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举杯便饮,然后啧啧称妙,此时别座男子笑道:“蛛女,你那两下子,就别献丑了,巫王一身尸毒,还怕你那蛛毒吗?”
教主白羽奔怕五毒魔君,因言语不当,继而得罪巫王,开口说道:“言归正传,不知道巫王准备的如何?”
巫王道:“我在湘西已经布下十万阴兵,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现在就差你们五毒教这把东风了!”
白羽奔道:“这已经过去月余之久了,五毒池中,未见任何反应,巫王所行上古秘法,不知道是否真有效果?”
巫王道:“千面君白玉堂,乃是本座见过之人中,与湘西秘录上,所记载的上古尸祖,最为相似,加上其本身内蕴万毒,配合本座的湘西秘术,再以巫术祭炼的血蛛,种入其体内,定能够以其体,制成上古尸祖,号令十万阴兵,一举击溃明军!”
金蛇郎君宜薛,和蝎王尹耳,满是疑惑的起身问道:“果如尸王所言,练成上古尸祖,那么它!如何会听从我们的指挥呢?”
巫王笑道:“这就不劳金蛇郎君,和蝎王费心了,本座有秘法,自能操控尸祖,七七四九日,尸祖便可破茧而出,大功告成就在这几日了。”
说着巫王取出一沓符纸,让他们将其贴在五毒池周围,以免尸祖出关时,四处乱窜,不受控制,蛛女不禁关切的问道:“白玉堂不会有事吧?”
金蛇郎君笑道:“蛛女还是放不下那个小白脸呀,都被祭炼成尸体了,你说会不会有事!哈哈哈!”
蛛女闻言大怒,当时便要与金蛇郎君发难,原本蛛女就阻拦白玉堂,将自身献祭炼尸,可是白玉堂万念俱灰,父亲身死,五毒教为二叔篡夺,自己虽然是副教主,却成傀儡,上不能报父仇,下无法守圣教。
直到五毒教和段氏联合,准备在西南作乱,而来五毒教接洽之人,正是湘西巫王胡同,他一眼看中白玉堂,便与之商议,他骗白玉堂献祭,并告知他事成之后,尸祖一出,天下臣服,世上再无敌手,别说夺教父仇,一统天下,也不再话下。
于是白玉堂自愿献祭,白羽奔等人,自是喜出望外,唯独蛛女心系情郎,听金蛇郎君道破后,质问巫王,说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当初答应过千面君,为他复仇的!”
巫王笑道:“复仇之事,当然作真!”
说时巫王看向了白羽奔,大殿之上,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金蛇郎君和蝎王,都暗自取出武器,随时准备动手,蛛女也运起万蛛毒手,怒气冲冲的瞪着,巫王和白羽奔!
双方一触即发时,李淳风正自看着热闹,忽然金蛇郎君长剑飞转,蝎王弯刃倒刺,二人一同向着李淳风攻来,他们上下其手,左右进击,李淳风被逼到一角,看着白羽奔笑道:“我五毒教,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弟子?”
李淳风道:“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金蛇郎君道:“小子!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圣教啊,你倒完茶水,还敢留下旁听,在五毒教怕是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啊,哈哈哈!”
蝎王继续道:“我教下除了亲传弟子,会学习五毒绝技,其余门徒只会普通拳脚刀剑,似你这般上乘内功,在这端茶倒水,还不懂规矩,定然不会是我教下弟子,看看你的手上吧,蛛女早就下了毒啦!”
李淳风一看手背,果然紫色泛青,于是他立刻封住穴道,因为白羽奔等人,不知道李淳风是苗寨出身,对于蛛女之毒,根本伤不了他,所以他们便有些放松警惕,没有进一步的逼迫,而是等待李淳风毒发。
此时总坛之外,朱靖和姜小白,正焦急的等待着,只见适才被李淳风点倒的两人,匆匆忙忙赶来总坛报信,姜小白眼疾手快,飞出金针杀死一人,另一人见同伴忽然身死,左右却不见他人,心中惊颤,飞奔总坛而去。
朱靖悔恨当初留下活口,遂举火铳,一枪将其打死,此刻虽然灭口,但是火器之声,响彻山谷,总坛内外大惊失色,所有弟子皆退回总坛据守,一声枪响,也惊动了大殿内的众人,他们立刻猜出,李淳风是沐侯府的人,且外面已经有明军来了。
白羽奔就要立刻对李淳风下手,不料李淳风不但没有毒发,而且功力之强,前所未见,白羽奔亲自出手,与李淳风互拼数掌,便被李淳风的不死印法击退。
白羽奔惊讶道:“不死印法!你不是沐侯府的明军,是杨休的人?”
