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爆炸引擎(二)

当一台特别敦实的“爆炸引擎原型机”在破军垣基地迅速建造之中的时候，被叶良辰勒令协(监)助(视)神机营的凤惊天正和人斗气……好吧，其实是和铁梨花斗灵识中。

灵识，这个被西门戎戏称为“能量雷达”的技能，本质上仍是法术实体的应用。这一点在西门戎本体有了施法权限后，亲身测试过。灵识本质上是法术实体主动探出的“稀薄外延”，为了广度和隐蔽性，完全牺牲了攻击性，唯独保留了观察的功能。有趣的是，随着修为的提高，灵识并不会变得更加“浓密”，而是会更稀薄、更隐蔽，但由于修为高者法术实体的结构更加复杂、精妙，灵识的观察范围、观察精度反倒会提高。

凤惊天被阑珊用变异版“化骨绵柔功”摆了一道，又被夸张程度堪比结丹的筑基过程吓了一跳，再加上被叶良辰叮嘱说不要轻启战端，否则唯你是问……总之就是憋屈的很。不过凤惊天在灵识方面是高于龙破天的，在百战门之内仅次于叶良辰，在梼杌老祖闭门造车的前提下，她的灵识可以无障碍地覆盖方圆百余里，这个事实多少挽回了一点自尊。

正因为如此，当凤惊天发现一股和自己不相上下的灵识，从铁堆集的方向投向破军垣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的铁梨花正一脸无辜地站在罗府“极目塔”之上，按照她义父的吩咐去“观察神机营的动静”。话说一段时间前的对战也被她记录下来，转交给罗洪烈了，这事情让霹雳堂堂主压力山大——如果神机营放弃低端路线，走高端路线的话，和霹雳堂有关的生意岂不是要黄？

铁梨花属于那种被罗洪烈洗脑洗的太彻底，思维简单粗暴，交给她的任务都无条件地去完成，从来就不知道退缩的人。她感受到破军垣有一股金丹期的灵识在干扰她的探知，然后铁梨花选择了……怼回去！

灵识没有攻击力，却可以互相干扰，甚至传播简单的信息。于是乎凤惊天和铁梨花的灵识之战基本上是这个画风——

凤惊天：你瞅啥？

铁梨花：我就瞅，你咋地？

凤惊天：我就是不让你瞅！

铁梨花：我就是要瞅！

凤惊天：老娘盖起来不让你瞅！

铁梨花：本姑娘掀起来就是要瞅！

凤惊天：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铁梨花：你这人欺人太甚！

凤惊天：你&#+％……

铁梨花：你％#&+……

……

单纯的嘴炮在九墟世界并没有什么卵用，毕竟谁有道理谁没有道理有个最权威的解决方案——单挑，谁拳头大谁就有理！而如果真的单挑的话，一个凤惊天怕是能打二十个铁梨花，但由于她被叶良辰勒令不得擅自离开破军垣，因此单就灵识方面而言，凤惊天和铁梨花斗了个半斤八两、难解难分。

凤惊天和铁梨花早上斗、上午斗、中午斗、下午斗、傍晚斗、晚上斗、深夜斗、凌晨斗……由于灵识之斗的法力消耗不算多，所以要想累瘫“蓝条”较短的铁梨花，凤惊天自动胜利还需要至少数天的时间……当然她们的灵(隔)识(空)之(吵)斗(架)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梼杌老祖金丹期大圆满的灵识一经展开，马上碾压！

“你们这两个女娃娃，别的本事没学好，骂战倒是在行啊……灵识是这么用的么？灵识就是你们俩的吵架工具？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刚入仙道几十年就自以为了不起，想当初老夫可是与分神期高手谈笑风生……”

梼杌老祖这几天一直在研究那发射虚光凝剑波的“激光枪”，但似乎研究到了某种瓶颈，因此心情不太舒畅，现在总算捉住了一个喷晚辈的机会，顿觉念头通达、心情舒畅。

凤惊天听着梼杌老祖的长篇大论头大如斗，铁梨花更是有从极目塔上跳下去的冲动……不过这些事情最终没有发生，因为梼杌老祖、凤惊天、铁梨花都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灵气漩涡正在破军垣形成，它的规模丝毫不亚于阑珊筑基时的那个，但其中的细节却完全不同。

“那是什么东西？”

自诩见多识广的梼杌老祖在这一刻懵逼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又一次筑基，但这几天来西门戎和阑珊不应该有大动作才对啊……老家伙倒是想起来有一个非常厚实的“丹炉”正在修建之中，但怎么想也不可能……

