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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救伤

新封市立医院紧急救护室里面,几名医护人员在经历了一番忙乱后,面对着手术台上已经伤得快不成人形被重重包裹起来的重伤患者,橡胶手套沾满他的鲜血,面面相觑,似乎已经无能为力,不知道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心电图还维持着微弱的起伏,坡度已经接近于零。他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保住伤者的性命。现在伤情暂时稳定,只是不知道现状能够维持多久,医院也不可能无期限照顾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没有任何办法继续救治了吗?”旁边的助手问主刀医生王浩翔。

“现在暂时维持现状。我们观察一段时间后再想办法。这小子,真是命硬,都伤成这样子还保持丝弱的生命气息,需要多大的力量支撑,非有异于常人的坚定意志支撑不可。你看,胸骨断裂后直接刺穿了心脏,没有采取防护措施强行取出断骨的话,必定造成心脏大出血而加速他的死亡,我们一定要仔细研究一下手术方案,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伤者的情况非常复杂,他的肺部,肾都遭受了损伤,最为严重的是头部大脑的创伤,要是脑功能严重受损,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我们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看一下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这样白白死了多可惜,这么优秀的战士,要救活他的话,除非将他的所有坏了的器官更换。这根本不可能。但是,我们也不能这样看着他死去没有采取一点抢救措施。”

“那现在该怎么办?”助手又问。

“听天由命吧。现在伤情基本稳住了。但是心脏的断骨还没有取出,我们稍事休息。二十分钟过后开始下一阶段的手术。”断骨刺伤了心脏外壁,所幸没有完全堵住血脉。王医生之所以对伤者没什么信心,是因为伤者总体上遭受伤害,身体各部位出现不同程度损伤。这需要非常漫长的恢复期,而且不能保证在恢复期间内不会出现意外状况让伤者再次陷入险情。王医生对伤者的伤情应该能够把握的,他交代了护士一些后续的处理事项,走出手术室。该做的他已经做了,清洗伤口异物以及坏死的组织,缝合拉伤的组织神经,矫正错位的骨骼。肋骨刺穿心脏是目前剩下的问题。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其他做的再完美都是白搭。助手随之走出手术室。只留下护士。

作为一名医生,在这个时候应该感到非常无可奈何吧。

王浩翔回到办公室,为刚刚那个重伤患者感到头疼。现在外面风声那么大,前线非常不利,不断有伤者送到医院。这已经是他今天接治的第六个伤者了。

稍事休息后,王浩翔召集助手和护士,重新回到手术台。

“情况紧急,我们现在要取出伤者心脏的断骨。手术时间预计四个小时,请大家做好准备。”

手术过程不能有丝毫差错,王浩翔额头上的汗水,护士都替他擦拭了三次。那段肋骨取出来又重新接回原来断掉的位置。

尽管操作很精微,过程很辛苦,手术顺利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调养了。如果江明晏没有苏醒过来,那他真的就成为植物人了。

患者的父母正从滨海市赶过来。他们在得知孩子在外面受了伤心急如焚,乘坐动车从滨海赶到。

王医生早就想好了怎么跟他们解释。

当他们到达该市后,看到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孩子时,母亲当场跪在床沿泣不成声,父亲默然动容但比较理智,尽管他对儿子的情况痛心疾首,他恨不得趴在江明晏身上嚎啕大哭,大骂这个臭儿子居然抛弃父母一个人走了。但他不能那么做,作为一家之主,他要承担起支撑整个家庭的重担。他主动找到王医生了解情况。

“王医生,我是江明晏的家属,我是他父亲。请问我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正在积极想办法。目前情况不太乐观。即使救活了过来,极有可能是个植物人。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后事。”

那一瞬间,老江怔住了。

王浩翔前往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公寓拜访高级医师钱景寺先生。

“老师,冒然造访还望见谅。我来是有急事恳求您帮忙。”

“先喝口茶慢慢说来。”

清茶入口润舌后,王浩翔继续说道:“今天医院里送来一名伤势严重的士兵。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保住了他的命。但是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极有可能发展为植物人。”

“王医师医术精湛,你都无法救治的病人恐怕根本无法救治了吧?你可别害我晚节不保哦。”出乎意外地,钱老讥讽道。

“其实论医术,我是永远比不上您老的。老师您不是从甲虫人那里学习过,”王浩翔特意顿了一下,“能将人的灵魂注入机器的方法吗?我想请您就利用此技术让他恢复活动。不然他这辈子就玩完了。”

“这些你从何得知?你为什么非要救他不可?”

“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巨大的生命韧性,猜想他一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而且一直以来老师的试验未成功不就是缺乏足够顽强的生命?一旦融合成功,老师也深知其重大意义吧?”

“就算他成为纯金属机械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全新的人种产生!”

现在这项技术还处于初级试验阶段,钱景寺其实不愿过早向外界披露。

“老师,有些话不应由我来讲。请您不要看轻个人在历史进程发挥的作用。这个叫做江明宴的伤者现在昏迷不醒,我觉得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许我们的帮助将会令他成为影响人类命运的人物。请您再考虑一下吧。”

刚才似乎有一个词击中了钱老,这个学识渊博技艺精湛的医生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看着他的学生,又似乎是看向远处别的地方,陷入沉思。

“老师,不能再等了,您赶快做决定吧。”王浩翔催促道。

“你说,那位伤者叫什么来着?”

“江明宴。难道您认识?”

“没有。不认识。”

“那么,老师……”

“带我去看看他。”

两人迅速前往市立医院江明宴所在的病房。江明宴的生命迹象尽管微弱但至少命还在。

“怎么样,老师?”

“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还有希望。”钱景寺对王浩翔说道:“现在你在这边尽可能维持住他的性命,稍后我们滨海市的研究院可能会派专车来接送。”

“可是他这样能经受得起沿途的颠簸吗?”

“我们要先商量一下,这样做可不可行。这小子命硬,这种程度都经不住的话,他也不配在这个世界继续存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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