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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角斗场之巨狮

天气明明是晴朗的,只因为像飞机的机翼一样大小的翅膀叠在天空中,像波浪一样起伏。不绝于耳的愤怒之吼,夹杂着翅膀与翅膀相碰的声音,如果你再想想那些都是冲着你来的,是否感觉有一股凉风从背后袭来!

不知道鸟类是不是有自己的语言,当天渐渐亮起,大勇和老李清晰的钉在它们眼中的时候,那只愤怒的大鸟目的明确方位准确的朝两人奔过来,从草丛里看过去,一种毁草惊蛇的动静蔓延开来。眼前的草是在晃动,但很明显后面的草被无情的踩折了,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搁在魔鬼面前的一层纱,很快,它就会被揭开,露出凶狠和仇恨。

大勇像傻狗一样过了一万年,在他猛然回身逃命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明明是跑不过大鸟的速度,还没有提前启程,傻傻的愣在原地。老李几乎在同一时刻起身奔逃,但是从他看见李大勇起身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慢了一拍。一双急匆匆的身影,像南回的燕子的身影一样矫捷掠过。

从天空中传来的声音如海浪一般滔天,像战鼓一样激发人的斗志,大勇在这奋进的呐喊中深受鼓舞,使出浑身力气奔跑出身体的极限,就在他得意的挥舞着双臂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以不可一世蔚然前行的姿态轻松超越,大勇惊呆了,他绝望的放弃了仅剩的一丝不甘,承认老李真是他娘的怪胎,偌大年纪居然跑的这么溜,难怪老兵油子滑的很,这速度在运动场上拿的是别人的金牌,在这里拿的是别人的命!一技在身,横竖都赢。

两人在前面跑,大鸟已经冲破了那层纱,挥舞着一尺多长的大爪子踩在地上,咚咚咚的响。两只翅膀伸展开来,有十几米宽,推压着前面空间的风,有雷霆万钧之势,像一只巨型的大手横扫过来。

大勇感受到了身后那无形的压力势如破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根本不敢回头望一眼,但是从余光中他瞥到了天空中一样的大手摆满天际,这使他更加慌乱。老李已经甩开了大勇,奔着一片灌木丛跑过去,大勇一看欣喜若狂,急不可待的想像老鼠一样钻进去,以便阻挡大鸟的穷追不舍。

老李个子并不高,尤其是在李大勇的面前,但是他那双无敌风火轮的腿一旦运行起来,真好像是来自外太空,步子迈的不大,架不住频率高啊!就这样一溜烟的连李大勇都撵不上,那可是被狼撵过的人啊!

大勇跟在老李的身后,看着这双难以置信的腿,内心里按耐不住,居然忍不住发笑,但也只是笑意延到脸边,就收住了,场合实在不适合!就在大勇皮不笑肉笑的时候,老李已经赶到了灌木丛的边上,一头扎进去消失不见。大勇原以为最后要射进去,毕竟灌木丛难以容得下这身躯,不料他想错了,灌木长得小树一般大,却密不透风,老李像跳进了稠密的帘子,一下子不见了。大勇在思维恍惚间,步子慢了,立刻被大鸟赶了上来,在李大勇和大鸟之间的空气不断的被挤压,后方的坚不可摧犹如泰山压顶,从而力的反弹让大勇有一种推背感,这种感觉他只有在加速的汽车上有过,现在有过而无不及。大鸟的喙都要贴着屁股了,大勇似乎感受到了似有似无的摩擦,他甚至想放个屁看能不能拉开点距离,如果可以,他愿意动作一连串。好在速度容易破坏美感,因为它能缩短距离。一般情况下,在奔跑的时候遇上障碍,人们都会或跳,或钻,或跃,甚至不顾一切的射进去,但这次大勇例外了,他就当没有灌木一样,丝毫没有减速的跑进去,哪怕被灌木的垂枝勒住脖子,缠住肩膀,茂密的叶子捂住眼睛。大勇幸运在灌木长得高大,虽然他容易跑进去,灌木垂枝的尾稍阻挡的并不激烈,但还是甩在脸上脖子上肩膀上,很疼的。

大鸟伸长了脖子,差点都要咬到那人的屁股了,结果正撞在灌木上,把灌木直接撞倒了,几乎连根拔起。这还不算,大鸟的冲击力果然不俗,惯性在巨大的质量和速度的双层怂恿下,直接撞开一条大道,灌木,树根,块土满天飞,真有点披荆斩棘开天辟地的气概。然而这一气势并不受大鸟控制,在“飞机”迫降短暂触地之后,它就一头扎进土里屁股向上后旋体一百八十度,双脚离地在空中完美的画了一个半圆,然后在地上滑行沿水平线向左旋转一百八十度调整回正确的方向,继续向前滑行约十米远,噶然而止。

