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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起极其相似的案件

接到报警之后,东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立刻赶往案发现场,在现场,还出现了一位十分漂亮的女孩的身影。她是才进入东海日报社工作没多久的法制记者罗小娜。今天,她是第一次随公安局的人进行现场跟踪采访。

持刀杀人的黄克勤已经被酒店的保安当场抓住,另一名涉案者罗艳红也已被控制住,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她是为了当场被擒的黄克勤在哭,还是哭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张俊峰,看起来,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因争风吃醋引发的情杀案,但是刑侦大队长李永民却眉头紧锁,他先是看了看碟机上的碟片的封套,然后又按动碟机的进出键,将还在放映的碟机中的碟片拿了出来,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并且喃喃地说了一句:“真奇怪。”

“李队长,有什么奇怪之处?能说说吗?”第一次做现场采访的罗小娜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李永民道:“从年初到目前为止的半年时间内,这已经是发生的第三起类似案件了。”他见罗小娜一脸疑惑的样子,进一步解释道:“这三起案件都是一对情人在酒店幽会,然后女方的丈夫冲了进来,又被女方的情夫所杀死,而且,每一次碟机里都在放这张名为《意乱情迷》的碟子。”罗小娜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碟片,看了一下片,又看了一下放在碟机上的碟片的封套,脸不禁微微的有些发红。那显然是一张黄碟,封套上的画面不堪入目,她本想将封套放回去,但是封套上的内容简介却又把她吸引住了。

封套上的内容简介是这样的:自从她有了外遇之后,她无数次地和情人在不同的地点发生性关系。她的丈夫终于发现了妻子的异常,他跟踪而至,终于,在她与情人的又一次幽会时,他冲了进来。却被妻子的情人杀死了。

“李队长,你看。”她将内容指给李永民看。李永民点点头,“我看到了。现实生活发生的案件居然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模一样。而且是三起同样性质情节极其相似的案件。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呢?”

罗小娜疑惑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李永民一摆手,“先把他们都带回去审审再说吧。”于是罗小娜便跟着刑侦大队的人一起回到了局里。

审讯并没有问出什么新的东西,罗艳红反反复复地哭诉着,责怪自己不该周旋在丈夫和情人之间,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惨剧。关于那张碟片。她说是她和黄克勤很早就喜欢一边看这个碟子一边做爱,以增加刺激性。至于现实中发生的惨剧和碟片中的内容一样,那完全是一个巧合,极可能是黄克勤经常看《意乱情迷》的内容,所以潜意识中受到了影响,所以当罗艳红的丈夫张俊峰一闯进来,他便做出了碟片中男主人公所做出的杀人动作。审讯黄克勤时,黄克勤自己也承认是这么回事。

听起来整个事件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李永民让队员把黄克勤带去看守所,而罗艳红,则按规定予以释放,毕竟,她的问题,是属于道德范畴之列,不在法律管辖的范围内。

本来以为第一次采访就会碰上一个曲折离奇案件的罗小娜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刑侦大队的人告别,忽然,一个队员摇头道:“唉,我们的方大姐带了好头,搞得接二连三地尽出这样的事。莫不是何大队死不暝目啊。”“是啊,”另一名队员苦笑了一下,“我也是这样想。”

我们的方大姐?何大队?罗小娜不觉一愣,正想问他们方大姐和何大队是谁,李永民却将脸一沉,正色道:“你们乱说什么呢!”两名队员看了罗小娜一眼,急忙收口不说了,看起来他们好像有什么事不方便对罗小娜说。

罗小娜是东海日报的法制记者,是与东海公安局长期合作的工作伙伴,照理说他们不应该对自己隐瞒什么,罗小娜感到非常奇怪,但是她今天毕竟是第一次与他们合作,相互之间不是太熟,她也不便多问什么,只好将疑问放在心中,向他们告辞了。

罗小娜外表长得十分秀气、漂亮,骨子里却是十分倔强、好强,凭自己的直觉,她觉得今天这起案子有值得追查之处,她决定要调查下去。

一回到社里,罗小娜就去找她的前任李建立,去了解和今天这起案件相似的那两起案件。

“是的,在这之前,确实是有两起案件和你今天碰到的案子类似,但是,对于第一起案件,我并没有做过多的报道,东海其他报刊也都没有做详细报道,都只是随便地写了个短讯。”对罗小娜的问题,李建立很快做出了回答。

“为什么?”罗小娜十分惊讶。

李建立犹豫了一下道:“因为案件的当事人涉及到公安局的人,如果写出详细的报道,会对警队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上头不允许报道这起案子。”

罗小娜更加惊奇了,她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刑侦大队队员所说的何大队、方大姐,不禁冲口而出:“涉及到公安局的谁?是不是何大队?还有什么方大姐?”

李建立惊讶道:“你知道了?”

罗小娜摇头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这两个名称,他们都是公安局的人吗?方才刑警大队的人说是方大姐带的好头,为什么会这么说?方大姐究竟是什么人?”

