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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原来唐德顺前几天从他的黑社会组织的小头目名叫郭啟明口里得悉,三十年前有一个清朝遗老的管家和他的独生子,由大陆逃难到香港時,携带二大箱稀世珍宝。这个讯息是他的小头目郭啟明从一个在香港居住的至友那里获得的。

唐德顺这个小头目郭啟明的至友名叫林汉生,此人自幼双亲俱亡,不学好道,经常与社会上的无賴之辈混在一起,游手好闲,有時跟那些无賴搞些偷鸡摸狗勾当。也不知他从那里打听得悉,他堂叔受其东家之托,代为保存二箱稀世珍宝,他曾暗中偷偷跟踪他堂叔多次,一直未能窥查出这二箱珍宝密存何处。他心里曾暗自想过,倘若能得到几件珍宝,将其变卖掉所得的钱,任他如何挥霍花用,一辈子也花不完。自此之后,他便长期跟踪窥查他堂叔。一天晚上,他以借款为名来到其堂叔家屋,顺便探探珍宝的虚实,他便对他堂叔说:“叔叔,据说你东家托你代管二箱珍宝,是有这回事吗?可你东家早已命归九泉,又无内亲来认领,这二箱珍宝就等于是你私有财富了,你完全可以自行处理,若是变卖几件珍宝,可让你享一辈子清福哩。叔叔,你侄我是穷得无路可走,所以被迫走不务正业之道,若是你能念及你侄我的情份,赠送我一、二件珍宝,待我变卖掉也好作开本生意哩,从此我也可改邪归正,走上正道,叔叔你的恩德我将永世不忘。”

他堂叔不是无头脑之人,知道他这堂侄寻上门来是想探探珍宝之事,一定心怀不轨,这倒是值得提防,况且,这段時期外边风传共军要打过长江来,他一直担憂兵荒马乱之中,这二箱珍宝一旦失落,有失东家重托,将成为千古罪人,他早已有考虑,及早与他独子携带这二箱珍宝离开苏州,南逃香港或海外什么国家。现想不到他堂侄已知他代存珍宝之事,並心存邪念,这就使他更担憂了。经一番思考,他决定还是及早走为上策。于是几天之后,他便整理好行旅与他的独子提着二隻存放珍宝的大皮箱南逃香港或其它什么国家。沒几天这无賴堂侄又寻上门来了,谁知他堂叔住宅里居住的却是另一家人,经了解才知他堂叔这住宅早己售卖给他们了,他堂叔和他的独子也不知迁往何处。这无赖林汉生並非傻子,毕竟还是有头脑,他知近期风传共军要打过长江来,不少的富商财主变买家产,兑换外汇纷纷逃往香港及海外其它国家,也许他这位堂叔生怕共军打过长江来,那二箱珍宝会被查获充公,所以就与他那独子携带这二箱珍宝有可能逃往香港,反正这二箱珍宝他保存了这几年,一直寻找不到珍宝接受人,他到香港后也许可以拍卖小部分,过上富裕生活,那么他何不去要挾他堂叔也得一点好处。

这无赖林汉生想定了后,决定尾随他堂叔跟到香港,于是他将自己仅有的一幢房产售买掉,作为旅差费及其费用开支,收拾好行旅,便南下广州,由广州塔乘火车去香港。他到香港后查寻了好几个月,始终沒能查寻到他堂叔和那堂弟的下落,他疑他们到香港后,可能又到东南亚什么地区或什么国家去,他本想到新加坡或印尼去查寻,但他随身带来的钱花得所剩无几,別说去新加坡或印尼的路费,就连生活费用开支也将成了问题。于是他决定在香港呆下来,找些杂工活干,先考虑生计问题,然后再慢慢查寻他堂叔和那堂弟的下落。

五年之后的一天上午,林汉生偶然在中环路的一家商店门口前迂见了他堂弟林青山,他喜出分外,就格外亲热的迎上前向他堂弟打招呼,问长问短,便询问他们现在的落脚处。他堂弟一见到这个无赖堂兄很是感到恐慌,表情冷淡,装聋装傻,一问三不知,什么都沒告诉他,他知道这无赖堂兄现在突然出现在香港这个地方,一定是为他们父子俩携带来香港的二大箱珍宝而来,也许前几年他们父子由大陆携带那二箱珍宝来香港時,已被他知道了,于是他事后便跟隨他们也来香港,这些年来或许一直在查寻他们父子俩的下落,说不定他己勾搭香港黑社会组织分子,图谋窃获珍宝,显然,他现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无疑是一种不祥之兆。想到这里,他堂弟对他格外警惕。

