朽还能再活上十年,这些至今对我还是神秘的陌生之地,我必会去旅游观光。鼎承老弟,我现在不妨向你透露一下我的心願吧,如果我这老朽身体不欠安,那么,我计划明年开春后先到南美去旅游。”

陈鼎承把杯内半杯白兰地酒一干而尽,放下茶色高脚玻璃酒杯,嘿嘿的笑了几声,说:“呀哈,郑老,看来你人老心不老,志不衰,对旅游的兴趣还很浓厚,此次横渡印度洋,横跨大西洋旅游了欧洲各国名城都市,明年又得横渡印度洋,横跨太平洋旅游南美等国名城都市,真不赖呢。”

“干爹,你年己古稀,外出旅游总是不便嘛,还是在香港过个安闲的晚年生活,要是感到清闲寂寞時,就到与香港毗邻的东南亚国家和地区去走走,重游旧地也倒蛮不错,比如:澳门、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外出旅游本身就得消耗精神和体力,比如:旅游要乘车、乘船、坐飞机等,宾馆过宿又不安宁,夠辛苦的,别说象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就是青中年人也觉得吃不消哩。干爹,你此次欧洲之行去了三个月,我真为你担心。”说话的便是那个身穿兰底紫条块旗袍的女郎张丽丽,刚才她听了郑老欧洲之行绘声绘色的讲述,她虽也听得津津有味,但她总觉得象他这么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出远门旅游未免不大方便,现在又听他说明年开春后计划到南美去旅游,她真为他担心。

郑老不以为然地捋捋银须,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颇为乐观的说:“丽丽,你太会为我坦憂了,你别看我是古稀之年的老人,这次欧洲之行我並不落后于旅游团里的那些青中年人哩。不瞒你们,这次欧洲之行除了长途旅程乘坐飞机外,大部分旅程以乘车步行为主,每天几乎都是早起晚归。在这三个月旅游中,我们真正休息的時间沒超过六天,都是没间断的一处景点紧接一处景点,观光游览,時间安排得很紧。不过我总觉得在富有神奇色彩和有陌生感的异国异地观光游览時,脑子里所留下的、目中所见到的,都是别有特色的风光景色,古香古色、五颜缤纷的世界,这一切都会使你感到心旷神怡,让你心情振奋,也许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在欧洲旅游的这些日子里,我並不觉得辛苦疲惫。”

“是吗,郑老,这么说来,你这是有一种精神力量的鼓舞。”陈鼎承说,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话:“不过精神力量的鼓舞固然是一个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主观方面的原因是,这与人的体质有关,郑老自小炼就一身铜身铁骨,所以人到古稀之年也不衰嘛。丽丽小姐,你可别为你干爹担这个憂虑啦,瞧你干爹这一身硬梆梆的身体,他一定能活百岁哩。你干爹喜欢在外头跑跑走走、观光旅游,感到精神舒畅,心情轻爽,也许对他更有好处。”

这時二个女服务生手里各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苏州名菜,走进小餐厅里来,她们见这三位顾客聊谈得那么投机、兴致勃勃,以致于刚才端上桌面上的几盘菜餚,还没动一半,她们把端上来的二盘苏州名菜悄声搁放到桌面显眼位置,再将桌面上其它菜盘整排好。

二个女服务生正想回身离走,却被郑老叫住了,他对她们说:“小姐,还剩下的几盘菜餚慢点上桌。请给我们来二瓶百事可乐饮料。”

“是,先生!”年纪大些的女服务生点头应了一声。

二个女服务生走出小餐厅,不多久,年纪大些的女服务生手里拿着二瓶百事可乐饮料走进小餐厅,把二瓶饮料搁放到餐桌面,便默声返身出去。

他们每人倒了一杯百事可乐饮料喝完之后,一边夾食盘中菜餚,一边慢口饮酒,待杯子里的白兰地酒饮完后,又往空杯子里斟酒。他们又慢口喝了半杯子酒,夹食了几筷子菜餚,便把筷子搁下,又开始继续刚才的聊谈。

郑老捋捋银须,爽快的说:“鼎承老弟刚才说的确实不错,我这身体是自小炼就的,生活环境和生活风浪不仅炼就了我的身体,而且磨炼了我这个人的意志。我是大陆苏州人,十六岁那一年就漂洋过海开始闯世界了,我这个人就是在与生活风浪不断博斗中走过来的,这情况鼎承老弟你对我略有了解。丽丽,有关我以前的坎坷经历,我从沒对你讲述过,所以你是不得而知的。好吧,现在借酒兴之余,把我过去的坎坷经历给你们讲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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