“这……”李建立支支吾吾的,显得非常为难,“不,不太好讲。这个……”

“立叔,帮帮忙吧。”罗小娜拿出女性特有的撒娇手段,抓住了李建立的手臂,向他撒娇。李建立是罗小娜的表叔,对罗小娜一直非常疼爱,就是因为李建立的影响,生于大富豪之家的罗小娜从小就对当记者十分感兴趣,所以大学毕业以后她没有进入自己父亲的公司,而是进入了东海日报社,当了一名记者。

“好了,好了,”李建立对这个表侄女没有办法,深知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一旦她认准了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只好举手投降。“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你不能够把事情告诉别人,更不能把真相写出来,如果你不答应,那么一切都免谈,行不行?”罗小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建立见她答应下来,这才放心,他一向是知道她的脾气的,倔是很倔,但是却极讲信用,颇有侠客风范。

“那我就告诉你吧,何大队指的是刑侦大队的原大队长何其锋,方大姐指的是他的妻子,方可颀。何其锋很爱方可颀,但是方可颀却背着何其锋找了一个情人,经常和情人幽会,结果被何其锋发现了,何其锋追踪到宾馆,冲进客房,发现方可颀和她的情人正在床上鬼混,而且那情人还是他自己曾经亲手抓过的犯人……结果,何其锋被方可颀的情人用刀捅死了,而方可颀的情人也被何其锋开枪打死。情况就是这样。”

“啊!”听了李建立的话,罗小娜竟不自觉地发出了惊叹之声。她的内心震动不已,同时也感到更加好奇了。

刑侦队长的妻子竟然与自己老公抓过的犯人通奸偷情,老公和情人又双双为她而亡,简直就是电影中的情节。方可颀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为什么会背着当警察的丈夫找一个坐过牢的人做情人呢?还有,为什么自她之后会又发生两起极其相似的案件呢?方可颀与这两起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问号压在罗小娜的心头。

正在她胡乱猜疑之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公齐大佑打来的,约她下班以后在玫瑰园吃晚饭,她答应了。

当她写完当天的稿子,正准备走的时候,领导却突然临时召集他们开了一个会,等她开车赶到玫瑰园,齐大佑已经等了很久了,她刚要解释,目光却忽然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那个人正是白天才死了老公,被抓了情人,在宾馆和警局哭得死去活来的罗艳红,但她现在却就在他们附近的餐桌上,非常开怀地畅饮着,开怀地大笑着,毫无悲伤之意。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五个年轻的少妇,频频地向罗艳红举着杯,看情景竟似在向她庆贺什么!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罗小娜亲眼所见,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罗小娜的心中,禁不住涌起一股既荒谬又恐怖的感觉。

罗艳红,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啊。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些人,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餐桌上,而在那边的女人堆里。她心不在焉地吃着,筷子上根本就没有夹着食物,她却根本不知道。

“小娜,你在想什么?”齐大佑对她的举止感到十分诧异。

“嘘,”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没有理会齐大佑,继续她自己的观察。齐大佑知道她的脾气,也习惯了她的这种突然的自我,只好由她去了。

罗小娜看见罗艳红向坐在东边的一个女人举杯道:“颀姐,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教会了我怎样看透男人的虚伪,感谢你教我学会了勇敢地面对残酷的生活。”

那被称为颀姐的是一个极为漂亮、对男人极有吸引力的少妇,只是眉宇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但却更添了女人味,罗小娜自觉如果自己是一个男人,恐怕也会被她深深地吸引住。只见她淡淡地一笑,同罗艳红碰杯道:“艳红,别这样说,我们是好姐妹,我只是希望你真心的幸福。希望你不会上男人的当,来,干杯。”两人一饮而尽。随后,颀姐又端起了酒杯,向众女人道:“来,众姐妹,我们一起干一杯,祝我们的慧心女子会所办得越来越好,会员越来越多。”众女子一起举杯道:“干杯。”然后开始边吃边窃窃私语起来。罗小娜再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了。不过,方才的那些情景已经让罗小娜渐渐地理出了一些眉目。

在座的这群女人都是一个叫做慧心女子会所的成员,而那个叫颀姐的人无疑是她们之中的大姐大。

颀姐?罗小娜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方可颀呢?如果真是方可颀,那么,她同今天的这桩案件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罗小娜正惊疑不定之时,慧心女子会所的那一桌人已经吃完了,全都站了起来向外走去,罗小娜决定跟踪她们,便放下食物,对齐大佑道:“对不起,老公,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齐大佑道:“可是你根本一点都没有吃。”此时,那帮女子已经全走了出去,罗小娜急忙站了起来,“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吧。”便冲了出去。

但那帮女子似乎不是去聚会,互相道别了之后,她们都上了各自的私家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看来慧心女子会所成员的家境都比较好,罗小娜注意到颀姐上了车之后便往东面开去,她急忙也上了自己的小车,紧紧地跟上了颀姐。

颀姐竟是驶向郊外,后来她的车在郊外的公墓处停了下来。罗小娜看见颀姐下了车,来到了一处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还用手抚摸着墓碑,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然后她在碑前一个人沉思了很久,看起来,她应该和那个永远躺在那里的人感情很好。罗小娜一边观察思考着,一边习惯性地把这一幕情景用照相机拍了下来。

过了很久,颀姐才离开,等她离开之后,罗小娜走到了她方才站过的地方,看清了那块墓碑上的名字,叫做胡少华。她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了下来。

她转过头来,又继续跟踪颀姐,一直跟到了她的家,罗小娜一直看到她关灯睡觉之后才悄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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