大鸟的身上挂满了藤蔓,还有从天空中落下来的,连嘴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卡进去的。它被撞傻了,躺在地上没有动,只是眼睛还在眨。周围一片狼藉,最先触地的位置有个深坑,土被掀翻了,从发散的状态看更像一个弹坑,然后是一条沟,由深到浅,旁边都是裸露的土地。被带出来的灌木散落几棵东倒西歪,更多的都被大鸟压在身下,挤成一堆。

大鸟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它艰难的爬起来,这时又有几只大鸟落下来,毕竟这地方被它糟蹋的有点空旷,它们互相鸣叫,不是安慰是甚!大鸟扑扑翅膀,就像伸懒腰一样,越发恢复的快,不多时,他就能正常走路了,马不停蹄的继续在灌木丛里搜寻,有点像公鸡在草丛里找昆虫。其它大鸟也不好闲着,说不定那只“昆虫”能被自己找到吃了,于是阵势摆开,凶狠对弱小,很是壮观!就在他们离开挤压的灌木堆之后,里面有一个身影,屏住呼吸了好久,终于如释重负的出口气,感念苍天!

大勇一直没敢爬出来,等到他从缝隙里观察到天上已经没有了“肉体飞机”,周围渐渐安静之后,才谨慎的钻出来,浑身部件清查了一遍,还好无事。大勇顺着大鸟追去的方向,鬼头鬼脑战战兢兢的寻找老李。当他沿着被大鸟群糟蹋的稀巴烂的灌木丛走去,在八百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大鸟的踪迹。群鸟还在搜寻,估计老李藏起来了,所以从远处看起来有点像群鸡找一只遗漏的肥虫。大勇并不敢上前,毕竟自己不在食物链的顶端,他在想该如何营救老李,但是现在自己也找不到他,大勇尽力找大树躲在后面,伺机观察老李的身影。

大鸟像一群找不到起飞跑道的飞机一样,微张着翅膀,低着头扭来扭去。突然,一只大鸟发疯似的在地上追逐,但速度并不快,只是脑袋在不停的啄来啄去,好像找到了一只虫子。大勇吓了一跳,莫不是老李被发现了吧!我的个乖乖,你这是要玩完的节奏啊!

群鸟一看有发现,都奔过来合力围剿,于是像打架一样聚成一堆,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大勇看到这里直骂,心想完了,我的老李哥哥,你一路走好。他背靠着树,眼前像过电影般不断出现老李的好,带他摘樱桃,掏鸟蛋,还有那美味的蛋饼,真是雪中送碳啊!尤其是看到老李居然比自己跑的都快的时候,那恨不得长一双翅膀的焦躁心情,让他又好笑又难过,更重要的是,祸是他闯的,背锅的是老李,心里很酸很难过,而且他也不想背锅,他只想两个人都能逃出去,一起闯闯。

大勇难过极了,他擦掉眼角的泪,回望一眼老李葬身的地方,准备偷偷离开。就在这一瞥间,大勇似乎看到一群大鸟胖大的身躯像桌球一样碰撞,原本十分灵活的鸟头在外力的干扰下显得很是笨拙,方向的缺失和力道的对卸就演绎的更加滑稽。可是印象中群鸟的上方有一个大黑点,那是什么?大勇忍不住去看,这一看不得了,大勇乐了,原来那黑点正是老李,他像一个战败了的瘸子将军一样,不顾形象没有尊严的跌跌撞撞的跑两步爬三步的,朝着原野撞去。

正在这时,他被发现了,群鸟伸长了脑袋,一看到老李,果然有鸡血的基因,体温瞬间飙升,脑子一热全不顾忌,锁定一个目标火力全开,飞也似的奔过去。

大勇一看完了,老李跑错方向了,一旦到了草原,这大鸟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老李抓到天空扔下来摔死,给自己的幼鸟报仇,死相那是一模一样。

正当大勇唏嘘的时候,老李回头看见群鸟都追了过来,他反而向着一座小土坡跑去,刚到土坡边上,排首的大鸟已经赶到,宽大的翅膀闪在空中,两只铁爪向老李的背后抓去,一旦抓住,必死无疑。

总的算来很快,一套流程唰唰唰,一分钟不到,大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着好友老李就要命丧大鸟之手,嘿,那个憋屈。

就在这时,突然从土堆后面窜出一个巨大的黑影,越过土坡从老李的头顶飞过,两只前掌比铁锹还大,像两只大钳子按住大鸟。大鸟被突如其来的巨物吓坏了,两只翅膀不停的拍打,然并卵,一点用处都没有,被巨物按住鸟背,一口上去咬断了脖子。

后面的大鸟一个挨一个的冲过来,像排队领救济一样兴奋,谁料突然出现个大家伙,前面的看到了一怔,两个翅膀从水平到垂直,身体从前倾到直立,无不体现着紧急制动的急迫性。然而,后面的大鸟并没有立刻发现情况不对,还在抵住前冲,力量像波一样传过来,直接把最前面的一排鸟撞了个翻,腹部朝上屁股向下,两只翅膀想要调整姿势却回天乏术。就像一个人张开双臂使劲前跑,然后突然之间头往后仰屁股向前双脚朝天纵身一躺,啪嗒,掉地上了!

