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是这样子的...
红帐朦胧,人影翻浪……
她是不是来得很不是时候?
幺幺急匆匆推开房门,就看到这么一幕,一时间,脚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犹豫半晌,还是退出房来,低头暗骂一句,重新把门带上。
这宋一刀,居然这么没节操,白日宣淫!怪不得刚才下面的人脸色古怪,拼命拦了又拦,是她着急着自己的事情,非要拿着自己的身份压人,硬闯上楼来。
宋一刀会打死她吗?
怎办?
还能怎么办?
就在幺幺心烦意乱中,片刻过后,门“哐”的一声被粗鲁地打开,露出宋一刀一头乱蓬蓬的乌黑长发和随意掩好的衣衫。
“石敢当,你今儿咋啦?”宋一刀翻了白眼,没好气地问道。
很想下手杀人。
捕捉到一刀眼中的杀机,“我有天大的事儿!明儿我就得回京城去了。”幺幺一口气马上将话说完。
死也不能死的饿不明不白啊!
“啊?”宋一刀怔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有些闷闷地问道:“怎么那么匆促呢?这金城呆着不好吗?”
幺幺要走,宋一刀的心情就难过了。
这一难过,顿时就将幺幺刚刚打断她的事给忘记了。
她心里想到:难道京城里的男人长得更好看,更迷人?
不仅这么想着,还把想法给不自觉地说出了口。情欲未消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一丝向往?
真是个傻乎乎的姑娘!幺幺苦笑了一下,把梨白跟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她无奈地说道:“如今你说我怎么办才好?”
宋一刀回过神来,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回京城去不是天大的好事嘛,你怎么摆出这么个脸色?”
幺幺更无奈了,难怪石敢当会死得那么早,有这么一个蠢的在旁边带着,能不早夭吗?
幺幺开口说道:“你傻呀你,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怎么会召我回京城去?”
宋一刀有些迷糊了,她说道:“你是国公府的嫡女,将来是要继承国公爵位的,回京城去不是很正常嘛。”
幺幺不打算解释了,直接问这头呆鹅道:“你知道水烟烟哪儿去了不?”
刚刚她在楼下,早已获悉今天儿一早水烟烟就带着个小厮出门儿去了。
具体去哪里呢?那些个男人们半是畏惧半是羡慕地说道:“水公子去哪里,只有宋当家的才能过问。”
所以她就来找宋当家了。
宋一刀皱着眉头,说道:“他一早儿就出去了,说是要去桥西那儿摘点花儿。”
一个大男人,一大早的出去摘花儿?
幺幺深深觉得,这个世界的男人,随便拉哪个出来,都比她自己要少女心,都比她自己要诗情画意。
默默为自己哀悼三秒。
所以自己只能彻底进化成汉子娘吗?还是......就这么悲催地一辈子被某白吃得死死的?
幺幺还在沉思,宋一刀的脑筋转了两圈,立马就懂了幺幺的来意。
她拢了拢没拉好的衣裳,走出走廊来朝着楼下大手一挥道:“来人!你们分四个方向往周围找去,务必午饭前找到水公子并请他回来。特别是庙会,湖水边这些地方多加留意。”
水公子说是去桥西,那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他要去哪里,那只有他自己脚才知道。
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天,非得把人给追回来不可。
马上的就有三四十个人领命,一溜烟儿往外面跑个不见人影。在金城,宋一刀的面子和人脉还是能办点儿事的。
宋一刀看着幺幺愁眉苦脸的,忙拽着她往雅间里走,说道:“你也别愁了,把水烟烟带上就是。左右这里我做主,就当是提前给他赎身了。”
幺幺的话,可以不用钱。
幺幺想到家里那个男人,有苦难言:“我是说,有没有不带人又能解了蛊毒的办法?”
带上水烟烟,会出人命的。
“不带人?”宋一刀眉头一皱,说道:“这得水烟烟同意才行。”这个男人,她也是好吃好喝供着,乐意不乐意还得看他心情在不在线。
南疆蛊王的弟子啊......她也就是拿他来给自家招牌镀金的。
这种大事情,她这个当家的还真的当不了他的主。
幺幺一副长叹短嘘的样子,宋一刀看着也烦了,手儿一招呼,马上就有人端来了两坛好酒。
“来来来,先喝点开开心。”宋一刀伸手揭开了酒坛子,斟了一杯递给幺幺,顿时房间里酒香四溢,香气清远悠长,让人闻着心里就冒出一个字曰:好酒。
幺幺也不推辞,她这具身体酒量还不错,接过杯子她仰头就是一杯下肚。宋一刀又给她斟了一杯。
“怎么这么快就召你回京了?”宋一刀边喝边问道:“你回京后什么时候回来?”没有石敢当在身边,她宋一刀当然会寂寞几分了。这是打小就培养起来的革命友谊啊!
