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天后宫主卧之内,一位身着凤纹金袍的女子神情慵懒地半倚靠在木榻之上,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此女雍容美艳,妆饰华丽,一头长发梳成凌云髻,六枝雕凰金钗分插左右,垂下六串珍珠配饰,其妆容恰到好处的映衬出此女那容颜天成的精致五官,再配上那蛮腰似不堪一握的曼妙身段,端是仪态万千的绝世妖娆。
如果萧弃在此一定很是惊讶,此女子的面容竟和他的娘亲有许些相似,不过气质却相差甚多,那女子身上更多了一种神秘的致命诱惑。
此刻卧榻旁恭身站着一名靓丽的白衣女子,此女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勃发的英气,一身劲装,颇有飒爽英资的气质,直让普通男儿弓背折腰。
“哈……”一声娇柔的哈气声。
软榻上的凤袍女子懒散地伸出纤纤玉手轻掩朱唇,无奈道:“心惢,这么晚了不能明曰再说,非要这个时候有事禀报本宫?就没有个安生的时候!”
名叫王心惢的女子却面色急切,忙禀告道:“娘娘,曰前国主派遣六皇子带领百余皇家内卫前往天京城,方才不久已回宫述职,据悉这次抓回了一男一女俩人,已送入内卫府牢!”
话音落下,称为娘娘的凤袍女子优雅地站起身形,一双灵眸深邃若明镜幽湖,只见她面色沉吟片刻,道:“天京城?那不是香伶所在之地吗?”随即又陷入沉思,数息后又悠悠道:“罢了,你去吩咐飞鸟救人!”
王心惢面带难色,道:“娘娘,虽说飞鸟的‘移形暗影术’有些火候,但想在守卫森严的内卫府牢救出二人,只怕凭飞鸟的本事也是力有未待啊!”
而凤袍女子却淡淡地说道:“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救俩人了?救出萧天齐即可!”
“那公主殿下……”王心惢试探道。
“香伶万不会有事,可萧天齐就难说了!救却不能竟全功,否则一朝国主的脸面何在啊?”凤袍女子叹道。
王心蕊这时皱起黛眉,道:“那事后萧天齐又如何安排?”
凤袍女子美眸中闪过一丝冷色,继而淡漠道:“就让他在这里做一马夫,替本宫喂马好了。”
王心惢心中一乐,领命道:“是,娘娘,心惢这就去办。”说罢,便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行事干净利落。
而留下独自一人的凤袍女子向府牢方向望去,一双美眸瞬间便多了几抹柔弱与痛惜。半响,喃喃自语道:“我狠心的女儿啊,母后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话说,王心惢出了天后宫就直奔向女子监而去。
所谓的女子监乃是由一群女子所组成的皇家内卫,是替皇后监督、惩戒宫女嫔妃的特殊部门,拥有护卫后宫之责。
不光如此,皇后所掌握的女子监内藏有秘卫,内部统称为“神女内卫府”,里面出来的个个身怀绝艺,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丈夫。
王心惢很快就来到女子监的地界,中途的女卫见到她皆是行躬见礼,她也是一一答复易或点头示意,身上的那股子英气更显威严。
随后,王心蕊来到一间地下秘室,石室两侧的石雕柱台上镶有光明石,照映得室内显得格外宽敞明亮,正南建有高台,上有一座雕鸾石椅。
王心惢踏上石阶,潇洒地转身坐在石椅之上,那石椅上的扶手处雕有鸾首,伸手轻按向一侧转动,露出一手臂粗的孔洞,她伸手又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箭,随手将之投了进去,直通而下。
这是神女卫特殊的传讯方式,下方有专门的传讯人员为其传递信息,很是快捷方便。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秘室内陡然走进一位极品美女,一颦一笑娇媚到骨子里。
那黑亮及腰的长发,如天空般的清眸,小巧可爱的鼻梁,红润微翘的性感朱唇,还有那紧裹在黑色劲装内的火辣身材,尤其是那挺拔的丰满双峰尤为亮眼,给人一种成熟劲爆的美感。
“我的主管大人找小女子有何贵事呀?不会是相中了哪位相公?让奴家给你参详参详吧!咯咯……”
妩媚女子一来便骚首弄姿地媚笑调凯。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提到的飞鸟。
“我就知道我这个总管的身份在姐姐面前没有丝毫威严可言,非得娘娘才能治得了姐姐!”王心惢故装无奈地摇头说道。
飞鸟笑嘻嘻地回道:“这不是没有其她人吗?我们姐妹何时要那般客气了?难道如今妹妹进晋身高位,得娘娘看重,就要在姐姐面前摆架子了!哎呦,可别说姐姐不知尊卑才好!”说着,她手结兰花指指向王心惢,媚眼如丝地抛了个媚眼。
“我的好姐姐,万不要闹了!娘娘有令让姐姐今夜从内卫府牢中捞人,此次不比寻常,勿必小心!”与此,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幅画像扔于飞鸟。
飞鸟顺手接过,摊开画像一瞧,便娇声媚语地评价一番,道:“啧、啧啧……还挺英武帅气的,是姐姐喜欢的类型!这偷人,由其是偷男人姐姐最在行了!呵呵……”
王心惢闻言俏脸上顿时爬满了黑线,立马警告道:“姐姐,他可是兰陵公主的夫君,你可别乱来!”
