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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沐凤

没想到名剑山庄庄主北宫原内殿之中的有隐秘山洞,而山洞直通梧桐谷谷主沐凤的卧房。

北宫原发泄完毕,看着二十年容颜未改的沐凤,还是那么貌美清丽,只是眼神从不望向自己,就算自己将其软禁在此处,也只是强迫得到了她的人,她的心守得严丝合缝,自己根本走不进去。每每想到此,北宫原就特别懊恼,特别挫败,自己能将名剑山庄发扬壮大到如此,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欧阳逸?他不就是个子比自己高点,容貌比自己好点么?其他的,哪一点比得上他北宫原?

北宫原望着沐凤的后背,徐徐道:“凤儿,你我虽未成亲,却也是如同夫妻一般,我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与你同拜天地,昭告江湖,让所有人知道你我喜结良缘。”

沐凤一如往日,从不曾回他的话。

北宫原不肯罢休道:“我与欧阳逸,我自知相貌不如他,可身为男子,才能才是最重要的,我一人掌管名剑山庄,自然比他一个和尚要强的多。更何况如今他的容貌已变得不堪,为何你还是不愿正眼看我?”

如今欧阳逸的出现,前尘旧事都涌现在沐凤的脑海,她冷冷道:“你还记得小七么?”

沐凤的突然开口,将北宫原吓了一跳,转而惊喜道:“凤儿,你终于肯说话了?小七已经去了二十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沐凤依然冷冷道:“你我都是害死小七的罪人!你将我软禁了这么多年,又拿梧桐谷无辜弟子的性命相要挟,令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满意?”

北宫原道:“凤儿,这二十多年,我对你的良苦用心,你还不明白么?今日是我四十大寿,若不是你不愿与我着喜服拜天地,我堂堂一庄主,怎么还会是孤身一人?为了你,我一直未娶亲,还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沐凤冷哼一声:“无耻!”

北宫原越说越激动,自己为了沐凤用尽心机,却换来一句无耻,他恼羞成怒,衣衫凌乱,光着脚跳下地,将沐凤强行扭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我无耻?当年你和欧阳逸上床的时候,不无耻吗?”

沐凤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一双眼睛猩红狰狞,她知道这北宫原已经疯魔了,她缓缓道:“当年的真相,别人不知,难道连你也忘记了吗?”

沐凤在梧桐谷的二十年,生不如死,如果能回到过去,她多么希望永远不要遇见北宫原。

二十多年前的,沐凤还只是上阳郡一户普通人家的姑娘,爹爹是位乡野郎中,母亲温柔体贴,沐凤自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宠爱之中,无忧无虑,跟着爹爹耳濡目染了不少,再加上她天资聪颖,医术进步很快,及栟时便可以代替爹爹给人把脉诊病开药方,因医治好了几例疑难杂病,在上阳郡小有名气。

那时,江湖中还没用梧桐谷这一门派,名剑山庄也是个不起眼的小帮派,当时江湖中最大的门派除了云峦阁,就是白云观,以及远在北齐的灵岩寺。

沐凤在爹娘膝下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每日里除了诊病开药,就是研读医术,调配药方。

没成想,这样得日子过了没几年,奉州爆发了瘟疫,往北蔓延到了长安郊外,往南席卷了上阳郡,此次瘟疫范围大,传染快,所到之处死伤无数,朝廷虽派了郎中和官兵,却人手有限,街道上,野外随时都可能有人死去,需要及时焚烧掩埋,防止疫情扩散。

江湖中各门派也派出弟子,前往疫情最严重的奉州施以援手。

当时的奉州城内一片愁云惨雾,街道上到处都是流脓吐血的病人,走着走着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世,。云峦阁二弟子欧阳逸,名剑山庄大弟子北宫原,还有长安官员豆卢绍,三位年轻有为的公子,因缘际会,相识在这奉州城内,因城中疫病重,三人率领各自手下人马,夜晚便宿在城东偏僻的道恩寺。

足足用了半年时间,疫病才被彻底治愈,这半年时间里,三位公子志趣相投,早已是无话不谈的知己。

疫病退了,三人本该回去复命,谁知欧阳逸和豆卢绍却病倒了,两人连日劳碌,病起的急,用了药却不见效果,北宫原早就听闻过沐凤的名头,抱着一试的心态,劝他二人同去上阳郡,好在上阳郡离奉州不算太远,两日车程便到了。

北宫原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沐凤的情景。

街边“沐氏药房”,有不少病人在排队把脉,北宫原冲进房中,喊到:“哪位是郎中?我朋友生了急病,急需诊治。”

瘟疫刚走,阴影还未散去,北宫原的一句话将房中等待的人都吓得逃走了,北宫原心道,也好,这下清净了,不用慢慢等了。

书桌后坐着一位纤细的女子,正低头写着药房,听到响动,抬头问道:“病人在哪里?”