看来宋一刀的智商在线了。
是啊,回京后什么时候回来?幺幺一怔愣。她摇了摇头,又是一杯酒仰头一滴不剩。
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回去。
宋一刀看出她是真烦了,也不再劝她。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很快两坛子见了底,宋一刀一挥手又叫了两坛子。
她开的青楼,最不缺的就是美酒美食和美男人。
水烟烟施施然走上楼的时候,两个女人正在屋子里一声不响的喝着闷酒。
这是他自从幺幺醒来之后,第一次再见到她。
听说,她今天还是专程来找他的。
穿着一身淡蓝裙裳,墨发半挽,眼眸清丽透着焦灼,脸上飞霞两朵。
相貌上来说,幺幺这具身体长得不是顶出色的,但也是不差的。
只是……
水烟烟掩去了眼底的讥讽,倚着门口不进去,勾起嘴角轻轻的一笑,凉凉地说道:“今儿这是什么天呀?我居然看见石大人过来了。”
听到水烟烟这一句,桌上的两个人都回过头来。
懒洋洋斜靠在门边上的男人,一袭水红色亮丝长袍,胸口半敞,露出的肌肤莹润如玉,往上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琼鼻高直,双目顾盼生辉,这是一个介乎妖媚和清纯,并将这矛盾的两种气质和谐混合的男人。
幺幺盯着男人墨夜般漆黑,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心下一沉……
谁家男人会穿成这幅模样出去摘花儿啊......
这不是个好打交道的男人啊……
“哈哈,水公子,这可是十年的一品红,来喝一杯?”宋一刀起身打着招呼,把座位让了出来。
她接着说道:“你出去会儿也乏了,我去厨房看看今天他们都准备些啥,你们都吃些。”说完就溜,把空间让给他们两个人。
幺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水公子过来坐吧。”
男人噙着笑容,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了桌子边,风情万种地在幺幺身侧的位子上坐下,素手托腮,似嗔又喜,嘟着嘴儿说道:“以前,你叫人家小烟儿,小心肝,现在,你叫人家水公子。”
“咳咳......咳咳咳咳......”
幺幺手儿一颤,一口酒没咽下去,反倒把自己咳个半死。
石敢当,你......行。
水烟烟就那么笑眯眯地盯着她,看她最后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才满意地挑起修得精致的眉。
“小……烟儿,”幺幺艰难地叫着他的名字。“哎……”这边水烟烟立马应得酥骨三分,媚眼如丝。
幺幺:......
“那个……我明日就要回京了。”幺幺低声说道,眼神躲避开水烟烟不断凑过来的露着的胸膛。
可不可以咱谈话的时候,先把衣裳穿好??
“哦。”水烟烟应着,笑意不变。
“那个……我也不知道得去多久。”幺幺犹豫着说道:“你……”话还没说完,就听到:
“本公子明白了。”水烟烟额前的头发一甩,继续说道:“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随你入京吧。”
哈?!
幺幺一阵惊悚,立马眼前闪过梨白那张冷冰冰的脸,连忙说道:“不用不用的,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你留在这里就好。”
“哦。”水烟烟应着,脸上还是笑意不变。
不要吓人好不好,让梨白知道,她要带着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妖孽的货一同上京......算了,不能想,会死人的。
“那个……在京城里不知要呆时日多久,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蛊毒先给解了?”幺幺犹犹豫豫着,还是问出了口。
“这个呀……”水烟烟笑眯眯地说道:“自然是不能的。”
不能解,那她不是死路一条?
幺幺苦笑,问道:“你有什么条件,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出来。”只要能解了蛊毒,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这样呀……”水烟烟抓起自己一撮长发绕在手指间玩呀玩,白皙的手指配着墨黑的发丝,端的非常好看。
“是,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你尽管提。”幺幺赶紧保证道。
水烟烟眯着眼睛思索了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要我先解了蛊毒也不是不行……”
幺幺眼睛一亮,一听有戏,赶紧凑过去问道:“水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