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你这般妄自尊大之人,我怎么能了解!谁又敢和你一道?我却是不知道楚公子除了会夸夸其谈还能做什么?”面对楚长风的感慨,四皇子反唇相讥道,“还想面圣?哈哈,只能说这癞蛤蟆的志向有点远大啊!”
“当今天下四海升平,却让你说的如此不堪!陛下的鸿图大志又岂是你等升斗小民所能理解,如今正处于龙武国最为繁荣鼎盛之时,你却公然无端胡加指责,若非圣上开明,有容人天量,你不知道死去多少回了!”
“这正是问题所在啊!”楚长风微微一叹,老气横秋的道:“老子一条龙,儿子一条虫!唉,罢了罢了,我再点拔你两句吧,日后见到你父皇,倒也不至于说我欺负晚辈……”
“你……”四皇子第N次气竭!
“不错!”楚长风正颜道:“当今天下看似太平盛世,一片繁华!确实是立国以来之巅峰状态!可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天下已经到了一个不堪重负的阶段,一旦短板破裂,大夏既倾,则悔之晚矣!”
“大缪!”四皇子戟指着楚长风,厉声道:“你休在这里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损天下而为自己的前程搏名声!今晚过后,自会有有司来找你聊聊你今后的归所,哼!”
“呵呵……”楚长风一笑,洒脱的道:“如若一个帝国连真话的都不敢听,不能说的话,那真真的已经到了千钧一发、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为祸不远矣!”
“哼!帝国从来不乏容人之量,但如你这般诋毁,却是放任不得!”四皇子依旧不依不挠,“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诡辩之士如你这般故作高调,哗众取宠!就如同那些个庸医一样,哼!‘好治不病以为功’!”
“啪啪啪啪!”楚长风不断拍着手掌,颇为赞许的看着四皇子道:
“‘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恩,不错不错,四皇子刚才说从小受到名师指点,现在我有点信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凭你能说出这句话,勉强还值得我出手救一下……”
“你……”四皇子有种要吐血的感觉,今晚不知多少次被人气到如此程度了,一开始看到楚长风拍手称许,自觉一晚上的郁闷心情好了不少,却不料他语调一转,瞬间让人有种气晕过去的窒息感。
“医之……不病?”
“医之好……不治、为功?”
现场大多数人一脸蒙逼,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是,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三楼的谭大海一副看小学生的眼神,感觉又要开始对众人讲课了,“意思是说,医生啊,总喜欢医治那些没有病的病人,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功劳,突出自己的不凡!从而博取名声,赚足银两!”
一口气解释完后,谭大嘴不经意的瞥了褚袍男子一眼,心里却嘀咕,唉,作为一个资深八卦工作者,知识面一定要广阔!对,就是要广阔!
似乎是收到了谭大嘴的暗示,褚袍男一副更加崇拜的模样,感觉谭大嘴再说几句他就要把膝盖给献上了,八卦之路果然是博大,而精深啊……
“四皇子不愧是王侯之资!就连思想也一脉相承!只是不知身上可安康否?”楚长风继续揶揄道:
“有病就得早治,讳疾忌医可不好啊!君不见那个不听医者话的君王,没过几天不就死了吗?万望四皇子不要只会‘死读书,读死书’啊,哈哈……”
三楼的现场众人又集体蒙逼,又齐齐的看上了谭大嘴,却见谭大嘴并不说话,只是呶了呶嘴,就在众人大为不解之际,褚袍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他递上了一杯参茶,以最谦恭的姿态做好了一个小弟的角色,这让的谭大嘴大为满意,顿时就口水大喷了起来:
“两人说的是古代一个君王和医者的对话,医者三番几次的对君王说,大王你有病!
君王自然不悦啦,对左右说出了名句‘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并以此来讥笑天下的医者;几次下来,医者自然没再说话,退了下去。然而没过几天,君王就发病了,连忙找人去传唤医者,可医者早就知道他已病入膏肓,为免祸及自身,早已逃亡,而这君王自然也就一命呜呼,挂了!再后来就有了这个‘讳疾忌医’的成词!”
“哦!”众人恍然大悟,对谭大嘴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让他极为的受用,心下顿想,师之大者,座下弟子三千,我观这里现场众人,没一千也有八百,呵呵!小眼神给了一下褚袍男,道:“以后称呼我为‘谭夫子’!”
褚袍男一脸凌乱,你丫的不就一八卦男,虽然我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玉都河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但你不该侮辱夫子这个词啊!
而此时的四皇子,终于知道了自己不是楚长风的对手,对他也无可奈何,毕竟来赴宴时皇帝特意召见了他,叫他好好考察一下楚长风,但要保持适当的尊敬,不料现在弄成了这副下不来台的样子,只能歪在一边装晕了……
“既然四皇子不说话,”楚长风看了一眼晕在一边的四皇子,继续道:“那么楚某再为君分析一下当今天下的形势:帝国发展到现如今,不知历经多少代人的努力,耗尽了帝国多少的积累,然而每一代人的成长,必定又连带一个家族的崛起,每个家族又等于是一个势力,每个势力又不断的侵占帝国的资源,形成不同的阶层及团体,占领帝国的每一个油水部门,每一个行业;触手所及,毛之不存;兄终弟及,父死子承,王侯将相如有种乎!”
“然而,各大集团如同附骨之蛆,不仅吸食帝国血肉,还压榨天下,使得寒门难出贵子,朱门萧墙越圈越广,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不肖纨绔层出不穷!使天下人不敢言而敢怒,各大豪门独夫之心,日益骄固,蚕食鲸吞,帝国早已恶疾缠身!外强中干,岂能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