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儿弯下身子,凑到大师姐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蹲在白梧桐旁边看着她给他检查身体,当她看见大师姐体内的天地灵气侵入不了他的身体时,惊讶一点都不比大师姐小啊。
她按耐不住了,轻声问道,“大师姐,他......”
“嘘,梧桐他睡着了。”大师姐用手一遍遍地抚摸着白梧桐的长发,眼神中满是宠溺,轻轻地站起身子,慢慢将他抱到自己的房间,萧羽儿也慢慢跟在她身后。
站在房外,萧羽儿内心渐渐不能自已,这家伙真的没有骗我,他真的已经成为二字天凌使了,而且还是可以击败准三字的二字天凌使啊。
她又怎么能知道梧桐一叶这个变异的天地灵气啊,但刚才的一幕却狠狠的印在了萧羽儿的心底。
大师姐穿着会心宗的宗服,身上的七字天凌使徽章挂在她的胸前。
不算太强烈的光芒透过房门照映在大师姐雪白的皮肤,就是这一瞬间,萧羽儿的大脑仿佛恍惚了一下,她将目光移到白梧桐的身上,一抹难言的情绪被她埋藏在心底。
她看着大师姐用手挥掉额头上的汗珠,就在刚才,她清楚的感觉到有股气息缓缓流入白梧桐的体内,这是回光返照的情况啊。
于是她又换了一盆温水,轻轻擦拭着白梧桐的额头。
渐渐的,在白梧桐的袖口处一抹黄橙色的光芒在阳光的掩盖下微微闪烁着。
萧羽儿见大师姐终于走了出来,急忙问她白梧桐的身体情况。
看见她急匆匆的样子她不禁失笑道,“刚不是说了嘛,梧桐睡着了,等他自行醒来就是了。”
萧羽儿明显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她,“大师姐,这家伙真的已经二字了吗?”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很在意的,看见不到八岁就已经二字的白梧桐,心里的好胜心也变的强烈起来。
大师姐点了点头,“是啊,咱们这个师弟真的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他才不到八岁啊,就已经是一位可以击败准三字的二字天凌使了。”
萧羽儿看着她,想了想,开口问道,“师姐,你说他会不会去瀚海学院啊。”
......
瀚海帝国边境,罗安已经飘身而落,不一会儿,洛黎猛地吐出一口血,挣扎着从罗安怀里跌落,眼底的怨恨丝毫不加掩饰。
嘴角还残留着鲜血的洛黎低吼着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天才啊,怎么会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一拳打成这样,师父,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易容了,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罗安摇摇头,叹息一声,要真是这样他心里也能过得去,回到帝国也好给陛下一个交代,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一个人居然可以将自己易容成不到八岁孩子的模样,他是真的不敢想象,反正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再说就算真的有,骨骼的发育程度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啊。
当他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才意识到,那小家伙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虽然他的一拳威力很大,但那时候他感受的很清楚,那绝对是瞬间提及全身天地灵气的一击,对他自身的伤害一定不会比他这弟子少多少,这种攻击方式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想到这,罗安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洛黎,板着脸道,“洛黎,这次你是真的大意了,这个孩子确确实实只有不到八岁,所以不要总是你以为什么就是什么。”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当师父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是吧,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轻敌,不要轻敌。”
话还没说完,罗安立刻转过身子,并不是对洛黎失望了,而是他感觉自己的老脸有点烫,他自己才是最轻敌的那个啊,他可不想让这个弟子看自己笑话。
“我......”洛黎心里郁闷呀,在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不会去在意一个感受不到天地灵气的八岁小孩啊,看看转过身的罗安,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冲动了,但心里还是酸酸的。
罗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起手臂,洛黎见状立马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师父是真生气了。可当罗安的手落在他头上时,却没有感受什么疼痛,洛黎的心底隐隐涌上一股温暖。
“但是,你也不用泄气,为师可不希望看到现在的你,那个小家伙现在肯定还在床上躺着呢,你只要这次回去好好恢复,未来必然会超越他,听见了吗?”
洛黎看看师父,再摸摸自己,泪水夺眶而出,用力点了点了头。
......
一天的时间是那么快,月亮再一次扶摇直上。
大师姐望着离去的萧羽儿,转身走进房间,看着那躺在床上的白梧桐,暗暗的道,羽儿还有半个月就要回瀚海学院了,你这个小家伙估计也得去那里。
咱们会心宗还真是人才辈出啊,而且会心宗的那些师弟师妹天赋也都不差,看来我也不能再放纵自己了,也是时候去完成那件事了。
她从一旁搬来一张凳子,盘膝坐在上面,眼眸紧闭,不一会就已经静下心来,将天地灵气慢慢地凝聚在丹田处,控制着体内的天地灵气旋转,向更高的境界冲击着。
萧羽儿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远远地望着大师姐的房间,也不知道是想看白梧桐还是大师姐,甩甩头,迅速推开门,一个横跨就扑到了床上,今天她和大师姐聊了很多,但更多的是白梧桐的话题。
她也终于从大师姐的口中得知他的父母在他刚一岁不久的时候就将他寄养在了会心宗,但关于他父母的身份大师姐也表示不知道。
他真的是个孤儿,当她向大师姐确定这件事情后,心里总感觉有些亏欠白梧桐,小时候她就经常欺负他,虽然每次都不算过分,但当她知道他是孤儿后,萧羽儿心里像猫挠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自已。
以后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些啊,可是这样会不会显的自己有些做作,毕竟都认识快七年了,突然对他好会不会有些......你在想什么啊,你才十一岁,怎么会喜欢人呢,我......我才不喜欢他呢,他今天都欺负我了......萧羽儿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啊!就在她把手放在自己脸上时,骇然发现自己的脸好烫......