谁知这诊脉写房子的居然是位年幼的姑娘,还生得这般清丽脱俗,一身藕粉色的衣衫,衬得她面若桃花,美目流盼,直看得北宫原目瞪口呆,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沐凤见他没答自己的话,用笔敲了敲桌子,道:“病人呢?不是说生了急病么?”

北宫原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噢,就在门外的马车内,我去扶进来。”

欧阳逸和豆卢绍的病不是什么大病,这半年劳累过度所致,不适宜用过猛过强的药,只能用较温和的药慢慢调养。

为了治病养病方便,三人合力买下了“沐氏药房”斜对面的一处院子,一住就是三个月,每日里,沐凤都要早晚过来两趟,看看他俩的情况,随时调整药方。

一来二去,四人便熟络起来,会聚在院子里喝茶吟诗,写字下棋,想来这三个月,是他们这漫漫人生中最潇洒自在的日子。

北宫原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漂亮娴静的沐凤姑娘,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每日里看着她的倩影,胸中如猫挠一般,他夜夜失眠,却碍着面子,说不出口。

这一日一大早,沐凤照例前来查看他二人的病情,她先去了欧阳逸的房间,她的身影跨进房中时,刚好被北宫原看到,北宫原心想,沐凤今日来的比往日早,也好,等她出来,我就将她拉到没人处,表白下自己的心。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今日一定不能再错过。

他等了一会不见沐凤出来,心里嘀咕道:把个脉能用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北宫原悄悄走到欧阳逸门口,侧耳偷听。

沐凤:“欧阳公子,你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欧阳逸:“多谢姑娘日日关照,细心照料才好的如此快。”

沐凤笑道:“时候还早,药房也没啥忙的,我帮公子拿毛巾擦把脸吧。”

欧阳逸急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沐凤道:“那我帮你整理床铺。”

欧阳逸慌张道:“不用,那个,那个,那个我一会还要再睡会。”

沐凤道:“欧阳公子客气什么,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公子先喝杯水吧。”

欧阳逸道:“我自己来吧,是不是该去看看卢绍兄了?”

沐凤道:“他啊,他病得比你轻,昨天晚上就已经停药了,不用再看了。”

欧阳逸道:“那你赶紧回去给人诊脉吧。”

沐凤道:“我爹今日坐镇,我多陪陪你。你看你,病的这几日衣服都脏了皱了,不如换下来,我帮你洗干净再送过来。”

欧阳逸一个头两个大,这丫头怎么这么轴,得想办法赶紧支开。

他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道:“昨天夜里和卢绍中下棋下得太晚,今日又早早起来,实在是太困了,我想先休息一会,沐凤姑娘……”

沐凤不得已道:“那好吧,那你先好好补个觉,下午我再来看你。”

她二人的对话,门外的北宫原听得清清楚楚,这沐凤分明是喜欢这欧阳逸,他北宫原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还好,欧阳逸已经结婚了。

待沐凤出来时,北宫原拉着沐凤走的离欧阳逸的房间远些才放手。

沐凤揉揉被他用力拉过的胳膊,道:“北宫公子,这是干嘛?”

北宫原道:“你喜欢欧阳逸?”

沐凤没想到他问的真么直接,语塞了片刻,道:“你刚才偷听我和欧阳公子讲话了?”

北宫原慌忙解释道:“不是偷听,我只是刚好路过,不小心听到了。”

沐凤有些心不在焉,道:“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听到也无妨。”

北宫原犹豫了会道:“你不能喜欢欧阳逸!”

沐凤奇怪道:“为什么?”

北宫原道:“他是云峦阁二弟子,而且已经成亲了。”

“成亲了?”沐凤犹如五雷轰顶,自己倾慕的第一位公子,居然成亲了……

她有些缓不过来,呆呆地问道:“他跟何人成亲了?”

北宫原道:“他娶的是白云观的弟子,名叫小七,大半年前刚刚成亲,十里红妆场面相当大……”

他的话位说完,沐凤已经走了,看着她落寞的身影,北宫原叹了口气,早点知道好,省的你越陷越深,希望你回头时,能够看到我对你的痴心。

一连几日,沐凤都没有来,豆卢绍病好的快,便辞别他们,匆忙回了长安,这院子只剩下欧阳逸和北宫原。

二人正在院中下棋,几日不见的沐凤却来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细心给欧阳逸把脉,更换药方,这下轮到北宫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沐凤是什么意思?

待沐凤写完药方,他再次将她拉开,问道:“你,你这是放下了?”

沐凤道:“放下什么?”

