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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初遇

十月十五已过寒露,下起淅淅沥沥的秋雨来,却还是有丝丝凉意侵入肌理。莫衡闲着无聊,看着雨中景象,倒也还是有准备周全之人撑着伞游玩,不过街上行人分明比方才要少很多,估摸着大多都回家了。

此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青色外袍,撑着伞的公子向着亭子走来。由于伞遮住了对方面容,瞧不着对方面貌。等他走进亭子时,低垂着头把伞收了起来,伞上雨水沿着伞顶滴落在地上,对方把伞抖了抖,抖掉伞上水珠。做完这一切,对方抬起了头。看着对方面貌及周身气质,莫衡突然想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人相貌比之齐蔺倒是要差点,不过与齐鞎、齐菖之比倒也一点也不差。

对方是白日在益州城外凉亭玩曲水流觞游戏中,姿态狂狷的公子。此人扫了一眼凉亭中众人,见着莫衡。因莫衡还带着文鰩鱼面具,倒是多留意了一眼。看过之后便转过身子,看着亭外落雨。

莫衡看着雨稍微小点之后便走出了凉亭,向后看了凉亭中那公子一眼,那公子也正好似笑非笑地看向莫衡。莫衡收回眼光,转过身,向着客栈行去。回到客栈,才知道齐鞎一行人因落雨没了游玩的兴致,便早早回到了客栈。莫衡到齐鞎房中说了自己与众人走散缘由,便回房中歇息去了。

第二日,众人起了一个大早,在客栈中吃过早饭,便向郭甙所在的城外十里地的峒柯寺行去。

到了峒柯寺后,十四与虞琛去安置马车,齐鞎、莫衡、福泽年三人向寺内大殿走去。

十四与虞琛安置好马车后,十四率先虞琛往前殿去,虞琛看着十四背影,想到自五岁时初见十四情景,其实她一直知道的,只是……

“十四……”

十四听见虞琛叫住自己,便回头看了虞琛,见到面若芙蓉的脸上漆黑的双眼:“何事?”

虞琛抿了抿嘴:“十四一定要这样吗?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姑娘!”

十四笑笑:“这是她必经之路,若成功便是很好,若不成功,那只能说不合适。”

虞琛一听,当下便急了:“你又不是不知,她那样又怎么会成功,不过……不过是想换人坏规矩而已!我知道的,我怎会不知你……”

十四目光一闪,转身:“这事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三人行到殿中,福泽年从小沙弥手中接过已焚上的香,递给齐鞎,齐鞎双手合十,对着正中释迦摩尼像上香跪拜。

齐鞎跪拜完后,对着小沙弥说道:“寺中可是有位郭姓公子在此住宿?”

小沙弥施了一礼后:“寺中确实有位郭姓公子,施主可是要找这位公子?”

“是的,劳烦小师傅领领路。”

小沙弥便带着三人向后院厢房走去,走到院门口,便向三人示意郭公子所在的厢房,便回前殿中去了。

齐鞎示意莫衡前去查看,莫衡看院中有位短打装扮的壮士,便开口询问道:“这位壮士,这儿可是郭公子住所?”

那位壮士本是在院中石桌上晒书,见有人问话,便抬起来了头,院门口站着三位人,穿着装扮均是不俗:“此院正是郭公子住所,姑娘可是要找我家公子?”

“我们家公子想见见郭公子,劳烦壮士领领路。”

对方听是找自家公子,便点点头,向屋内走去,没一会便走了出来:“几位到里屋去吧,公子在屋中等着。”

齐鞎便向屋中走去,三人进到屋中,见一位面弱冠玉的公子,身着一袭白衣,手执书卷坐在椅子上,那人见齐鞎三人,点一点头:“郭某不良于行,烦请见谅,公子请坐。”

齐鞎倒未在意,坐在郭甙对面,莫衡与福泽年站在齐鞎身后:“我与郭公子有话要说,你俩出去吧。”

齐鞎便与福泽年退出,走出了屋中,郭甙等上完茶后,便放下手中书卷:“公子找郭某所为何事?”

齐鞎啜了一口茶后:“齐某听别人说,郭公子足智多谋,才思敏捷,人送天下无双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郭公子赐教。”

郭甙笑笑:“无双公子不过旁人谬赞,齐公子有何问题,不妨直说,若郭某能解答定当知无不言。”

“齐某家世代经商,传到齐某这一代已历经多代。只因家中长兄早已去世多年,嫡兄也杳如黄鹤数十载,因此父亲去世时,把家中事宜交给在下打理。经在下这几年打理,倒也未有辱没先辈之事发生。只是家中另一兄长一直想当这大家长,时常给在下找点不痛快,在下疲于应付,加之时常有同行觊觎齐家财富,在下不想左右受人制肘,不知郭公子可有什么妙计与我?”

郭甙听完,看着齐鞎,齐鞎也未躲避对方视线,两人就这么相顾,屋中气氛诡谲。最后郭甙低头笑笑:“齐公子家事郭某不甚了解,若想郭某借箸代筹,只怕得多了解了解齐家家事了。”

齐鞎一听,气息顿了顿,看着郭甙:“郭公子可是当真?”

郭甙笑笑,未置可否,齐鞎嘴角一弯,拿起桌上茶壶,为郭甙添了一杯茶。郭甙拿起齐鞎斟的茶,两人相视一笑,共同饮下。

屋外的莫衡闲着无聊,便在郭甙随从身旁看着对方把书本一本本摊开放在石桌上晒书。莫衡瞧着其中一本叫做《东洲游记》书,倒是有趣的紧,便对对方说道:“不知这本《东洲游记》可否让在下看看?”

郭窅看了莫衡指着的《东洲游记》,倒也是本不打紧的书:“姑娘也喜欢这本书啊,看看倒是无妨。”

莫衡便从扉页开始看《东洲游记》,写的自然是游历东洲各国之间所看所遇之趣事,加上作者诙谐打趣的笔触,事件便跃然于纸上。

莫衡看完前几回时,屋里的齐鞎便出了屋子,看神色倒是看出如何。莫衡便把书还给了对方,跟着齐鞎出了寺庙。

郭窅见齐鞎一行人都走了,便进屋拾掇拾掇茶具:“公子,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郭甙用手挪挪腿脚,换个姿势:“不过是所求所想之事一样,”看着自齐鞎一行人走后,窗外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只怕真是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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