飞鸟呆愣一瞬儿,接着便呜呜地啜泣,边哭边嚷嚷道:“姐姐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却还是个有主的。这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个得罪不起的,姐姐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说着,一拍大腿,作出一幅自怨自艾的样子。
王心惢看着装腔作势的飞鸟,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模特,身形一晃似仙子漫舞,似慢实快,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哎……别走啊!”
飞鸟收回招呼的白藕玉臂,埋怨道:“真是的,不解风情的小姑娘,愿你一辈子找不到男人,哼!”说完,她又媚笑地掩住朱唇,那种娇憨媚妩的容颜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倾倒。
时至深夜子时,在幽暗肃杀的内卫地牢中,到处散发着糜烂腐尸的气味,府牢中的囚犯不时带动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叮当声,易或者某个不甘寂寥的犯人如冤魂厉鬼般嘶吼若狂,使整个地牢显得鬼气森森。
这般情形,府狱中的内卫衙役们却是早已司空见惯,依旧严密地例行巡查,屡行自己的职责。
“呕……这个味道老娘真是无福消受!”就在这时昏暗的府牢内悄然响起一道轻微的抱怨之声。
便见一处幽暗的角落里,一道模糊的身影忽然显现出来,其周身黑气迷漫,似融入黑夜里的倒影,此人当然就是施展了‘移形暗影术’的飞鸟。
“罢了,算老娘倒霉,还是偷男人要紧!”
原本迷雾般的黑影展开身形一下窜出,似化作了一股青烟在复杂难测的地牢中穿行,形若鬼魅,竟能轻意避开地牢中隐藏的众多暗哨。
大半个时辰后。
“奇怪,老娘翻遍了整个地牢,怎么还找不到那人的踪影呢?”飞鸟有些疑惑地挠挠头。接着她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心中惊疑:“不会是……根据情报,地牢中还有一处俗称死亡黑牢的地方。天啊,他不会真的在……可真够惨的!”想到此处,飞鸟一个激灵,浑身丢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一柱香后,地牢底部,飞鸟凝神注视着眼前七个黑色的金属牢笼,这牢笼四四方方只有四尺之高,犯人若在其中,站,站不起,躺,又躺不下,漆黑的环境中里面的人恐难有任何的时间概念,这种痛苦可以将人在短时间内逼到疯癫。
正因为里面根本分不清是白天易或者是黑夜,对于这些重刑犯恐怕只有在吃饭的时候,能通过探视口奢侈地得到一丝光亮,来慰籍越渐黑暗的心灵。
这不是夸大其词,想想若是有人吃喝拉撒全在封闭的牢笼里,并且里面又时时刻刻散发着刺鼻的尿骚酸臭的气味,恐怕就是再毅志坚定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绝望的空间中坚持多久!
话不多说,七个金属牢笼一字排开,但只有一个上了锁,倒是很好辨别。
“要死了,要死了,老娘宁死也不要过去!……哎呀,不要啦,谁来救救偶!”
飞鸟捂住鼻子一脸的痛不欲生,但职责所在,只好向那座金属牢笼慢慢挪蹭,只是那挪出的脚步愈来愈慢,最后飞鸟那娇艳绝美的容颜上更是流下了哀怨欲死的眼泪,宛若是一副生死绝别般的戏码。
“姓萧的,你欠老娘的,这辈子你都还不起!”
飞鸟银牙紧咬,从怀中拿出一小瓷瓶,拨掉瓶塞,顺手又拿起牢笼上的锁头,将瓶中的‘腐金融液’慢慢灌入锁眼。
“滋滋……”
冒出一道黑烟。
只听“咔嚓”一声,飞鸟用力一拽,锁头应声开了。
她忙闭上眼将头撇向一边,鼓起了莫大勇气猛得拽开牢门,飞鸟略转过头,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眼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呕”得一连数声,忍不住转身呕吐了起来。
翌日正午,天后宫内国主李玄霸面容阴沉地坐于中宫上首,周身气势凝而不发,微眯着狭长的眼眸逼视着当今的皇后姬如雪。
姬如雪坐在左侧下首的位置,其面目淡然自若,一身气质也如渊似海,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女王风范。
“为什么?你应该明白,那贼子拐走我皇室公主,使我们皇家蒙此羞辱,他一日活着就是皇家的耻辱。对此,寡人决不允许他能这般安然的活在世上。”说话间,他那威严霸道的气势陡然升至顶峰,似能压垮这一片空间。
姬如雪柳眉微蹙,美眸似芒如刃,坚定地直视着李玄霸,流露一抹真情,高声回道:“我知国主怪臣妾插手此事,有损皇家和国主的威严,但也请国主体谅一个母亲的难处!都说皇家无情,岂知无情只是相对的,绝不是绝情。天道尚有一线生机,何况香伶是我们共同的女儿啊!玄霸,你不是最喜爱香伶吗?……那就给她一点机会吧!妾身已亲手对萧天齐施展了‘融骨塑形术’,改变其面容,闭了他哑门穴,更是封禁了他的全部修为,而国主也大可以施术封印香伶这十数年的记忆,让它们二人在这世间只能相见不能相知。我们不妨就以此为考验,赌它们二人的未来,看它们是否真的那么情比真金,若萧天齐有本事唤醒香伶的记忆,就许他个驸马,可好?”
上首的李玄霸迟迟没有回答,遥想过去,耳边似能听到了久违的声音:“父皇,父皇,香伶在这里,你快来抓我啊……”
少顷,李玄霸起身背着双手向宫外缓步行去。
就在姬如雪神色暗淡,略显失望之际,宫外却传来李玄霸少有的温情话语。
“唉!就这么办吧,且依皇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