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珂她跟在那群丫鬟身后朝正殿走去,身边青杏也亦趋亦步地跟着,只是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玉珂,如何也不肯离去。
行至正殿,那群丫鬟朝玉珂行了行礼,虽然心中仍有几分轻慢,但到底没再敢表露出来。
玉珂走进正殿,青杏却被旁边的两侍卫拦了下来,她回头朝青杏点点头,示意青杏在殿外侯着,便缓缓进了正殿来。
这正殿虽说不上是富丽堂皇,但也处处显得奢华,此时慕修蜀高高坐在主位之上,他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微微眯起了眼,“玉珂姑娘可是让本皇子好等,是本皇子的人哪里照顾的不周到吗!”
玉珂盈盈福身,抬起绝美的脸淡淡道:“是玉珂不甚熟悉这府中的规矩,劳三皇子久等了。”
慕修蜀站起身来走下几步,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内,像是敲击在了心底,让人无端紧张了起来,“本皇子是应该唤你玉珂姑娘呢,还是该唤你为林珂!”
玉珂她一直未变的神情似乎突然崩裂开了,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她紧了紧手,觉得这样的神情应该是差不多了,便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道:“奴家不知三皇子所说的林珂是何人。”
慕修蜀见玉珂这番神情,心中已了然,任这玉珂名气再大,也不过是个经不住事儿的女子。
他笑了笑,“玉珂姑娘不认识林珂,那想必也是听过林清玄林神医的吧!”
他看了玉珂一眼,接着道:“那林神医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其人也是极有善心,可偏偏善心得不到善报,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全府一夜之间竟被人灭了个满门。”
饶是玉珂再冷静,此时再次听到这事,心中也一阵抽疼。
慕修蜀满意地看着玉珂颤抖的双手,继续道:“啧啧,玉珂姑娘你猜怎么着,最可恨的是那群人连个妇孺都不放过,生生将一妇人肚子里的婴孩都剜了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玉珂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她死死盯着慕修蜀,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有感受到,不该是这样啊!当时,府里有孕之人……只有娘亲!
一滴滴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她的眼角赤红,张了张嘴,哑声问道:“殿下,可知那、妇人是谁?”
“玉珂姑娘,你不如先包扎下!”慕修蜀突然看见玉珂的手正在滴血,他紧张说道。
“殿下,可知,那妇人是何人?”玉珂哑着嗓子再次一字一句问道。
慕修蜀看着玉珂这副样子,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本皇子不知那妇人是何人,此案是全权交由刑部审查的,当年便已昭告天下是林神医犯了神医谷大忌,所以神医谷特意出手大义灭亲,而当年惨案发生后林府也是由重重官兵把守,非刑部之人不可入内,你若想知个中缘由可以去……”他忽然想起玉珂是“已死”之人,不说连刑部的门都进不去,恐怕神医谷也会起疑。
玉珂默然,任手心血滴落在地,她从不知晓原来母亲死后竟还被人剖腹剜婴,难怪公子一直不愿告诉她,现在的自己尚且不能够忍受,恐怕当初自己知道后就会立即去找那人偿命吧。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深呼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跪在地上道:“不知殿下需要林珂做何事?只要是林珂能做到的,必当在所不惜!”
“玉珂,哦不,现在是该唤你林珂了,林珂姑娘快快请起!”慕修蜀说着便想要伸手去搀扶林珂。
林珂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里的幽深之色,她不动声色的微微侧开身子,款款起身道:“林珂别无他求,只希望殿下能够助林珂得到刑部的密文!”
“这个好说,本皇子只需要你去替本皇子办这一件事,届时定以密文交之!”慕修蜀神情阴翳道:“本皇子观父皇为国事操劳,身边需一贴心之人朝寝相伴,以解忧思,可是这贴心人哪是这般好找的……”
林珂微垂下眼睫道:“林珂愿为殿下分忧,自请去做这贴心之人!”
“好好好,林珂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本皇子准了,那便随本皇子走吧!”慕修蜀看着林珂那张娇媚的脸,不舍的慢慢挪开视线,要不是父皇也有意,这等美人就应该是自己的!
林珂乘上轿撵,跟随在慕修蜀的马车之后,举起被包扎的右手看了看,面纱之下忽而露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爹爹、娘亲、还有小妹,你们莫怕,阿珂很快就会以仇人的鲜血来祭奠你们的。
“姑娘!你的手都成这样了,你还笑的出来!”青杏不满的嘟了嘟嘴道,“刚刚奴没有跟着你,你一会儿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番模样,也不知道三皇子府的人是怎么伺候人的……”
林珂无奈的揉了揉头,看着青杏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只觉得一阵头大,“好了青杏,你家姑娘没事,不就破了点儿皮吗!”说着,还用那只被包扎着的手端起小案上放置的茶壶示意给青杏看。
“呀!姑娘你快放下,当心伤口裂开,奴不说了就是。”青杏急忙把茶壶拿下来道。
就在两人谈笑间,马车慢慢在一府邸门前停了下来。
青杏收起脸上的表情搀扶着林珂走下马车,只见那府邸上高高写着“尚书府”三字。
慕修蜀领着林珂进入尚书府,那候着的几个小厮似乎没有想到三皇子还带着位女子,那女子虽是蒙着一层面纱,可那身姿窈窕袅娜,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他们不由得看直了眼。
慕修蜀皱了皱眉,那管事的顿时骂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伺候三皇子!”
几个小厮顿时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他们居然盯着三皇子身边的女子看了许久,这谁不知道三皇子一向喜怒无常,他连太子的近身侍卫都敢杀,更何况他们一个小小的尚书府的小厮呢,他们心里暗暗叫惨。
殊不知那管事也是冷汗直流,只是到底是当管事的,比起一般小厮多了几分冷静,他诚惶诚恐地在前方带着路,心中也是惊奇那女子的风姿,他从未见过哪家小姐有这般气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