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推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哥，你会觉得我很自私嘛？”白羽突然开口。
“为什么这么问？”白楚不明所以，歪头看着白羽。
“我不念亲情，有好东西从来不考虑拿回家，而是卖掉。”
白羽低垂着头，她是冷血，可也得分人不是？
“你可能不记得，还没有小五时候咱们四房，根本连二房都比不上，那时候吃口咸菜，都被奶瞪上几眼。”
白楚眼睛湿润，无神的看向远方，显然是陷入回忆了。
“你才不大点，看着老姑吃鸡蛋羹，你嘴馋也想吃，可是奶硬生生的骂了一个时辰。”
白楚頓住脚步，两只手松开独轮车，放到白羽肩膀上。
“二妹，那次奶骂了一个时辰，娘就在大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从那以后娘每次冬天或下雨天，都会腿疼！”
白羽仰头看着眼眶通红的大哥，心酸无比。
“哥说这个不是让你自责，是想你知道，他们根本不把咱们当成一家人！”
白羽实在压抑不住自己，伸手抱住大哥。
“哥，只要咱们一家在一起，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放心吧，我会让咱家过的越来越好。”
白羽难得也感性了一把，就被白楚推开了。
“二妹，男女授受不亲，你都长大了，不能随便抱大哥了。”
本来很好的气氛，一下子被白楚损坏殆尽。
“大哥！”白楚瞪他一眼，车也不推了，哼一声昂头挺胸的走了！
白楚摇头嗤笑出声，她还是那个爱撒娇闹别扭的二妹啊！
兄妹二人送完车回到家里，明显感觉的到家里的气氛不对。
白羽让大哥先回屋，把兔子鸡蛋藏到杂物房里，她去偷听。
她转到上房东屋房后，趴在窗户下面，竖起耳朵听着。
“你个贼婆子，都偷到自己家里来了，上次的盐也是你偷的吧！黑了心了你，看来你也不是第一次偷了吧！竟捡贵的摸！”
张氏这大嗓门儿，估计她站在院子外都能听见！
“娘，儿媳没有偷。”白羽瞪大眼睛，竟然是刘氏？？？
刘氏的性子她知道，怎么都不可能偷家里东西啊！
不讲这个，那还有她上午拿回来的15个野鸡蛋呢！
不行，她得进去，不然就是绝对会被冤枉死！
“还没偷，家里鸡蛋少了2个，你那里就有15个鸡蛋，你说是不是你偷捡回去的？”
张氏愤恨，都敢偷她的东西了，胆子肥了啊！
“这15个鸡蛋，你这是得偷多久了，你个不要脸的也贼婆子！看我不让老四休了你！”
张氏根本不给刘氏辩解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顿连打带削的话，认定了就是刘氏偷拿了。
白羽刚掀开帘子进来，就见一家子女人都在，男人估计都出去干活去了。
刘氏跪在地上，手边还有一篮子鸡蛋。
“奶，那鸡蛋一共15个，是我今天在山上捡到的野鸡蛋。”
白羽赶紧走到刘氏身边，看见刘氏脸上并没有被打过的痕迹。
“奶，我娘孕吐吃不下饭，我上山给我娘摘点山楂，正好碰上这一窝野鸡蛋。”
“呀，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别人可没看见，说不准呐，是你们娘俩一起做贼婆偷的呢！”三伯娘江氏不信的嘲笑。
“三伯娘这话这真真往咱心窝子里捅刀子啊。奶，这家鸡蛋和野鸡蛋可不是一样大的，不如比对一下好了。”
白羽对跪在一边的小五使了个眼色，小五爬起来就跑到灶房。
在存鸡蛋的罐子里摸出几个鸡蛋，又跑回来。
小五把手中的鸡蛋递给白羽，白羽拿着家鸡蛋放到蓝子里，高低贵贱一眼分明。
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整整差了三分之一。
“那也不能说明不是你娘偷的，说不准她先吃了，你才捡了野鸡蛋回来呢？”三伯娘江氏还在辩解。
白羽翻白眼，有啥好偷的，又不是吃不上肉了。
小五眼珠一转，突然趴在白羽耳边小声说。
“二姐姐，我看见三伯娘上午在灶房烧水，出来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生怕有人看见她一样！”
白羽一下了悟，原来是贼喊捉贼的戏码啊！
“三伯娘，按理说今天轮到您做饭吧？”白羽问道。
“对，是轮到我做饭，那有和你娘偷鸡蛋啥关系？”江氏狐疑。
“可是三伯娘为啥上午烧水？还要偷摸的背着人？”
白羽勾起嘴角，她就不信张氏听不懂，她可是个人精。
“我...我烧水是屋里没水喝了，哪有啥子背人了？”
江氏突然觉得背脊一凉，这是被婆婆盯上了？
张氏眼睛一眯，抓起手边的扫把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刘氏怀着孕她不能打，万一打坏了还得看大夫。
可是江氏可就没问题了，这可是没怀娃子的。
“你个賊婆娘惯会躲懒，怪不得你那么积极烧水，这是偷摸的煮鸡蛋吃啊？”
张氏打人那劲头，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白羽扶起刘氏，直接拎着篮子躲到角落看戏。
江氏被打的吱哇乱叫，不敢乱跑，只能用手臂挡住。
“娘啊，小孩子知道个啥子，你咋能信了她呢？娘，我冤枉啊！”
老太太张氏打的都是腰侧，出门子看不见的地方，省的被传出她打儿媳妇的话。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贼婆子！都知道偷了，下次还了得？”
张氏只打了几下，就累的粗喘着气，她怒视江氏，大有恢复体力继续打的架势。
“娘啊，还不是你孙子要吃鸡蛋呐，馋的狼哇叫唤，我这做娘的，怎么忍心呐！”
江氏一看瞒不过去了，也只能招了。
“你这嘴甜心苦的贼婆娘，我老婆子是少了你还是少了你穿？你偷东西你还有理是吧？”
张氏气的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白晴跪坐起来，给老太太张氏拍背顺气。
“三嫂，你有好吃的不想着给娘，还从娘这里偷东西，你不孝顺啊！就该被雷劈了你！”
白晴愤恨的用眼神凌迟江氏，江氏也不在意，她就这脾气，属于那种混不吝的。（混不吝：意思差不多是，全都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