一下子躺在地上五六个,白白的肚腹大开,观之不雅。想来是从没有过如此羞辱,他们激烈的拍打翅膀,草丛像被飓风驱赶一样摇摆,在干涸的土地扬起尘土。

时不我待,巨物纵身一跃,落到大鸟旁边,一口咬住一个大鸟的脖子,左右甩甩,咬着脖子甩甩,最后一下子把大鸟甩到了天空中。然后奔着另一只大鸟过去,在它的翅膀拍打中,一口咬断了一只翅膀,鲜血早就染红了嘴唇,接着不断的撕咬大鸟的身体,羽毛满天乱飞。

其它大鸟见状蹭蹭蹭的腾空而起飞走了,躺在地上的早已魂不附体,一阵挣扎,能翻过身来的,都赶紧飞走了,在巨物撕咬过瘾之后,最后一个翻过身来的大鸟,刚刚离地升到空中,巨物不慌不忙,身子一弓后退一蹬,飞身跃起一把捉住大鸟跳下来,咬着脖子拖走了。

大勇看得心惊肉跳,在群鸟飞过之后,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巨物,他根据身形和跳,转,腾,挪,窜判断,这不是巨狮是什么!我的个小可爱!它那脸盘都比自己大,像老李那样的一口也就没了。对了,老李呢?大勇赶紧搜寻,但他并不敢过去,巨狮的鬃毛飘飘而雄壮,尾巴扯着老远,身体曲线在阳光的衬托下像一座座山峦起伏。和大鸟相比大勇更害怕巨狮,但幸运的是他还立在灌木丛里,只要不前行,闯进巨狮的地盘,一切尚不可知。

巨狮半卧在大鸟的旁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在血肉交融中尽享美食,而尾巴则在一翘一跳的波动,看来极其满足。

大勇看不到老李,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放弃,毕竟不是巨狮的对手,不能因为救人是美德而不顾及自身危险,那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大勇趴在地上,轻轻的爬,利用不同的角度看看是否能够找到老李,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算了,默默地祝福吧!

巨狮吃的很痛快,想必是地上走的吃多了,如今吃到天上飞的,终于换了换口味,所以很珍惜,珍惜到极致便是霸道,你听从那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有数不尽的警告和恐吓,大勇离它两百多米远,听得一清二楚!

大勇爬到巨狮屁股的方向,他认为这样可以降低被发现的几率,再深入一点或许可以看见另一面是否有老李的身影,他撑破胆子也就能做这么多了!不过距离太远,他爬了好久,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又爬了一点,终于把目光射向了巨狮的另一边,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没有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大勇失望的底下头,把脸埋在胳膊上,伤心了一回,准备开溜。

大勇刚一转身,就感觉巨狮的屁股下面好像有东西在动,他定睛一看,我的个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大爷的,那不是老李吗?李保国啊李保国,你怎么躲在巨狮的屁股下面啊!大勇排除巨狮尾巴的拨动干扰,细细观察一番,原来老李被巨狮压住了,正在那苦苦挣扎,力求钻出来呢!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摆脱不了双腿被压的事实,毕竟巨狮如此巨大。

大勇看着老李折腾,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又不敢过去拽一把,这可如何是好?他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有一个念头闪过,据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不知道为什么,狮子比老虎厉害,你这位置又绝无仅有独一无二,何不摸它一摸,死了也值啊!如果阎王问起来你是怎么死的,你就说是摸狮子屁股摸死的,岂不壮哉!

老李挣扎搅动巨狮,但巨狮并没有理会,顶多嗓子里的吼声会有起伏,屁股几乎不动,这可愁坏了老李,他总不能顺着屁洞捣进去,那可比摸屁股严重多了,老李有些绝望了。

大勇看明白了,却不知道该如何营救,也许转移一下巨狮的注意力,就能够给老李一个逃跑的机会,可是怎么转移呢?他一边爬一边思考,想着想着看见一个石块,就想,万一我丢过去引起了巨狮的注意,奔我来了可怎么办?等他再一看到老李几乎挣扎不动的身影,就只好豁出去了,他拿起石块,朝着后来被巨狮干死的大鸟的身边扔过去,啪的一声,大勇赶紧趴在地上低下头。过了一会再看时,巨狮并没有动,甚至没有看一眼,肉食的力量真大啊!一连扔了四五个,巨狮都没有被吸引到,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大勇气急了,他站起来冲着巨狮大喊:混蛋,愚蠢的四脚兽,老子我在这。

巨狮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又继续吃它的美食去了。

大勇原本只是试试,在喊了一声之后就准备往灌木里跑,可是发现巨狮没有追赶的意思,又低头吃肉去了,内心无比操蛋。大勇只好继续叫喊,喊到无力就跳跃着挑衅,广播体操做一遍,阵前骂战来一遍,街舞rap走一段,没卵用。有一个声音在大勇的脑子里回声:

作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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