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太阳高照。
练武场内,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手持木剑在快速移动中不断交手。
只见俩人腾空转挪身形交错,手中长剑翻飞,剑影层叠,虽说只是基础剑式中的点、刺、撩、拦等,却尽皆用的出神入化,神妙非凡。
要问二人是谁?非是旁人,正是萧天齐与萧弃父子。
一番缠斗,二人打的有声有色,不分胜负。
要说萧天齐的剑法极赋攻击性和侵略性,长剑快若闪电似若游龙,最是凌厉刁钻。
而萧弃也很聪明,自知手短身矮占不到便宜,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凭借自己精准的眼力和用力技巧,每每在紧要关头便一式点剑击出,竞频频刺中萧天齐的剑身末尾处。
好一个以逸待劳,每击必中,必将其拦截在剑圈之外。
这式剑招虽不出奇,但对手腕的力量和灵活性的要求极高。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下,这让比试中的萧天齐格外难受。
心道:“这臭小子真是好**滑!”
萧天齐顿感有失为父的颜面。
转眼又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萧弃气力渐衰,有了力竭之势才作罢。
萧弃明显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而对面的萧天齐看向萧弃不由连连点头,满意道:“不错,不错,仅仅一年的光景,你不仅将基础剑法修习有成,更将修为提升到了化元境小成(元气外放)的地步。倘若再加上你那一身怪力,便是寻常化元境大成的武者也不是你的对手。也好,为父今日就传你‘狂风疾雨剑’法,至于你能学到多少精髓,就看你小子自己的本事了!”
不待萧弃回话,萧天齐就抽出自己的随身宝剑,开始一边演练一边介绍:“狂风疾雨剑有五式,这第一式名日:‘雷动风云’。”
萧天齐卓然而立,立剑而起,沉腕跨步一剑崩式使出,就见剑身凝聚着火红色罡元势若奔雷,似有开山断岳之威,极具爆发力。
“第二式,‘风卷残云’。”
萧天齐的身形游走,便是翩若惊鸿,若身现八方,剑招更是剑影如飞居无定式。身快,剑更快。
“第三式,‘风中劲雨’。”
说着,他运使罡元集中于剑尖,便提腕运劲而出,一时间仿若化作无数点星,竞使得这片空间都埋入了剑光之中。
“第四式,‘惊雷一瞥’。”
萧天齐周身霎时光芒大放,身作惊雷一击下劈,宛若化作了不可直视的红色雷霆,威不可挡。
“第五式,‘纵横天地’。”
紧接着他双手握剑,指天立地,天空中两把血剑相交成“十”,一股天威在萧天齐身上透发而出,好似要待天刑罚。
好在这一剑萧天齐没有斩出,十字剑刃很快消散了,不然非毁了半个练武场不可。
随即再看他收身背负长剑伫立当场,锐力的目光也渐渐隐去。
“这就是我萧家的‘狂风疾雨剑’法。弃儿,你方才瞧来,觉得这剑法如何?”
萧弃的心神从震撼中走脱出来,惊道:“威力绝伦,不愧顶级剑法相称!”
“哈哈,今日我就将此剑技的要点秘诀传授于你。”萧天齐大笑道。
接下来父子二人一人教的愉快、一人学的认真,对于难点,萧弃当能举一反三,一些新奇的想法也能常常引发萧天齐的一番思考。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金辉交融天地,肆意挥洒。
萧弃坐于一块青石之上运转玄功,心入空明,登时便有无数精纯的火之精气顺着开合的毛孔洗涮肉身,剩下的汇聚气海以增强修为。
近半个时辰后,丹田气海有发涨之感,这才收功敛气。
萧弃缓缓睁开眸子,有流溢的霞光敛去,忽然起身抓过身旁的铁剑,身上的长衫随风鼓动,稚嫩的小脸上也一片肃穆,稳稳举起手中长剑,一剑即出如崩似狂,空气中炸出一声气爆,威猛霸烈,随波荡漾开来。
萧弃一遍遍使出雷动风云,可惜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剑身之上元气四散,只映出淡淡的红色光晕。
半响,萧弃收剑吐气,停住身形,最终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不行,元气不能随心所控,剑又如何随心意走。”
萧弃烦躁地四周暼去,这里是一片园林,眼前有一面湖水,湖面遍布莲,多是白莲,偶然多出些红莲,更显妖娆独秀。
四周以晶亮漂亮的彩石铺成小路,更有一处凉亭可供纳凉,道路外侧大多种植铁衫木,此树树干笔直粗壮,高约七、八丈上下,为此地添点了许些绿意,饰点郁郁成林之美。
萧弃一见此树心中一动,随走向一颗铁衫木近前,汇集许些元气覆于脚底,试着吸附在铁衫木的主干上,身体横立,适图向上缓缓攀行。
仅稳住了身形,刚迈开脚步,便滑落下来。
“不行吗?方才明明……应是元气不纯,粹炼不足所致。呵呵,我还就不信了,这还能难倒小爷。”
萧弃的眼中仙浮现出一抹火焰。
几经试验,已能走到树干中央部位,萧弃眼中溢出兴奋的光芒。
半个时辰后,已然能顺利蹋上树尖。
萧弃飞身落于地面,面露微笑。
“果然有效果,元气的浮涩之感顿消,今日收获不小。”又看看了天色,见日头已高,便道:“时辰不早了,是该回去啦,不然又得被娘亲唠叨一番,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萧弃小脸上露出一丝苦脑,就顺小道缓步离去。
幼小的身影渐行渐远,不曾想园林中竟走出一对男女,男的英武俊逸,女的雍容秀美。
只听那女子率先说道:“天齐,你可知弃儿这般所为何故?犯得上这样折腾自己嘛!”
萧天齐神色也颇为疑惑,突然双目中透过惊色。
李香伶看看丈夫的面目变化,道:“你想到了什么?”
萧天齐回过神来,惊异道:“元力从熟悉、控制、入微到掌控,期间需要漫长的时间。而弃儿想法新奇独特,竞以这种方式熟悉元力操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已达到了元力控制的阶段。”
李香伶闻言浑身一震,并面露一丝惊疑,随即沉默下来。
“我们这些后辈向来遵从祖先父辈传承下来的经验,遵循先辈圣贤之理,却是少了对修行中的感悟,桎梏了我等。不想到头来,这小子竞给老子上了一课!”萧天齐负手望天,感慨地说道。
李香伶点点头,继而温柔地看向丈夫,认同道:“不错,寻常武修只以武技磨练元气,以图与之心意相合。如若只知按部就班不知变通,又如何能攀登巅峰呢!恰恰我们这些年干了什么?虽过得安逸祥和,却也如世人一般少了股进取之心啊!”
说罢,俩人目光交汇,多了许莫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