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切磋赛的擂台在城南,擂台的打理与检验由四家共同完成,也是为了相对公平而不让某家在擂台上做手脚。
可以说整个擂台占地极大,好比一整个足球场连同一周的观众席,想必当初建立时,花费不少功夫。
擂台呈圆形,如若两人站在场间相互比试,可以随意放开手脚,不会因为擂台小而有所拘束。
整个擂台表面是由一种深渊焱石修筑而成,这种石头非常坚硬且极其珍贵,能够拼凑出这么大一块,让平岚感叹四家的手笔也真够大。
其间还有一种非常强大且牢固的防护法阵,不知这般法阵由谁设计,想必如若争斗起来,就连聚气之上的淬神境界也不能打破。因此场间小辈之间的切磋谁也不能暗中插手。
观众上席也明显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每家的特有标志,最高处自然是上席,也就是每家家主观战的地方。
其下便不再受每家标志限制,只要是来观摩比赛,便可随意入座。
正处于布置期间的擂台上各家的下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有的负责清扫地面,有的负责观众席的桌椅整洁,当然,一些有能力的强者负责检查法阵是否有漏洞以及修复问题,不过也在相互监视之下完成。
平岚四人来到场间,他是第一次来,被这种宏伟的气势惊的望洋兴叹。
他哗然道:“没想到擂台切磋赛如此受重视,仅仅只是场地便被修筑的如此惊人。还有这般宏伟的法阵。”
“这是自然,我们浔阳城虽然没有多么久远的历史,但存在也有整整一千多年,况且这个擂台从一千年前便有了,是我们整个浔阳城先祖一辈遗留给我们的产物。”
范飞鸿为他解释道:“早在一千年前,那时还没有什么家族之说,整个浔阳城也算阖家欢乐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向往修行向往成仙或归神,并无其他杂念,因此那时可谓人才辈出,人们的乐趣就是修行和切磋,久而久之就建立了这方擂台。”
“说来惭愧,自从出现大大小小的这些家族之后,因为家族纠纷,整个浔阳城那种互相帮助互相竞争的修行氛围和气势弱了下来,而变成家族纠纷,互相算计互相厮杀,一辈不如一辈。”
“到我们这一辈,浔阳城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了,就拿天湮院招收学员一说。据说以前我们浔阳城无非是一处天湮院常来的宝坻,每年都有天降奇才,是为天湮院补充学员的一处重要城邸。但近百年来,天湮院对浔阳城也是越来越失望,甚至三年前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带走。”
平岚惋惜道:“的确可惜,从一块人才辈出的宝坻变成这般不堪模样。但我相信,以范兄如絮这样一辈的人才,定能让浔阳城重焕异彩。”
“平岚兄说笑了,我看真正大放异彩的人是你才对,不过你也算出自我们浔阳城,多少能让人觉得捡回些颜面。”
平岚摇头,他真的只是侥幸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等级晋升如此之快,如此被他们挂在嘴边,多少感到有些不适,毕竟他是一个不怎么喜欢炫耀的人。
相反他更喜欢隐藏实力这一说法,就像百宝阁,一切皆凡人。
想到此处他开口问道:“小苟,你身上的灵符有没有多的?我觉得可以借我一块用用。”
苟士奇翻白眼道:“屁!你以为这种东西是泥巴捏的不成?你去问问九大人?如果你说出这句话还能活着的话,我觉得他会给你。”
“又是九大人,他真的就这般无所不能吗?我倒真想见见。”
苟士奇小心翼翼地提溜转着眼珠子,生怕九大人就在附近:“我劝你最好不要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九大人,以九大人的脾气,可能听你哪句话不入耳,你就没了。”
平岚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心想为何整个百宝阁对九大人的描述,都如同见鬼一样。
他眼神不由往观众席扫视一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范家分区,那个极其孤傲的范家二公子范哲,正向四人望去,嘴角微微上扬,面容虽然严肃,但眼睛里却透露出一股冷笑,单看起来就惹人不喜。
平岚伸手指去:“范兄,那位应该便是你家二公子你的表弟范哲吧。”
范飞鸿顺势望去:“对,表弟他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往,且在范家时也是如此,连我基本上都没同他说过几句话。可能是二叔母故去的早,他才养成这种性格。二叔父也对他不怎么管顾,平日里可能多有疏落。这也怪我,兴许在范家我的风头盛了些,以至于表弟暗淡了些。唉,我多次同他道过歉,但都被他拒之门外,内疚不已。”
对于范飞鸿这种明明翩翩君子当以孤傲却总是一副谦逊温柔的性格,平岚总想为他打抱不平,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知道该夸他好还是该骂他好。
“范兄,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性子太温和了些,太过心善,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这样,如若遇到歹人是会吃大亏的。”
范飞鸿笑而不语。
“喂,小岚,看,那就是我的母亲,白沐容。”柳如絮指着紧邻范家的柳家观席兴奋说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柳如絮这般称呼自己,难免有些恍惚,之前都是臭小子,花心萝卜,平岚的叫,但此时这般称呼自己自然就亲切许多。
他顺着柳如絮的纤纤玉指望过去,只见柳叔母正指挥着下人做些杂七杂八的事。
柳如絮的母亲虽然已经四十接近五十岁左右,但因为修为不低,所以其依旧风韵犹存,看不出任何衰老的痕迹,
看来柳如絮的长相还是偏随她的母亲,长相都是这般绝美,身材,曲线……
曲线?平岚有些讶异,白沐容的小腹微微鼓起,就整体依旧曼妙的身材来说,似也不像发福而生出的小肚子。
他用一种费解的眼神望向柳如絮,低声说道:“柳叔母她,是不是又怀有身孕了?”
