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阴霾过去,天边升起一抹新亮。小鸟开始吱吱喳喳地低语。
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脸色疲乏,趿拉着鞋子,在众人讶异的神色里,幺幺推开了书房的门。
昨夜里被某只狗东西丢出房门之后,,,
她一夜辗转难眠。
有什么事情似乎失控了吗?好像是的,至少想起梨白的那个吻,她心里甚至有点害羞,有点窃喜。她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心理转变的呢?
她怎么这么变态?
这种别人吃过的,她也甘之如饴?
果然......是太久没有男人了吗?还是......
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
可要说日久生情,她也没有原生的石敢当日得久啊。
况且她不是已经休了他吗?而且还是他点头欣然同意的。
再想一下,她刚穿越过来那时候,他似乎和一个陌生女子在讨论什么?后来,那个人是爬窗户走了的,那个女的叫他什么……二贝贝?
那个女人叫他二贝贝,他却告诉她他的名字叫梨白。
她又是他的谁?
幺幺只觉得心头有无数个念头在盘旋在缠绕,可伸出手去,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剪不断。理还乱。
闹心闹心,这种事情,上辈子一点可供借鉴的经验都没有。
去请教宋一刀的话,估计又会被她打死......算了。
既然想不出结果,干脆就不想。
幺幺拨开脸前的垂发,拿起桌上的字帖。新的一天开始了,舞动的蚯蚓们,自求多福......啊不,加油吧!
太阳渐渐升起,门“嘎”的一声又被推开。一道银白色的人影带着些冷冽的晨雾气息缓缓踏步进来。
抬头。
幺幺一愣,怎么又是梨白?这么早他就没有事情做吗?
梨白沉静冷冽的眼眸似浸满了料峭的晨露,扫一眼幺幺,眉头随即一皱,这个女人,不仅蠢还邋遢,怎么连头发都不梳一下?
“你来做什么?”想起昨天说好的甜点,幺幺没好气地开口了。
梨白脸色一沉。门口兀自站立了一会,又默默地走到幺幺身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撩起幺幺的长发就轻轻地梳了起来。
头皮上柔柔麻麻的触觉传来,幺幺低垂下眼睑,敛去自己所有的心绪。
狗东西!爱梳就梳吧,看你能梳出个鸟来。
梨白的手脚原本麻利,可是本来一刻钟不到就可以梳好的头发,他硬是梳了三刻钟。
幺幺冷漠脸。
“昨天,甜点是做好了的……”放下梳子,梨白顿了顿低声说道:“后来想多炒几个菜,不小心剁了手……”
剁了手啊......剁了手!
幺幺一愣,捞过梨白的手一看,上面果然缠着厚厚一层白纱布。
看来伤得不轻。
她顿时怒了,“家里不是有厨子,这种事情你去做干嘛?”她只要薄荷切就好了,谁要他假殷勤来着的?!
梨白的声音低低的,“他们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这时候的他,驯良得仿佛收尽了爪子。
他说的也是,看他一手甜点的功夫,人家宋大娘摆二十年的摊也比不上。不过,为了这点好吃的,把爪子都剁了,有什么用?
“以后这种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心头有些闷,幺幺说着,又仔细瞧了下梨白的手,他也任由她牵着,柔顺得像只顺了毛的猫。幺幺这才认真地打量他,似乎他昨夜也睡得不好,神色有些憔悴。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
幺幺突然发现,不吵架的话,他还是挺好的,起码养眼啊。
“梨白……”幺幺撅了撅嘴巴,还是决定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你昨晚上……为什么要亲我啊。”
前世加今生,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被一位男生亲近过。
还是这么高颜值的男生。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的春天来临了?
梨白的脸竟也可疑地红热起来,他蓦地抽回手,背过身去。好半晌才轻轻说道,“大人是梨白的妻,这不是很正常吗?”
“哦。”等了老半天,等来这么一个答案。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幺幺的心空落落的。
也是,他和她.....不管真相如何,人前都有扯不断的夫妇关系在。
想必之前,石敢当和他,也没少做这事儿吧......
是她想多了吗?
又安静了一会,幺幺想起那甜点,又问到:“那昨晚的薄荷切呢?”
“扔了。”
啥?
果然还是狗东西!
“扔了?!”幺幺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扔了?”
梨白回过身来冷眼看她,“你都出去找男人了,我当然把它扔了。”
“谁跟你说的我找男人?”幺幺气得腾地站起身,“你也不问问清楚,就把我的甜点给扔了。你怎么能这样?”
“你昨晚上,那股香水味哪来的?别告诉我是女人留下的。”红脸男终于又恢复了那副冷静又狐狸的模样。
幺幺想着那丢掉的甜点,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想都不想直接说道,“不错,我找男人去了。你又怎样?”
食物之仇,不共戴天!
很快的她就后悔嘴快了。
梨白微微眯起眼睛,每次一这样,幺幺就知道坏事了,他这是在生气!但又怎样?她跑了几条街就为了吃一口的甜点,他可好,就这么给倒了!
问都不问一声!
“很好。”梨白点点头,突然笑了,笑得一丝温度都没有,“妻主好兴致,这都是梨白的错。”
可不是你错了。
嗯!知道自己错了,还有得救。赶紧多做几盘薄荷切来吧!
幺幺心里筹划着怎么开口说薄荷切。
“昨夜里妻主没睡好吧,看这天还没亮彻底呢,妻主真应该再回去休息休息。”梨白说完,一把把幺幺拦腰扛上肩,抬步就往幺幺的房间走去。
干啥干啥!
直觉着危险,幺幺捶打着梨白挣扎起来,“混账!梨白你放我下来!”
不放我下来,我可要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然并卵,虽然是女尊世界,可是梨白毕竟是个练武的人,而幺幺的体能和战斗力,不管是过去的原身还是现在的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梨白就这么一路把幺幺扛进房间,一点不疼惜地粗暴丢进大床里。外面的下人早就贴心地关上门扉,还一路退避到院子外面去。
这年头谁也不傻,只要不傻,都能看出这国公老宅里真正当家做主的是谁……
幺幺还没有将“狗东西”三个字骂出口,一股男人专属的霸烈荷尔蒙气息就将她迎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