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惊,不想她会如此问,故道:“姑娘于在下有救命之恩,本应如实相告,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她想,以这屋舍主人的修养,仆人的智商都是上线的,她既不愿答,她自是不会再强求。
果然听到绿衣呵呵摆手:“既然说来话长,那还是不说了。公子大病在身,又一日未进食,这会儿定是饿了,我晨起去打了些野味,现下刚好炖了给公子补补。”
说着,人已步下台阶,自行去了。
她本想着道谢后下山回城,昨日走时并未告知青萝实情,遇此意外,一夜未归,只怕青萝早急了。
万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回暗桩寻人,就麻烦了。
故步下台阶,跟了过去:"姑娘不必麻烦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这便告辞……"
只是话尚未说完,小院外传来声音:“近日孤山可有异常?或是什么陌生人来过?”那声音太过熟悉,即便若隐若现,却足可将她定住,动弹不得。
那声音带着天然的磁性,淳淳入耳,如清风拂面,暖阳入心,初雪润物,却又暗藏霸道,难以阻挡的压迫气势荡涤其中。
怎会是他?
心头顿时慌乱一片,如此推断,绿衣口中执着不改的人,竟然是凌宣,那他要等的人,难道会是……她?
不想再想,更不敢去想。心口跳的厉害,更痛得厉害。他若当真念她,当初又为何要弃她不顾,置柳府于万劫不复之地?
“回公子的话,异常倒没有,不过如公子所言,倒救回来一位小公子,看打扮,不像本地人。”声音消散,门口先后进来两人,前面那人躬身垂头,侧身引路,一身黑色劲装与晴雯无异。
后面那人玄衣一袭,白缎云锦华服着于内,领口微露,华贵难掩。他墨发皆束于脑后,干练利索,剑眉入鬓,狭长双眸明亮如星,俊逸清朗,让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他容色平静的听了那人的汇报,正要开口问什么,又有声音柔媚,带着疑问,有些急迫,还有些凌乱的抢了先,“公子?罗成你可看清了,那人可是小汐?”
话音稍落,紧跟着从院外又走进来一人,那人一身白色素袍,里头着紫金色宫裙,虽有意遮掩,却依旧炫目耀眼,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原来,付箐也来了。
凌宣看了付箐一眼,冷冷淡淡的问:“那公子现在何处?”
罗成未理会付箐,只指着台阶上的屋子回答:“在屋中睡着,那公子身子孱弱,体内寒气郁结,似久病不治之相。虽已服了药,可并不见好转,今日恐不会醒。对了公子,属下给那公子把脉时,发现他脉象十分奇怪,不像常人的脉动……”
听到罗成如此一说,心口猛地一颤。
她的身体是被魔塬石修复的,没有魔塬石,她便等同于一副死尸。如今能如常人生活已是不易,又怎会有常人脉象。只是此事万一被凌宣得知,后果不堪设想,故压下心尖颤栗,上前一步。
因院门后栽种着一棵百年桃树,她恰站在树边,他们三人便都没发现她,此时她上前一步,离开树阴,站到罗成身前。
罗成瞬时被吓的一怔:"呀…原来公子你已经醒了,只是你怎不在屋中休息,你身子寒气重,寒气未除之前,切忌出外走动。"
凌宣在罗成身后站定,目光穿透罗成望了过来,幽幽冷光,冰寒交迫,隐藏探索,似想从她眼中看穿一切。
罗城见状,指着她介绍:"公子,这位就是昨日晴雯从山间救回来的公子。"
“公子昨日怎么没来?”晴雯听到声音,从侧屋里出来,蹦到凌宣跟前,规规矩矩行礼,末了幽怨地道:“昨日,可是小姐的祭日……”
“凌宣哥哥昨日被政务缠身,自然是没时间过来看望小汐。”付箐突然上前一步,挽住凌宣胳膊,看着晴雯娇俏道:“凌宣哥哥虽然没来,可小箐却代凌宣哥哥特意来看望过小汐了。”
晴雯与罗成一般,仍旧对付箐视若无睹,对她的话仿若未闻,只望着凌宣道:"山间寒冷,公子快快到屋里休息吧!"
凌宣不响不动,好似不曾听到兄妹二人的话,更未理会突然挽住他胳膊用极度仰慕迷恋的目光盯着他看的付箐。
他直望过来,盯着她,一动不动!
见状,晴雯秀眉一皱,也望着她来:"公子现下总该知道,我口中‘执着之人’是谁了吧!执着为情,他言不顾。"
"阿雯住口,休得胡言。"忽地罗成也望了过来,只是他目光如刀,徘徊在晴雯与凌宣之间。神情冷肃,俨然与方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