李淳风见状,遂说道:“正是!我奉教主之命,来借玄牝珠,外面放火铳之人,乃是我明教徒,他们以火器为号,向此处进攻,我念你们本为明教分支,交出玄牝珠,饶你们不死!”
白羽奔喝道:“不可能!杨休已经死了,你!胡说。”
李淳风道:“二十年前,你们就说教主死了,可他还是一样回来了,这次诈死,只是为了蒙蔽朱元璋,把玄牝珠交出来!”
白羽奔深以为疑,但是又不敢不信,惊颤的说道:“玄牝珠被大哥质押给巫王,交换湘西血蛛了,此事教主不会不知!”
李淳风顺势看向巫王,说道:“我怎么会不知,不然我为何今日出现在这里?”
李淳风一番将计就计,得令众人只能相信,巫王取出玄牝珠,说道:“此物就在我的手中,阁下果然是杨休教主之人,我们倒也不是敌人,我等今日筹措的亦是反明大业,想必扬教主也乐意结盟吧!”
李淳风冷道:“这你得问教主了,我只是来取玄牝珠的。”
说着李淳风向巫王近前两步,巫王收起玄牝珠,运功敌视对方,此时忽然有一弟子,慌乱的闯入大殿,叫道:“不好了,五毒池出事了!”
巫王闻言冷笑一声,道:“想要玄牝珠的跟我来!”
说罢!巫王纵身飞出大殿,李淳风紧跟其后,蛛女听闻是五毒池出事,也连忙赶过去,白羽奔不愿落于人后,可正要出门之时,背后却被金蛇郎君一剑刺透,白羽奔回头一掌,将其击飞。
金蛇郎君重伤倒地,犹自笑道;“白羽奔!没想到吧,哈哈哈,你篡夺圣教,谋害少主,早该料到有今日,蝎王!快杀了他,以告慰教主在天之灵!”
蝎王紧握弯刃,看着重伤的白羽奔,和金蛇郎君,白羽奔用手捂着伤口,鲜血浸透衣服,虚弱的说道:“蝎王!杀了金蛇郎君,我让你做副教主,五毒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蝎王想了一下,然后走到金蛇郎君面前,一刀将其砍死,随之他过去搀扶白羽奔,正当白羽奔窃喜之际,蝎王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不愿在一人之下呢?”
白羽奔惊恐瞪大了眼睛,忽觉得腹部一凉,低头看时,蝎王捅了自己一刀,正在转动刀刃,绞碎自己的五脏六腑,白羽奔用力抓住蝎王的手,但是随着鲜血喷涌而出,也随即一命呜呼。
蝎王杀死白羽奔,和金蛇郎君后,便自得意洋洋的,朝着五毒池赶去,此时在五毒池外,围满的五毒教众,而五毒池,深约数丈,前后左右设有四个火炉,内壁为花岗岩砌成,所以墙壁光秃秃,其中有着各式各样的毒物,蛇、蝎、蜈蚣、蜥蜴、蜘蛛、蝙蝠等等。
这些毒物似乎被药物所控制,虽然异常凶猛,却是往来有序,且毒物们相互吞噬,然后自动进入火炉中,熊熊烈火焚烧后,其留下的毒涎,从火炉下的一根空心铜柱,注入五毒池的一个内池中,内池里溢满了恐怖的毒涎,同时还浮着一个洁白的蚕蛹。
那蚕蛹如一人之大,洁白无瑕,与污秽恶臭的毒涎相比,显然有着天壤之别,五毒教弟子所上报的异常,正是蚕蛹慢慢开裂,毒涎都涌了进去,不多时,内池毒涎皆翻腾起来,巫王纵身飞到外池边上。
他看着蚕蛹大喜,李淳风随后赶到,他却是见状大惊,决定阻止其炼成尸祖,于是运力一掌,隔空击向蚕蛹,只见蚕蛹被内劲激荡的飞起,同时四溅的毒涎,令周围五毒教弟子,触之即可腐骨穿心,中毒暴毙。
巫王见状,他抛出符纸,从四面封住蚕蛹,然后拦在李淳风面前,笑道:“有话好说,阁下且慢动手,你不是就要玄牝珠吗?好说!好说!”