那林汉生见他堂弟林青山不理睬他,装聋装傻,不开口说半句话,他有点恼火了,不过他还是耐着心,花言巧语的诱他,但他仍是无动于衷,毫不理睬他。他心里:我林汉生千里迢迢寻觅他们父子俩,又耗费了不少精力,还不是为珍宝这事,他决不能就此让他溜了,若能查寻到他们父子俩的落脚处,要挾几件珍宝是不成问题的,取几件珍宝在香港变卖,所得的款是可观的,足够他挥霍花费十年、二十年。他想定后决定紧跟着他,他走到哪里,他跟着他到哪里。林青山知道这无賴堂兄居心不轨,紧缠着他不放,干脆不回去了,一直在街道盲无目的地乱走乱窜。他仍然紧跟着他,並花言巧语地诱骗他,请他到餐馆去吃饭,天黑了他不回去,就请他到旅馆同宿过夜。就这样,他紧跟他三天三夜,身上的钱都花光了,他见他堂弟还是半言不语,装聋装傻的,他实在感到太恼火了,决定对他下毒手,因为他不能让他一走了之,这样也许会打草惊蛇,他堂弟林青山沒了,他同样可继续呆在香港查寻他堂叔的落脚处,同样可以查寻那珍宝。于是第四天夜晚,他把他骗到尖沙嘴一个江滨公园里,趁夜静无人時刻,用事先备好的小刀将他刺死,然后把他尸体揹到海滨僻静的海岩处抛下。

林汉生知道既然在香港已发现了他堂弟林青山,那么他堂叔落脚在香港这是毫无疑问的,只要耐着性子继续慢慢的查寻,定能查寻到他堂叔的落脚处,他堂叔携带到香港来的二大箱珍宝並非是个谜了。于是他仍然一边帮人做杂工,一边四出打听查寻他堂叔的落脚处。

時光流逝,又过了六年,后来他好不容易查寻到他堂叔的下落,可是为時已晚了。原来他堂叔己于五年前病故了,也就是说他堂弟被他杀死的第五年病逝的,这就使他大失所望。据他近期查明,原来他堂叔和堂弟当年携带二隻大皮箱珍宝由大陆逃难到香港后,是被隆泰贸易公司的郑老板收留的,被他下毒手刺死的堂弟林青山当时安置在该公司任小职员,他堂叔在郑老板公馆过着清闲安乐的晚年生活。若是他堂叔由大陆携带到香港的大二箱珍宝仍沒物归原主,那么他堂叔去世后,这二大箱珍宝或许托交这家公司的郑老板代管,因为他堂叔到香港后既没开办什么公司,又沒有过上富翁生活,仍是寄人篱下,由此可见,他堂叔並未动用那二隻大皮箱里任何一件珍宝。若是这珍宝在他堂叔临终前已托交郑老板,那他休想在这二隻皮箱里的珍宝上打算盘了。然而他又不能眼看那价值相当于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半壁江山财富的珍宝,白白的被这个郑老板得去,他心里感到颇不甘願。因此他必须窥视時机,若是在香港能结交上几个肝胆弟兄,打进这郑老板公馆,探个清楚,合伙窃宝。

这些年来,林汉生時刻窥视時机,但始未结识上几个肝胆弟兄。谁知沒几年这郑老板却引退商界,他经营的那家隆泰贸易公司也拍卖给他人,那郑老板也经常神出鬼沒,很难窥查到他的去向。为了他堂叔这二箱珍宝,他变卖了家产,千里迢迢从大陆来到香港,煞尽心血,耗费精力,查寻了多年好不容易查实到他堂叔落脚处,他当然不能就此罢休。

就在林汉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一天傍晚他在一家夜总会大门口与三十多年前的一位至友邂逅相迂了,一经了解之后,才知他这位至友现在泰国定居。当下他这位至友慷慨解囊,请他到一家餐馆去饮酒交谈,互述彼此别后之情,在交谈之中他进一步了解到他这位至友是在泰国黑社会组织里头混了十多年。他这位至友名叫郭啟明,是泰国黑社会组织里的一个小头目,此次他是有任务来香港的。他把他流落到香港的情况告诉他后,又把他堂叔和他堂弟由大陆携带二大皮箱珍宝来香港,及其他堂叔逝世后这二箱珍宝有可能托交郑老板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当他的至友郭啟明听到他讲述珍宝之事,眼睛为之一亮,兴奋之极。当下他劝说他,加入他们的黑社会组织,待他回泰国禀报他的老大后,一起参与窃宝行动。