下一瞬间，不可能也变成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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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壮、刘二胖、邹三才、胡四坨子，这四个是神机营目前表现最好的四个挖掘机……应该说是工程机甲的驾驶员，他们四个正在距离“试验现场”五百丈的距离上，在一堵厚两丈的防护墙保护下，观看实况转播。

“康哥，大将军和副将军到底是要做什么牛逼玩意儿啊？”胡四坨子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是不是这玩意儿成功了，域外天魔就会吓的屁滚尿流，大乘、合体纳头便拜，咱神机营成为九墟第一仙门？”

康大壮摇头：“别胡说八道行不行？副将军不是说了么，这就是一次‘能源试验’，‘引擎试机’，如果成功了，那么就可以装到机关兽、机关人、机关鸟身上，到时候力气大的吓死活人！”

刘二胖听罢哈哈大笑，而邹三才则皱起了眉头：“俺咋觉得不太对劲儿呢？你看大将军、副将军之前做出来的机关人、机关兽、机关鸟个头都不大，而那个‘炉子’大的吓人，这么大的炉子装在机关兽上，那机关兽得多大？”

“这你就不懂了吧。”刘二胖插话进来，“你看到的大块头炉子，无非是皮子厚，里面的芯子劲太猛了，皮不厚，早就崩飞了！”

在刘二胖歪打正着地说出一点点真相过后的数秒，实况转播屏幕显出倒计时，还有神机营副将军阑珊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启动！”

此刻的阑珊本体正撒娇似的坐在西门戎腿上，表情却十分严肃：“西门先生，这次试验成功率大概有多少，如果不成功的话，是不是会引起神机营成员的失望，甚至影响信仰之力？”

西门戎很淡定：“你认为我是一个轻易冒险的人么？”

阑珊很想说一声“是”，不过考虑到她也参与了前期试验和虚拟建模，这项试验更多的是“验证已经计算好的存在”，她最终还是说了句比较乐观的“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在我所来自的世界上，有句老话叫‘庞大大物自微毫’，一个普通的喷火符篆，对于九墟世界来说是非常微小的，甚至梼杌老祖都不会太把它当回事，但这块符篆背后，是非常巨大的存在在维系……”

“说的吓人啊，好像喷火符篆中马上就会跳出一头吞天巨兽一般。”

“如果用的好，发挥出完全的威能，那至少在功率上确实是吞天巨兽。我的小姑娘，你想过没有，为何在喷火符篆中强行加入繁霜式-雨恨云愁的形意，反倒会导致其产热机制暴走呢？”

“西门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本来喷火符篆的原理是把灵气转化为法力，然后再转化为热量喷出，但霜炎式-雨恨云愁却是吸收、吞噬热能的，结果原来应该放出去的热能没有被释放，不断地囤积，然后就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暴走，是么？”

“很对，但不完全。喷火符篆在法术结构设计上存在一个问题——它不是负反馈的，而是正反馈的。”

“正反馈？西门先生的意思是说，符篆内部的热能会导致更为强烈的产热过程，最终走向失控的深渊么？”

“正是如此，我的小姑娘。而在失控深渊之旁收取巨大、源源不断的能量，则是我的最爱。根据之前我和你做的那些试验和模拟，全力启动状态下的喷火符篆，核心温度在八千五百度到一万一千四百度的范围内，这已经足以将绝大多数金属化为气体，甚至包含外壳的成分也在内，所以你应该明白一件事，那厚达一丈的外壳并不是以机械强度来约束住可能的爆炸，而是用于支撑一整套电磁约束和高低温等离子体对流降温装置……应该说这个结构有点像地球古代的早期可控核聚变的装置，不过其实要求反倒低一些，毕竟可控核聚变的核心温度都是千万度甚至亿度的级别……”

阑珊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爆炸引擎原型机”的状态，外壳只是很小一部分，内部的能量流动才是关键的关键。在方才谈话的时候，它已经持续运转了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一分钟……两分钟……

“居然就这么容易成功了？”阑珊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她整个人都如同一只卖萌的小猫咪一样直接扑倒在西门戎的怀抱里，“我以为总会失败几次的。”

西门戎爱抚着阑珊柔软到近乎不可思议的身体，故做一本正经状：“在地球古代历史上，曾经有失败一千六百多次的研发记录，但那只是因为研发者缺乏剖析原理的工具和理论而已。既然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其中的原理，那么试验成功是理所当然的，试验失败则属于九天玄圣和我们开玩笑……”

“九天玄圣才不会对我们开玩笑呢……”阑珊有些徒劳地想维持造物主的高冷，尝试失败之后，她提醒了西门戎一句——“看来梼杌老祖对原型机感兴趣。”

“那我吓他一下。”西门戎坏笑着下达了一道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