说话间,蚕蛹落地,蛛女赶到,蝎王紧随其后,他们看到蚕蛹,正要靠前,巫王喝道:“别动!尸祖已经练成,只不过还蛹中长眠,若是惊醒它,你们都活不了!快准备好棺木,将其运回湘西!”
蛛女念叨了一句“少主!”遂不管巫王告诫,她从弟子手中拔出长刀,就要向着蚕蛹就要砍去,巫王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蝎王在其后,一刀杀死了蛛女,鲜血溅红了雪白的蚕蛹,李淳风也要出手毁掉蚕蛹。
巫王大惊,随手扔出玄牝珠,于是李淳风纵身去捡玄牝珠,然后巫王反手进攻李淳风后背,两人正自交手之时,蝎王准备顺手牵羊,去夺取蚕蛹,只见蚕蛹遇血而裂开,里面一具僵尸,浑身赤裸煞白,连眼珠都是白色的,它伸手一把掐住蝎王脖子,无论蝎王如何反击。
僵尸白玉堂都没有丝毫反应,蝎王情急之间,用弯刃乱砍,又使出毒蝎,毒雾,但是此时的白玉堂,不但刀枪不入,而且百毒不侵,他皮肤与常人无异,唯独煞白无血色,但却坚如磐石,他瞳孔尽白,已然不能视物,不过嗅觉已然无与伦比。
白玉堂掐着蝎王,五指一点点的嵌入他的喉咙,鲜血慢慢的下淌,蝎王在恐惧中,逐渐的死去,临死前,他还在喃喃细语道:“我不能死!我还没坐上教主,我是教主,我是教主。”随之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死去。
而李淳风和巫王,正在一旁交手,李淳风夺过玄牝珠,巫王横掌进攻,左冲右突,此时苗青青闻讯赶到,她看到白玉堂不禁尖叫起来,白玉堂正在嗜杀五毒教徒,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苗青青的尖叫,便向她冲了过去。
李淳风大惊,连忙一掌击向白玉堂后背,只是白玉堂根本不为所动,而且李淳风一掌不死印法,正中白玉堂后心,白玉堂竟然丝毫无恙,反而用力一震,便轻易将李淳风弹开。
李淳风疾呼,叫道:“表妹小心!”
苗青青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白玉堂飞至,他抬手朝着苗青青抓去,苗青青吓倒在地,忽见她肩上一只血蛛爬出,朝着白玉堂嘶叫,:“嘶!嘶!嘶!”
白玉堂顿了顿,巫王见状惊讶的道了声:“血蛛!”
巫王随即飞身,一指点倒了苗青青,然后伸手去抓血蛛,那血蛛经过苗青青祭炼,只认苗青青为主,于是转身便逃走了,白玉堂立时发狂,巫王遂取出一枚香丸,掰开两半,塞入白玉堂鼻中,随之白玉堂昏倒。
李淳风正待向前,巫王挟持住苗青青,说道:“阁下留步,你想要救此女子,带着杨休,来湘西找我。”
说罢纵身飞跃,然后取出晃铃一摇,白玉堂立刻醒复,尸体跟着铃声,一跳一跳的飞走了,五毒教众弟子,见教主、坛主统统毙命,就如同散沙一般,六神无主,都做鸟兽逃窜,不多时便烟消云散了。
李淳风沿途追赶巫王,在外遇见朱靖和姜小白,他遂将玄牝珠交给二人,让他们带回苗寨,去医治苗王,自己则直奔湘西而去,在此之前,他回了趟军营,将五毒教和十万大山的地图,交给瞿能与何福。
并告知他们,五毒教群龙无首,正是剿灭他们的大好时机,然后下令大军挺进十万大山,将五毒教下三分坛,及总坛的余孽,全部斩尽杀绝,免留后患。
自己则是只身匹马,直奔湘西而去,来到湘江下游后,李淳风正想找一个摆渡,远远望见湘江水之上,一只小舟从远处划来,船头站着四人,白衣白剑,还带着白斗笠,白纱照面,加之湘江雾浓,隐约间,若隐若现,显得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