谁知柳如絮喜笑颜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开心到似乎要跳起来说道:“是啊,母亲她三个月前有的身孕,据城东的肖神医说,是个男孩。小岚,我们就要有弟弟了,你说是不是很开心?”
我们?我丢?我同意了吗?
见她这幅开心的模样,特别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他将惊讶的神情收敛起来,嘴上说着是,可心里却是佩服了柳仲义几百遍,真是老当益壮,老来得子。
尽管知道修行者这个年纪还算很年轻,娶妻生子也算正常,但在地球的那种思想熏陶下,大龄二胎,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范家观众席上,除二公子范哲外,范贤与柳仲义正商讨着什么,旁边还有那个面相慈蔼笑容祥和的周管家,想来也是关于明天如若万狼斋突然发难到底该如何应付。
平岚疑惑:“怎么没见万狼斋的人出现?”
“今日狼丘平的宝贝儿子被我们给废了,想必明日这场冲突如何说也避免不了。但据我所知,以万狼斋斋主狼丘平爱子如命的性子,只怕今天便会找上麻烦,为何现在这般能隐忍?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合情理。”
心思缜密的范飞鸿思忖着什么,似乎感觉万狼斋平静地有些异常。
……
万狼斋。
狼丘平看着自己修为尽废,生死不明的儿子狼刃血躺在自己身前,他登时眼神殷红如血,面目狰狞如孤狼,额头两侧青筋暴起。
他声音冷漠如铁,沉声嘶哑道:“我现在就要把范家和柳家抹平!狼大狼二,带人,屠尽范柳两家!我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不管藏兵府会不会参与此事。”
“不为我儿报仇,誓不为人!”
“站住!”
正堂后厅一块黑色帘子里传出一声极为严厉却仿佛能摄人心魄地妖媚女子声将愤怒的狼丘平给吓地清醒过来。
“仇定然要报,但不是今日!你现在去我们的计划可就全毁了!你知道你现在过去意味着什么吗?”
那道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聚气九重天的狼丘平闻声身体便动弹不得,那是源自骨子里的害怕。
他跪在那人身前,极其不甘地回道:“属下知罪。”
“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不成器儿子丝毫不懂得收敛,要怪也只能怪你教子无方!他该死!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如此嚣张,带着两个废物就想吃了望天楼,他不是该死是什么?”
那道无比魅惑的声音的主人从一块黑色布帘后走出来,是一个极其妖艳的女子,脸蛋身材都近乎完美,特别是那一双眸子,让人不敢直视,如若看上一眼,只怕会深陷其中。
“我们整整筹备了五年的计划差点被你这废物儿子给毁了,如今自作自受落得这般模样,怨不得别人!”
邪魅的声音传入狼丘平耳朵,让他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发怒。
狼丘平声音有些颤抖道:“大人教训的是。内子……确实罪该万死,但他毕竟是您的徒儿。”
“哼,只要明日事成,你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极妖艳的女子舌头舔了舔诱人的红唇,走到不明生死的狼刃血身前,修长的玉手在狼刃血的胸膛处抚摸来抚摸去,怜惜且发狠,但最后却是邪魅笑道:“我可怜的徒儿啊,你就安息吧,明日为师为你血恨!”
噗呲——
一颗鲜血淋漓且无比完整甚至还在隐隐跳动的心脏出现在她掌心。
狼丘平看着自己的儿子那颗心脏,当即心头一疼,不知是看的自己心疼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声音颤抖到断断续续道:“大……人,吾儿他……”
原本生死不明的狼刃血,现在死的很明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