北宫原道:“欧阳逸啊。”

沐凤道:“没有啊。”

北宫原着急道:“这怎么能行,他已经有夫人了,而且他病一好,便要回云峦阁了。”

沐凤撅撅嘴道:“北宫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很喜欢欧阳逸,我自己也劝了自己好几天,可这心里就是放不下。”

北宫原无奈道:“放不下也得放啊,这本来就是不应该的。”

沐凤道:“这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虽然他成亲了,但这也不影响我喜欢他。”

北宫原真是有理讲不出,无奈道:“那个欧阳逸有多好,值得你这么喜欢。”

沐凤突然挺直腰身,道:“你说也真是奇怪,我也想不出喜欢他啥。”

北宫原道:“你还是早日收回这心思。”

沐凤道:“我想好了,我默默喜欢他就好,这是我自己的事。”

北宫原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幼稚!这世界上只有欧阳逸么?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没感受到呢?”

沐凤愣了,没想道北宫原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对北宫原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慌乱道:“那,那个我该回去诊病了。”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自从北宫原向沐凤表白了心迹,沐凤再来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躲着北宫原,这让北宫原很是恼火。

眼看欧阳逸的病渐渐好转,北宫原也意识到自己很快便要回名剑山庄了,不行,他一定要再问问沐凤。

这一日,他将沐凤约在后院的花园中,北宫原道:“沐凤,我不久便要回名剑山庄了,回去后我会请求师傅,向你提亲,希望你能同意。”

沐凤没料到他居然想到成亲了,自己并不喜欢北宫原,怎么可能会和他成亲,她想了想道:“我已经喜欢上欧阳逸了,就算他已成亲,这辈子我都喜欢他,不会嫁人。”

北宫原听得这话,气的差点吐血。她这分明就是看不上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名剑山庄的大弟子,前途无量。这世间凡是我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我也要得到!

这几日,沐凤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北宫原,喜欢在欧阳逸的房间里和他聊天。

欧阳逸很是犯难,虽然也表明了自己成亲,很爱自己的夫人小七,但沐凤依然日日来,还说让他放心,自己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喜欢他而已,这让欧阳逸多少松了口气。

就在欧阳逸和北宫原即将离开上阳郡的前两天,北宫原找到几日未见的沐凤,真诚道:“还有两日我们就要离开上阳郡,回各自的门派了,也许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了,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沐凤姑娘不要拒绝。”

沐凤点点头,跟随北宫原一道去了他的房内。

北宫原给她倒了一杯茶,道:“先尝尝这个,这个是我们名剑山庄独有的茶,庄外的人很难喝到,沐凤姑娘品尝下,如何?”

盛情难却,沐凤端起茶杯抿了几口,这茶不像是茶叶,倒像是水果茶,而且是各种清甜水果的果茶,甘冽切不甜腻,很是好喝,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北宫原又给她续上,忽然门外有人来报,说庄主来了上阳郡,要他前去。北宫原看看沐凤,又看看这壶茶,犹豫了会,道:“沐凤姑娘,我有事出去一会,很快便回来,你就在房中等我,千万别离开。”

沐凤道:“知道了,你去吧。”

北宫原前脚刚走,后脚沐凤就提着茶壶抱着茶杯,跑到欧阳逸的房间,高兴道:“欧阳公子,快过来尝尝这个茶,真的是太好喝了。”

说完,给欧阳逸倒了满满一杯。欧阳逸品了品,果然味道独特,好喝的很。

二人边喝茶边下棋,棋没下完,茶壶就见底了。

沐凤道:“今天天气好像有点热啊。”她拉拉领口想要凉快会。

二人不知,这壶茶是北宫原为自己和沐凤准备的,没想到却让欧阳逸和沐凤喝了,这茶里加了他私下高价买来的无色无味的禁药,想要将生米煮成熟饭。

待北宫原找了理由匆忙赶回时,听到欧阳逸房间有动静,一进去便看到了室内的一片旖旎……

北宫原恨得双拳紧握,指甲都扎进了肉里,他让人日夜不歇前去云峦阁和白云观送信,他不知道小七已怀孕近十月,得知这个消息,小七急怒之下临盆了,结果双双殒命。

清醒后的欧阳逸愧悔不已,收拾行囊离开了上阳郡,旅途中得知小七临盆,快马加鞭赶了回去,终究还是迟了,迎接他的是小七的棺椁。

名剑山庄弟子将小七去世的消息带给了北宫原和沐凤,沐凤一蹶不振,自觉罪念深重,不顾父母挽留,执意去了梧桐谷,开谷立派,收弟子传授医术。

北宫原耿耿于怀欧阳逸占了沐凤,如今听到小七去了,他觉得也算是两清了……

再后来北宫原接任了名剑山庄庄主之位,以梧桐谷弟子和沐凤父母性命相要挟,将沐凤霸占。

对外,却一直称自己为山庄励精图治,不愿儿女情长缚手缚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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