白梧桐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沉浸在梦中,浑然不知萧羽儿的内心风暴。
梦里,男子和女子手牵着手,女子靠在男子怀里,自己则站在他们旁边。
女子将目光放在白梧桐的身上,柔声道,“梧桐,想妈妈了吗。”
听见这句话,白梧桐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这几年压抑在心底的思念猛地爆发在这一瞬间。
男子站在女子身旁微微笑着。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天空中突然爆发出一股气息,一股令白梧桐极其厌恶的气息。
紧接着空气裂开了,就那么毫无征兆的裂开了,天空就像披上了一层层黑雾,望不见日昼,观不清星辰。
男子的身体顿时碎裂,没有丝毫抵抗就被那裂开的空气吸收,女子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停留在白梧桐身上,眼眸中满是思念,嘴角时而向下时而上扬。
她慢慢地向他飘去,就在白梧桐想伸手触摸女子时,她瞬间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他的眉心,远处,男子的声音渐渐传来。
当这道声音传入白梧桐的脑海深处时,他就像是被一把巨锤狠狠地砸在心脏上一样,窒息感充斥在自己大大小小的每一个毛孔处,那极其厌恶的气息也就在这句话结束的那一刻骤然消散。
日昼重出,叶如星辰,轻舟泊苍茫,船头捞月亮,千年亦如一瞬长,浩浩去流江。
天空之上,娇小的发光体升入空中,一抹微光照在白梧桐的身体上。大师姐已经从天地灵气的沐浴中清醒,微光也同样照在她的脸庞,雪白的皮肤要比昨天更胜一筹。
“妈妈......”
正准备去带早餐的大师姐突然呆住了,当她回过头时,看见的是躺在床上默默呻吟着的白梧桐,紧闭的眼眸根本阻止不了泪水的冲击,一滴一滴从他的眼眸落下。
此时的她只觉得心被什么揪住似的,慢步走到白梧桐身边,弓下腰想抬手为他擦去泪水时,他楠楠地道
——踏轻舟白衣渡川如一瞬。
白梧桐的眼皮缓缓跳动着,当他睁开眼时才发现天已大亮,盘膝坐起,每天早上控制梧桐一叶在丹田处旋转一个周天已经是他的习惯之一了。
他正准备开始运转梧桐一叶时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变异的天地灵气在他体内就仿佛如鱼得水一般,比之以前不知道快了多少,虽然那变异的天地灵气没有增加,但却发生了质变,这就相当于在突破三字之前,自己的修炼速度大幅度增加了,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啊。
再当他看向经脉时,白梧桐呆住了,两天前他突破二字时体内的经脉有的只是若有若无的黄橙色光芒,这才过了两天体内的经脉就已经有三分之一被这黄橙色光芒覆盖了,他现在有信心在三个月内让他全身的经脉都被这黄橙色光芒覆盖。
这黄橙色光芒带给他的虽不是天地灵气,但那是对经脉的滋润,可遇不可求啊。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相信,那时的他再向洛黎出手,经脉绝对不会胀痛。
虽然他还是只能用出一击,但那是因为他已经将体内的梧桐一叶天地灵气用光了,如果他能突破到准三字天凌使的话,两次爆发性攻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盘膝坐直,控制着梧桐一叶运转一个周天后,白梧桐笑了,这还是半年以来第一次回光返照,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傻小子,笑什么呢。”就在他还在感受体内经脉时,大师姐已经推开门,手里托着两碗粥走到他的面前。
白梧桐还是笑着,就是什么都不说,一双大眼睛盯在她身上,只笑不语。
大师姐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放下手里的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呲着牙,微笑着道:
“不疼。”
“哼,也不知道谁刚才哭的跟个梨花带雨的小姑娘似的。”她用手指从他的鼻梁上刮下,笑道。
白梧桐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向师姐严肃地道,“姐,你可不能诬陷我啊,我才没哭,堂堂七尺男儿哪能说哭就哭。”
翻下床,快速坐在桌子前,端起一碗粥,泪水终于从脸颊划下,流入粥中,只见他连勺子都没用,直接低着头小嘴张开将粥一点点吞入口中。
他心里清楚自己又一次梦见父母了,师姐说的也是真的,他肯定在昏迷后哭过,因为在他醒来后脸上的泪痕谁也骗不了,他自己也不例外。
那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他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尤其是宗门内的人,尽管那是自己的师姐。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七尺男儿怎能轻易流泪,虽然他身高还没有七尺,虽然轻不轻易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踏轻舟白衣渡川如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