几天之后,郭啟明在香港完成了他的任务,便携带林汉生一起去泰国会见他的老大唐德顺,並把珍宝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当下唐德顺听了后欢喜若狂,但后经再三思考,觉得泰国和香港相隔较远,又不属于同一国家和地区,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香港黑社会组织繁多,帮派斗争激烈,若他组织手下喽啰到香港着手寻窃珍宝,香港黑社会组织觉察到后,必然蠢蠢欲动,组织其喽啰群而窃之,那么他煞费心机,到头来势必竹兰打水一场空。于是他便想起了他师弟赵阿福的绿林帮黑社会组织,他师弟赵阿福这绿林帮在香港算是有势力的,况且他们总算是香港的地头蛇,对香港社会及各方面情况都了如指掌,此事能办成坐待分脏也不错,总比空想着这珍室欲窃而不能竹兰打水一场空的好。他想定了之后,决定亲自出马,随带保镖与他手下小头目郭啟明及香港那小厮林汉生,同来香港,他亲自面会他师弟赵阿福商权此事。

唐德顺当下把这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赵阿福后,赵阿福马上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说:

“原来是这综非同小可的大生意!德顺师兄,你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哪,真是天赐财运。师兄,不瞒你说,在我们绿林帮里头的数十余名成员喽啰之中,高手密探可也有一大批哩,这二大皮箱珍宝在香港存放了三十年,我们却不得而知,想不到这讯息现在却被师兄你获悉,可见我们的高手密探还有不足之处。不过这也好嘛,这讯息师兄你现在总算给我提供啦。师兄,你我都有一帮子喽啰,彼此都有家室,都要关照各自帮里头的喽啰及家室嘛。俗话说:亲兄弟,明算数。我们彼此可以把话摊开摆到桌面上来讲,先谈条件,再谈双方分脏问题。”

“说的是,说的是!”唐德顺吸足几口香烟,把烟雾从口中喷吐出来。此事他既已孤注一掷,也只好由他师弟赵阿福去明算数罢,不过他知道他並不吃亏于他,不管按十股分脏也好,还是按五股分脏也好,少不了会先给他本人取留一大股,其余的也会一五一十地与他摊开明算的,当然,他也不能不把话先说在刀刃上。他想了想,便又开口说:“阿福师弟,你我既是多年把兄弟,有些话咱都好说嘛,我唐德顺重义气,並不都把眼睛死盯在钱洞眼上,事成后不管如何分脏,最重要的是,只要把此事搞成功,便是我们最大的宿願。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唐德顺已把此事孤注一掷,全盘交托师弟你了,当然我也知师弟你帮派里头的喽啰个个都是英雄好汉,门门精通,贵帮派在香港可算势力雄厚的帮派,况且,你们又是香港地头蛇,对香港情况了如指掌,我相信此事全盘托交你们办,一定能旗开得胜,大功告成。师弟,我知道你帮派里头的弟兄干这事也辛苦,我那个小头目郭啟明和香港那小厮林汉生可以协助你们一起干,由你们指派,其余的自然全靠你们分兵点将了。至于分脏分股之事嘛,我可以坦然的把话说开,我这个人说话也干脆,我的意见是,此事大功告成后,先提留一大股你我二人分脏,剩余下的就按十成,我的帮派就按十分之三,十分之七就归贵帮派。这事大功告成並非容易,还得全劳师兄你亲自出马挂帅哩。”

“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师兄提供这个重要讯息,理应得头等功嘛,不过师兄既然如此慷慨大方,此事大功告成后,除了你我先提留一大股外,师兄你的另一份头等功的奖金就在我帮派里头的十分之七里提取,至于你那个小头目郭啟明和香港那小厮林汉生的奖金,同样也在我帮派里头的十分之七内提取。”赵阿福频频的点着头,喜上眉梢,他知道唐德顺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事非由他帮派里头的喽啰来干不可,既然这唐德顺明理,那他自然也得慷慨大方,何况他们二人又是多年的把兄弟,他有事他也帮过他的忙。

唐德顺爽快的说:“好,这综生意就此商定了,我在香港逗留三天就得回泰国。那么此事全靠师弟你的关照、効劳了,至于我那个小头目郭啟明和香港那个小厮林汉生,我明天上午把他们叫来面见你便是。”

“好说,好说!”赵阿福频频点着头,隨即想了想,便说:“那么,这样吧,我今晚设宴请你们,顺便与你那个小头目和香港那个小厮先认识认识。晚宴后师兄可以与你那个小头目到我的绿林别墅过宿。”

唐德顺点头说:“好,那我就不客气的接受师弟你的盛情款待。我今晚将我那小头目和香港那个小厮也带来赴宴好让你先认识。至于住宿问题,我本人可以留在师弟别墅过宿,我那个小头目却不必为他操心备宿了,他在香港有亲有戚有朋友,他隨处可过宿。”

赵阿福点点头,兴高彩烈的说:“那好,那好!就这么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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